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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毓瑾没说话,端着的茶杯刚抿了一口,往桌上一磕,引得夏毓璋看了他一眼。夏毓璋看着殷子俨说道:“殷将军,我们兄弟二人今日前来,是有一件要事,想请教一下殷将军。”
“夏大人请讲。”
夏毓璋开口道:“前些日子,听闻圣上想为殷将军指婚,后来不了了之了?”
“是有这么回事。”虽然疑惑,但殷子俨还是如实答了。
“至于为何,这是殷将军的家事,我们不会过问。”
“但是,今后请殷将军与我们小弟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家小弟年幼,从小被我们捧着长大,如果有什么冒犯殷将军的地方,还请见谅。”
“这是为何?”殷子俨看夏毓璋这话好像不太对劲,顿时有些焦躁。
“这是我家的家事,还请殷将军不要过问。”夏毓璋这硬邦邦的说辞,直接让殷子俨眉头一皱,“请两位大人指教,不知殷某有何处让安王府难做了?”
殷子俨的一再追问,让在一旁的夏毓瑾很是恼火,“殷将军,大家都是成年人,话不要说的太难看。你殷将军的情感生活我们不感兴趣,但若对我们安王府世子有什么想法,还请妥妥当当的收回去!
“是我们先前瞎了眼,看不清,任由你殷将军接近我王府世子。如今,还请将军自重!”
看来是有事情发生了!听了这话,殷子俨倒是松了口气,既然来找自己的麻烦,限制自己接近夏毓玠,看来,小世子该是没什么事了。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儿了,那我也不瞒着两位了。我确实对夏世子有想法,我心悦他,想与他共白头。”
☆、夜会
“你怎么敢!”杯盏掷地,夏毓瑾拍案而起,直指殷子俨,“殷子俨你是当我安王府无人吗!”
“殷将军慎言!虽说你是圣上封的镇西将军,可这天下终究还是夏家的。”夏毓璋也不再沉静,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殷子俨苦笑了一声,神色颓丧,“这我自然知晓,是我妄想。”
“你妄想,那凭什么拖着我小弟!为什么拖着毓玠!他才十六岁,你要拖着他走上绝路!”
夏毓璋忙安抚夏毓瑾,示意他平静下来,“大哥,别激动。”
“所以,你们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殷子俨越发觉得是夏毓玠出事了,才惹得夏家兄弟这番愤怒,心中着实着急。
“哼!你不知道吗?这么大的事,你既然不知道?你种的因,凭什么让毓玠一个人来扛!”
“昨晚毓玠向我们坦白了,你竟不知道!我们千娇万宠长大的宝贝,反过来跪在堂前,向我们道歉。殷子俨你凭什么?”
殷子俨的脑中轰然炸开,酸涩与喜悦顿时涌上心头。他用力眨了眨眼,想平复一下心情,却感觉越来越涩,嘴角想要扬起,还是忍住了,一切像是个梦。
自己的心意被回应了,如此的正大光明,毫不遮掩,自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宝藏砸昏了头,晕乎乎的。
“我能去见见他吗?”殷子俨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满心希冀地想要去看看他。
“殷将军刚刚是没听懂吗?还请殷将军离我们家毓玠远一点,若是无事,还请殷将军不要踏进我安王府的门。”
夏毓瑾冷冷的摔下一句话,就推门而出,夏毓璋跟随其后,扬长而去。徒留殷子俨痴坐一旁,不知该作何举止。
“上酒。”殷子俨坐了一会儿,叫了壶酒,独酌了起来,一杯接着一杯,喝个没完。嘴角带着笑,眼里有水光,似喜非喜,心中难免激荡。
夏毓玠因为昨晚的事,被软禁足在家里不得出,自然也不知晓鱼羊斋发生的事。只是想起昨晚的事,心还会扑腾腾地跳。
“扑腾。”
夏毓玠正趴在床上,晃着白生生的双足乱想,就听到床边传来的响声,“听松?”
没有听到回应,夏毓玠歪着头看了过去,黑乎乎的人影背着光走向自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小世子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心中害怕,忙提声喊道:“来人啊!”
“别喊!是我。”人影向前走了几步,露出了阴影里的脸。
“殿下?”外头人听见喊声,涌到门口听吩咐,却没了下文。
“别进来,没事了,下去吧。”
“你怎么来了?”夏毓玠看窗外翻进来竟是殷子俨,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进来的?”
