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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虽然在前朝提过此事,但在后宫中却并未说过。只因此时年节临近,胡婕妤又在月中,若是因此事而生出甚么风波,实在是有些煞风景,亦是不吉之兆。故而,帝后二人都打算在年后再公开此事,并好生安抚胡婕妤。谁知,这胡婕妤竟然不知听了甚么风言风语,主动地向她表忠心!
杜皇后对太极宫的掌控自然非比寻常,不多时便接到宫人禀报——胡婕妤前一日刚见过燕太妃。听得“燕太妃”三字之后,饶是平日里温柔和善如杜皇后,此时也难免神色冰冷。诚然,燕太妃主动地劝解胡婕妤献子,结果确实对她有利。然而,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却绝非为了她的利益而动!
若是任燕太妃如此肆意行事,不仅燕家将会受到影响,就连她们母女也免不了被牵累!好一个燕家,好一个燕太妃,她已经如他们所愿,将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了他们。难不成,他们便以为,燕家就能越过她、越过悦娘,为所欲为了么?!
这一夜,已经有些时日不曾私下相会的众人终是齐聚新建成的新安郡王府。他们围坐在密室中,谈论起了新生的三皇子将会为朝廷与太极宫带来的波涛汹涌。几乎每一个人脸上都满是凝重之色。
“如今,叔母收养三皇子一事已经无可更改。虽然此举确实能巩固中宫的地位,但同时也危机重重。”李徽道,“杨贤妃、袁淑妃、杨婕妤等绝不可能坐视三皇子成为中宫嫡子,日后入主东宫。”最想借腹生子的莫过于袁淑妃,然而上天却并不成全她,也不知她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而一直仗着齐王是庶长子的杨贤妃为了保住地位,定然会孤注一掷——
“我倒是觉得,尚有数个月的平静日子。若是等到几个月后,杨婕妤也生了四皇子,局势才会发生剧烈动荡。”王子献道,“毕竟,弘农郡公府等这一日已经等了许久。若是为了四皇子能成为东宫太子,说不得便会……”谋划皇后之位艰难了些,但若想让一个婴孩夭折,手段便多得很了。
长宁公主蹙起眉来:“胡婕妤也绝非易与之辈。我总觉得她能如此干脆地献上三郎,说不得有所图谋……不过,仔细想想,生了三郎之后,她能依靠的也只有阿娘了。难不成,她是打定主意等三郎成为太子之后,再私下悄悄地与他相认——”众妃均知杜皇后体弱,说不得这个胡婕妤便是想先借势先让杜皇后将三皇子抬入东宫,而后等杜皇后撑不住的时候,再将孩子认回来,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心狠手辣之辈当真想夺取孩子,定然会在胡婕妤生出三皇子的时候,便彻底了结她的性命,从此再无后顾之忧。然而,杜皇后根本无意收养这个孩子,亦无意惹来太极宫内外的猜疑与流言。事到如今,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非燕太妃多嘴多舌,皇后殿下定然不会陷入被动之局。”程青道,难掩嗤笑,“她究竟想做甚么?如此自以为是,说不得私下还给那胡婕妤出了甚么主意。也只有她这个太妃,才整日地往外走,在别宫中怎么也坐不住。”同样身在别宫中,王太妃几乎悄无声息,杨太妃则在安兴长公主安全之后,也沉浸在了吃斋念佛里。
“……”闻言,李徽不由得瞥了长宁公主一眼,“燕家可是为难你了?”
“阿兄何出此言?”长宁公主笑了起来,“燕家哪有这样的能耐?”
“那便是惹恼你了。”李徽笃定地道,“燕湛应当算是聪明人,断然不会轻易让你着恼。莫非,又是这燕太妃?”
“……”长宁公主眼眸一动,目光掠过了他与王子献,“不过是个仗着辈分,便试图对我指手画脚的蠢物罢了。我已经警告过她,不许她再涉入宫中之事。看来,她是完全没有将我所言放在心上。”而那时候她才发现,原来燕家的蠢物绝非燕太妃一人。成国公的耳根子实在太软,燕湛等几个孙儿便是再出众,所说的话也抵不上燕太妃一个字。
“若是不控制住燕太妃,说不得会生出更多变数。”王子献道,望向程青,“不知驸马可有什么好主意?”
程青抚了抚下颌的短髭,朝他冷哼一声:“这种阴私算计之事,便交给我来处置?我如今尚在软禁之中,哪有这么大的能耐?”
