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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笙一梗,自知在这关于何灵雨的话题之上,两人是讨论不出什么所以然了,话锋一转便道:“明日便要启程前往大越水师部队清了那苏万越,江南之处到底是个好地方,哎,用不用我赶明儿在江南郡守手里偷出个地契来送你?省得一辈子呆在这屁股大的小花都城里,多出去转转总不是件坏事。”
“秋爷。。。”
人家当皇帝的,无一例外都是使尽手段使自己看起来一视同仁一些,这秋子瞻倒好,满口跑火车半点顾忌没有,简直是巴不得全天下老百姓都知道他是个随便开后门的混账天子,可谓是将有恃无恐发挥到了极致。
秋笙哈哈着答应了一句,正取了最后一根竖在头上的银针,却听门外一声轻响,清清嗓子道:“进来!”
那人应声而入,秋笙抬眼一看,竟是那被施了麻药昏睡至今的炮手,这人大抵也是个知道秋笙脾气的,进了门丝毫礼节不管,只可有可无地搭了个手行个小礼,上前便递过去张信纸。
许留山知趣一退,临走前还颇为有眼力见地将煤油灯点了。
一时间,方才还言语谈笑热闹的小隔间顿时沉默下来,炮手身上还有一路上捎带而来的大小伤口,又是刚刚从麻药那股要命劲儿里醒过来的,整个人都有些迷蒙恍惚,秋笙往他那边推了杯热茶,垂眉便兀自看信去了。
屋子里安静了好半晌,直到始终放在炮手手里的热茶凉透了,在逐渐消散的热气残影之中,秋笙慢慢抬起头来,声音嘶哑:“虎狼夜行衣?苏万越那臭虫最最稀罕的玩意?。。。”
入了春后又是些许时日,江南春日胜景较之中原来得一贯早些,沿海一线又是有了年头未曾历经战火洗礼,不知哪年哪位将士好兴致,隆冬时节不知究竟为何方神圣的几株枯树,倒是袅袅婷婷地开出花来,军帐外平添三分旖旎之色。大战迟迟不来,又对着这几树开得不是时候的桃李杏花,连韩建华都削减了些许斗志,一门心思只想吊起杀气归园田居了。
真不知是不是敌军大营早了不知多少年的心机叵测,锦绣温柔乡给不起,竟在这地方消磨起志气来。
再配上一坛美酒,壮志高情当即给浇得灰飞烟灭,打仗?打个屁啊,一锅端了,此番俱到黄泉鬼道再聚头便是!
死士军中不知明令禁酒禁了多少天了,韩建华倚在树杈子上,将玻璃镜在手指间把玩片刻,眉头一皱:“于子忠!乐师是没吃饭么?吹哪门子洞箫曲?都快给老子吹出尿来了!”
战鼓置之高阁,全军乐师不知从何处找了片品质还算上乘的竹林,闲大发了便寻把小刀削削砍砍,这些日子整齐划一地开始吹起哀怨曲来,活像是宫廷大乐队搬到了江南主战场,呜呜咽咽煞有其事。
终于,连顶好脾气的韩建华也耐受不住了,他只觉那思乡小曲子简直就是小屁孩吹口哨的翻版,明明一上午没碰一滴水,此时竟觉浑身上下的水液都团结万分地汇集到了最不该汇集的地方,烧得他一阵阵肝疼。
娘的,他暗暗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在一惊一乍吓唬了他半个月之后,雅尔夫似乎也终于厌倦了这种毫无意义的游戏,人家双手一摊干净利落,索性连来的不来了。
看西洋鬼子改造战舰用来喷黑烟的乐趣彻底告吹,明知这极有可能是对方闲来无事一阵子无端骚扰,却又万分担忧这是个阴险诡谲的毒计,花费大量时间耗尽死士军的战斗激情,等到连主将韩建华都开始百无聊赖想回家找阿妈的时候,再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调转船头将死士军一举拿下。
进退维谷左右为难,秋笙那头又下了个暂且不要轻举妄动的命令,韩建华连出海探探对手避风港在何处的资格都没,除了守在沿海战线孤孤单单地长毛之外,手足无措了。
“韩将军!路副将孤身一人前来,此时大概已在帅帐中等候,将军您?”
“辛苦辛苦,这便去。”
自树梢上一跃而下,韩建华随手抽了件披风便三两下窜了出去,一面仰天大笑一面暗自心想:这真是在南疆那鬼地方闲出病来了,居然连江南都跑来了。。。
他倒是想都没想到,人家路充是当真有要事来找他请示,劈头盖脸一熊抱便将脸色铁青的路充吓了一跳:“头儿?”
