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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王爷与俏爱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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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还紧张到手脚无措,略有哭腔。
  就他对洛浮洵同学的了解,这位漠北血统的王爷,从小就最讨厌扭扭捏捏的软性子,尤其是萧和那种,胆小怕事动不动就抽鼻涕的,绝对是他坚持拒绝结交的对象。他洛家秉承的家训非常多,其中一条便是,男人该顶天立地无所畏惧,杀伐决断所向披靡。
  眼前的赵敛,比起萧鼻涕,更加应该被他鄙视外加拒之于千里之外。
  果不其然,洛王爷装作没看见他。
  擦肩而过。
  都不屑于鄙视他。
  很好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等洛王爷与宁狗腿儿远离,赵凌才站定抖得发麻的腿。
  剑没要到,赵凌决定顺路找个集市买一把。反正是防身之用,现在他这瘦弱之身,也用不上什么削铁如泥的好剑。
  苏妃给了他一千两银票,让他随便花。他想了想,把银票放下,说用不了那么多。苏妃换成几张一百两塞给他,点着他的脑袋说,钱还有嫌多的时候吗?
  “容易被抢。”
  “……”
  赵凌把银票放好,等将来逃离皇宫,能用的上。大票子不好花,容易被人盯上。百两虽少,但大梁境内差不多的银庄都能随时兑换现银。
  集市上卖剑的不多,匕首倒是不少,赵凌挑了一把,只花掉了三两银子。二十年前,各国在在打仗,精铁与精钢几乎都被国家征用,民间千金难求。如今,已经便宜到一袋子小米的价钱。
  赵凌回来时,洛溢背着手,站在帐篷外,一直看向近山念明寺处。
  两家帐篷隔的很近,洛溢在外面,赵凌不愿出去,趴在窗户上,也跟着看那正在修缮中的山间悬寺。
  他险些就死在那里。
  如果当时洛溢没有拉住他,任由他掉下去,恐怕他现在又变回一件冷冰冰的尸体。
  刚重生,就欠了洛溢救命之恩,不过赵凌很容易的说服了自己,是赵敛欠的,不是他欠的,因为如果洛溢知道赵敛体内的魂魄是赵凌,一定不会向下伸那只手。
  不远处,有几匹马。是崔免回来了。他带着十几个人,后面有个笼车。赵凌看不见笼车里关着的人。或者说,根本不算人。
  那人被一条粗大的锁链,横穿了琵琶骨,锁链生生拽着他的后背,跪在笼车的中央,他的脑袋无力抬起,双臂似乎被强力扭断,垂在半空,而沉重的精铁镣铐,把他腐烂的双脚牢牢锁住。
  在洛溢身后,站成一道标杆的宁庄,握住剑的手动了一动。
  赵凌从窗子翻身出去,准备偷偷绕到帐篷后面蹲个茅厕。
  “十三殿下!”
  崔免喊住他。
  尼玛连个茅厕都不让人去!
  崔免强拉他到众人之间,说道,“这个人,是大梁刑部抓了二十年的乱臣贼子。”
  “管我什么事?”赵凌听着“乱臣贼子”四个字,相当刺耳。
  “十三殿下不是一直好奇,我们在找什么东西吗?”崔宁指了指笼车,“他就是我们翻遍山林才抓到的人,也是念明寺庙放火的凶手。”
  赵凌睁开半只眼,他正在伪装被死尸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隔着笼车很近,赵凌心下感叹,此人真是条汉子!都这般模样了,不喊疼不骂天,依旧想要垂死挣扎一下,拼了命的活动锁链,结果身体被牵引,所剩无几的血又流出来好几滴。
  赵凌忽的睁开双眼,后退半步。
  “十三殿下?”崔宁见十三皇子有些不对劲。
  赵凌的失神,仅仅存在了片刻,他拿出皇家子嗣一贯的悲天悯人的眼神,看了眼笼车里血肉模糊的人,说,“这人挺可怜的。”
  可袖子里的食指,已经被他的指甲掐出了血。
  “他可是险些害死殿下与苏妃娘娘的人。”崔免说,“这些年,他杀害我大梁命官无数,朝廷悬赏万两黄金通缉。我抓到他时,也是吃了一大惊,他与小尼姑们描述的,放火烧山的樵夫,长的如此之像。”
  “是吗?洛王爷千里迢迢来西南,是为了抓他?”赵凌靠近笼子,“也是,二十年前的恩怨,他一定想要亲手了结。”
  崔免看看洛溢,洛溢自始至终没有看笼车,而是在看赵凌,只是赵凌一直在装看不见不搭理。他抬手,示意宁庄把笼车推走。
  赵凌也转身紧跟着笼车,宁庄横扫他许多白眼,赵凌岿然不动的全都接受了,宁庄冷冷的吓唬,“别看他锁着,你若靠近,他照样能杀了你。”
  赵凌摇头,“我不信。”
  “无知。”
  “有你保护我,他杀我得先过你这一关,他伤成这样子,打不过你了。”赵凌摆出孩子的天真,“天脉宗剑术名满天下,第一是他,第二是你,据说剑门比试你输的相当惨,三招都没接得住。我虽然在深宫里游手好闲,但偶尔也会翻翻旧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知。”
  笼车里的囚犯,竟然哈哈的笑了两声。
  宁庄砸了下笼子,“疯子。”
  赵凌拐出去上了个茅厕,茅厕就在放笼车的帐篷旁边。宁庄跟崔宁打了个招呼,上山走走散心,刚才被赵凌气到了,他对第二这个词相当敏感,赵凌还故意提了那次剑门比试。如今的他早就排名第一,这该死的无知皇子,也不知道看的是何年何月的古旧记载,谁人那么无聊,把他最糗的那次比试给写进了书里!