“驸马的能耐可高得很。”王子献勾唇一笑,“至于我,便再去探一探杨家罢。许是胡婕妤生了三皇子之事刺激了他们,杨尚书居然亲自写帖子,请我们一家年后去赴宴饮。”也许,这段时间他并未刻意再与杨谦针锋相对,故而杨士敬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适当和软一些了?
“阿兄,我们也想去。”一直坐在另一侧旁听的王洛娘与王湘娘赶紧接道。她们对传闻中的杨家以及十几个杨家小娘子实在好奇得紧。
“不会落下你们的。”王子献笑道。
第256章 溃于蚁穴
又是一年除夕宴饮,在喧闹声中,新安郡王环视周围,难免有些感慨。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且不说那些服紫服绯的重臣难免变换了脸孔,便是宗室与皇亲国戚亦是增增减减。当然,其中最为醒目的便是新婚不久的燕驸马。他举着杯,向旁边的长辈平辈们敬酒饮胜,仿佛与每一个人都极为亲切熟稔。
片刻之后,他便来到李徽跟前,举杯邀饮。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徽自然不会为难他,一口将酒液饮尽。谁知,燕驸马却并未离开,而是笑吟吟问:“听闻大王的郡王府已经修造好了?何时搬过来?”
“尚未定下乔迁的吉日。”李徽浅笑着回道,“若是搬了家,定然会请诸位一同来庆贺。”其实他在濮王府住得很舒适,原本也不打算搬入郡王府。但长宁公主下降之后,他们之间来往联系便远远不如过去那般方便。于是,他也只得考虑择良机入住郡王府,将里里外外都约束起来,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否则,若是有人趁机安插了人手,察觉了甚么,那便不妙了。
“大王搬来之后,公主府应当也会热闹一些。”燕驸马望着他笑了笑,便不再多提了。
李徽总觉得他的一言一行都像是在试探,心中不由得微哂。有些人太过急切地追求利益,真是没有半点耐性。他与悦娘是堂兄妹,感情自然比成婚二十日的夫婿更深厚些,彼此互相信任亦在情理之中。不好生劝服自家人莫要惹是生非,不认真经营夫妇感情,反而拐弯抹角地探听情况——连轻重缓急都不分的人,也怨不得悦娘怎么也瞧不上眼。
于是,新安郡王决定,必须立即打压燕家的气焰。就算是“理应”与成国公府合作,也绝不能让他们拥有任何影响太极宫内外大事的机会,而是必须强制他们听从长宁公主的安排。当然,成国公府绝不会甘心跟在长宁公主身后,因为他们似乎正妄想着通过控制这位贵主来增加自家的影响力,为自家谋利。这种想法必须彻彻底底地消磨干净!让他们连想也不敢再想!
既然燕太妃已经交给程青对付,而且最近似乎颇有成效,依稀听得仿佛是观雪时不慎受了风寒,如今正卧床养病。那么,燕驸马自然便应该由他来辖制住。光明正大地将他压在司农少卿的职缺上,让所有人都亲眼得见,他的能力远远不足以继承司农寺卿之职!
想到此,新安郡王顿时觉得浑身畅快许多,也充分理解了前一段时日王补阙的惬意心情。当自己通过阳谋的手段来与对手争斗,而对手不得不迎战,却注定败绩连连的时候,自然会觉得心平气顺。更何况,他身为兄长,考验妹夫不是理所应当之事么?
当他回府之后,将打算说与王子献时,自然得到了王补阙的支持:“燕家绝非合适的合作者。贵主的这桩婚事,缔结之后对皇后殿下几乎无益。除非成国公府立刻归燕湛继承,那些指手画脚的长辈也并不存在,否则,他们还会做出不少蠢事。而且,燕湛的私心也极重,执念太深。”执念太深并非不好,至少对成国公府的复兴而言极为重要,但对于合作者却绝非益事。
接下来,两人兴致勃勃地就如何“光明正大”击败对手,充分交流了经验。这令王子献不禁颇有些回味起来:“这些时日,杨表兄居然学会了蛰伏,可真令我有些不习惯。不过,待到杨婕妤腹中的皇子落地之后,他的耐心大概也便到此为止了罢。”
李徽思索片刻,神色略有些复杂:“我并非心慈手软之辈,也理解鹬蚌相争的道理。只是,若是三郎与……四郎牵涉其中,万一……心中难免有些不忍。”三皇子与未来的四皇子皆是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