他声音倒也有几分有气无力,韩建华一偏头,只见那人活像个魂儿似的灰白面孔,不由一吓:“路充?”
“熬了两宿的夜,没休息好罢了,这倒是小事一桩。。。”路充微微压低了声音,两眼滴溜溜转了一圈,“没人跟着你吧?”
“有歹人?”静默片刻,确认帅帐周围再无他人听墙角,韩建华这才打趣道,“你倒像是个做贼心虚的蟊贼。”
“头儿,说正经的,还记得你从南疆接到调兵令离去之前,见到的那个死在台子上的女人么?”似乎是回忆起那时见到的那番令人作呕画面,路充本就铁青的面色又有些发绿,“就那个满身虫子的。。。试图借尸报复人的那舞女?”
韩建华对他此番面孔发绿表示理解,倒了杯凉水递过去:“自然记得。”
“说起来的的确确是该谢谢她。。。我当时就是觉得此人死得着实蹊跷,若说以身饲蛊在南疆不足为奇,可这女子身上所携带的数量也实在是太多,多到。。。大概是会影响到她正常生活的程度,对比先前在南疆发现的尸体 ,这舞女身上毒虫简直可以说是其他人身上毒虫数目总和了,又偏偏死在高台上,身穿舞女盛装死去。。。”路充顿了顿,正撞上韩建华似笑非笑的眼神,忙不迭告饶道,“我就是在南疆实在是闲得没事儿干了,又没有调兵令。。。”
凡事都的将心比心,他这一句本该受罚的“闲的没事儿干了”,此时反倒激起了韩大将军“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一样一样,你继续说。”
路充没空儿就纠结他这话意思,道:“我顺着那舞女往下查了查,我也不知那仵作是如何判别的。。。就那么两具干硬尸体放在他面前,竟查出了那舞女竟是巫蛊寨寨主亲生女儿,若是没有此番动乱,她便是巫蛊寨下一任寨主,官窍形体与常人有异,这才能够在体内饲养蛊虫。。。就在那处高台之下,竟有一大得出奇的地底洞穴。。。”
韩建华轻咳一声:“长话短说,你这些推断过程等着上承给子瞻,我听了也记不住。”
“唔。。。”路充点头答应,“其实也差不多说完了。。。虽说那南疆寨主想要报复之人是秋爷,但她女儿却全然不这样想,她想要血刃杀之而后快的人,是清安王爷。”
“秋维?”
“不错,这姑娘看的比她娘透彻清楚多了,秋爷根本就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一国之安,便要将其他种族赶尽杀绝的人,可惜等她找足了证据证实了秋爷与这场阴谋诡计并无关系时,自认为走投无路的寨主已经提刀跑去找秋爷算账去了。”路充轻叹一声,“若是她能冷静一些,总不至于落得这样的结局。”
韩建华这一连串听下来可谓是一头雾水,眼下脸色铁青的倒换成他了:“清安王爷图谋不轨?还栽赃陷害子瞻?”
“这倒不是图谋不轨,只能说是心狠手辣。这些年能把江南八郡顺利收复,支出的银两军械之财,远不是当时已近山穷水尽的朝廷能够支撑的起的,王爷当时巧言诡辩撬动了几乎整个江湖,硬是将整个南疆挖空了填补到江南战场中去。。。功成之后担心事情败露,便诬陷寨主欺君犯上,只不过是想封住这张嘴罢了。。。”路充声音渐低,“洞穴之中有一密室,其中空无一物,只有四方墙壁满满的壁画文字,一五一十记录在上,再清楚不过了。”
“你。。。”
路充淡淡接上:“千真万确,头儿,若不是再三确认过,我也不敢私自从南疆溜出来找你。”
韩建华再不言语,只默然无语将事情来龙去脉想了一遍,联想到寨主面对秋笙时,那恨不得将眼前人大卸八块吞进肚子才甘心的切肤仇恨,那时还当是那女人终年受蛊毒损害神志不清,现下想来,她竟是将整个大越历代皇帝与秋维所犯下的罪行,都一股脑压到了最最无辜的秋笙身上,所作所为,眉目清晰。
敢情秋子瞻给祖宗十八代背了一口大锅,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这事得派人给子瞻送个信去。。。来。。。”
猛然顿住,韩建华这才想起来那信使被派出去已经足足有半个月之久,江南距离花都还不算太远,无论如何不该半个月还回不来。
退一步讲,就算是自家信使走得慢了些,秋笙那头收到了消息,也该是按惯例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