“翻墙,翻窗。”殷子俨走到跟前,闷闷地说了两句,在小桌子前坐定了,夏毓玠下了床,也坐了下来,顺手给他倒了杯茶,“嘻嘻,你是喝醉了吗?一个将军,倒做起梁上君子的勾当了。”
“你说呢?你家大门不让我进来,是为什么?”
“我——我不晓得。”夏毓玠一听这话,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摇头否认。
“小骗子,你兄长今天去找过我了,还装不知道。”
“啊?我哥哥去找你了?没把你怎么样吧?”夏毓玠慌得很,起身就想看看殷子俨有没有被自己兄长欺负。
“没有。”殷子俨双手拢起小世子在身上摸索的手,按着他坐在了自己身边,“不过——我的小殿下,你可真让我吃惊啊!”
“你这么好,可让我怎么喜欢才好。”殷子俨看着夏毓玠,不知如何的欢喜,半倾身扶着他,在他的头顶落下一个吻,缱绻而庄重。
“你一身酒气,熏死人了。”夏毓玠的脸红扑扑的,站起身来,就想推他走,“天色晚了,我要睡了,你快走吧。”
殷子俨也不反抗,被推至窗前,手扶着窗棂,笑着看向屋子里恼羞成怒的小世子,道:“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谁要你来看!”夏毓玠大力的把窗子关上了,飞快地走向床榻,扑了上去,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做什么要亲我!登徒子!”随即又忍不住地把手伸向了头顶,笑得憨态。
☆、跪祠堂
被关在屋外的殷子俨有些郁闷,怎么才说没两句就被轰出来了呢?还没好好说说话呢,最近都没怎么见面,只怪自己情难自禁。
在窗外静静地站着,能听见房中细微的声响,小世子蒙在被子里害羞的呜咽声,听得殷子俨心痒得很。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去,今晚,自己还有事要做。
殷府中,殷子俨房中的烛火天明才熄,殷子佑在兄长书房中待到半夜才离去,离去时,脸色写满了不可置信。
关于学业,关于仕途,关于家族,殷子佑在一夜之中被灌输了个彻底,直到最后——
“我不会成亲,也不会有子嗣,所以今后殷府只能靠你了。”
“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殷子佑表示没太听懂。
“我从知事开始,就在为家族打拼,到现在为止,殷家已经算是一二等的世家,只要你争气,不出岔子,守住殷家不成问题。”
“大哥,您知道我不是说这个。不成亲是什么意思?”
“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想同他厮守,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安王世子,夏毓玠。
“这件事,我稍后会同祖母交代的。”
平地一声惊雷,炸的殷子佑半天没缓过神来,张着嘴巴,像是木了。
“这,这,这——这你们都是男人。”结巴了半天,殷子佑说出了一句看似废话的话。
“是。”殷子俨大方地承认了。
殷子佑看着大哥,迟疑了一会儿,象征性的来了一句:“这不太合适吧?”
“是不太合适。”殷子俨顺着他点了点头,“但是,我心悦他,想与他在一起。”
自己敬仰的大哥喜欢上了自己不学无术的好友,虽然没有贬低好友的意思,可是这算是怎么回事?这差的也太大了吧!
交代完事情之后,殷子佑就被轰了出来,他一个人走回自己院子的时候,觉得自己刚刚可能是魔怔了,才会听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对,一定是我太困了,在做梦,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殷子佑磕磕绊绊地走到床前,一头扎进了被褥里。
第二天,殷子佑去国子学的时候,殷子俨还没出门。
殷子佑顶着偌大的黑眼圈去学堂,依然没有瞧见夏毓玠,他还在请长假,殷子佑只能怀着困扰他一整夜的疑问上课,打算下学了再去看看他。
但是,这个疑惑注定在今天解决不了,一下学,家中侍童就来寻他,说大爷被罚跪祠堂了。
等殷子佑赶回家时,殷子俨已经在祠堂跪了大半晌了。
殷子佑拽过殷伯就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早上出门不还好好的吗?”
“这——老奴也不清楚。二爷您上学不久,大爷就去找老夫人了,两人屏退左右,谈了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