  赵凌围着茅厕绕了一圈,又溜达着去了伙夫的帐篷,要了碟桂花糕,又慢慢悠悠的走了回来,看洛溢与崔免已经回帐篷,他趁人不备,进了放囚车的帐篷。
  帐篷有水缸,也有瓷碗。原本是几个下人在住。赵凌舀了一碗水,从笼车的缝隙递进去。
  囚犯把头偏向一边。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放火?”赵凌把手挪了挪,又放到囚犯的嘴边。
  “你该死。”囚犯坚持不愿要赵凌这份人情,勉强活动锁链,锁链碰上赵凌的胳膊,赵凌的手没端住,水洒在囚犯的伤口上,囚犯眼眉一紧,强忍住半声不吭。
  “该死?因为姓赵?”赵凌叹了口气,“二十年前你拼上性命,给姓赵的卖命,怎么,后悔了?”
  “你知道些什么?滚!”囚犯动了怒,但嗓子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你不喝水,那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走。”赵凌没理会,只是把桂花糕掰碎了,拿起一小片,从笼车的栅栏空隙递过去。
  囚犯忽然咬住赵凌手里的桂花糕,连同口中的血水,呸出去老远。
  “滚!我杀了你!”
  赵凌又拿出一块,继续坚持喂桂花糕,“你杀我易如反掌,如果你不是这么危险的人物,他们也不会穿你琵琶骨了。可杀了我之后呢?洛溢跟宁庄,照样会把你关起来,送回梁都,斩首示众。除了多一条人命债,杀我没有任何意义与价值。”
  囚犯动了动唇,确是没有说话。
  “吃吧,”赵凌的手腕,还留有在后山爬悬崖的伤痕,就像一条红色的蚯蚓横在蜡黄的枯木上,“吃完了,准备逃,明天上路,我大概就没机会帮你了。”
  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赵凌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沾着水,在笼车上画下一个圆,圆里潦草几笔。
  囚犯睁大了眼睛,只听赵凌中指对唇“嘘”了一声。
  赵凌一块一块的喂,囚犯听话的把所有桂花糕狼吞虎咽的吃了。
  然后,赵凌的手指摸了摸伤口,把敷在伤口上未及滋润进皮肤的伤药,刮下来些许,放进刚刚盛水的瓷碗里。
  兑上半碗水,赵凌又送进笼车,囚犯看也不看就喝下去。
  时机正好。
  故意气走宁庄,第一步。
  在人前端着桂花糕晃荡,降低洛家军的对他的注意,第二步。
  水里的融化的药膏,是他薛家军的伤药,外服止血,内服止痛。
  宁庄不在,崔免空有才华不懂武功,只剩下洛溢一个人比较难缠。洛溢多多少少会顾忌苏妃肚子里的孩子,苏妃对自己,绝不会见死不救。
  赵凌爬上笼车,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细细的铁丝。
  把所有的锁都打开,剩下穿胸的锁链。
  “再忍一忍。”
  他闭上眼,用尽力气使劲一抽,囚犯如他所想,一声不吭。他继续从自己的伤口上扣下来伤药,全都涂在囚犯的伤口处止血。
  “过一会儿,挟持我。”赵凌把刚买的匕首,送到囚犯的手中。
  “你与薛家军,是什么关系?”囚犯握紧匕首,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
  赵凌没有回答,他砸碎了手里的碗,大叫,“你……你……你怎么样……来人啊!来人啊!救命!救命!”
  门外的守卫,闻声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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