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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优雅地抹了把脸,平静道:“不追。”
“不追?”侍卫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落。
“他林越的东西,老子大老远辛辛苦苦给他带来就不错了,半路被土匪给抢去了,自然是他去拿回。”林落一脸云淡风轻,丝毫不见方才的愤怒,“好了,咱们赶路吧,没了那些东西反而轻松些。”
侍卫:“……”王爷,咱们真的不追?您打不过大王爷的。
林落无视侍卫频频投送过来的目光,翻身上马:“抓紧时间赶路,明天本王就要去见师父,顺便揍一下小四解解乏。”
刚躺下的林行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连忙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得严严实实,翻了个身美美地睡着。
翌日,林越大清早的又被请去了宫里。
江昀还在上朝,林越坐在桌边喝着东海端过来的肉丝粥,喝完之后闲来无事四处看看,忽然瞥见书桌上正摊着的几幅画,好奇心驱使他走过去看了。
只见画上的女子各有不同,有大家闺秀端庄秀丽,也有小家碧玉温婉可人,总归来说,都很漂亮。
“这是什么?”林越看着一旁的内侍问道。
内侍道:“太傅大人早早派人送来的。”
林越了然,看来是劝江昀选秀了,这太傅大人也真是闲得慌,昨晚问他,今日又催江昀。
林越坐下,拿起画细细观摩。
江昀回来便看见林越盯着画发呆,抬脚走进屋。
林越回过神,笑道:“今日比昨日提前了半个时辰。”
江昀点点头,因着吴贺又劝着选秀,他便早早退朝,听多了实在是烦。
林越挨个指着画,问道:“喜欢哪种?”
“你若是喜欢这种,我便去寻这衣裳来,然后也学她戴朵花在头上,如何?”林越手指停留在一位身着鹅黄色彩裙,头戴红花的女子身上。
江昀别过头:“不喜欢。”
“那就好。”林越笑笑。
“景清。”林越忽然敛去笑意,认真地看着江昀。
“嗯?”江昀挑眉,阳光正好从窗户外洒进来,落在他肩头,整个人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漆黑的眸子里正倒映着林越的身影。
林越那句“若我死后,找个人陪你”的混账话始终没有说出来,因为太违心,也舍不得。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林越笑道,然后把桌上的画悉数抱开,拍了拍一旁的空位,“来来来,快坐下,臣来给陛下捶捶背。”
江昀坐了过去,顺势躺在林越腿上,双眼微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林越俯下头轻啄一口,轻声道:“自然是为了巩固后位。”
另一边,林落一路跋山涉水,终于抵达燕国王城,早早给自家师父送了信,说是要一个风风光光的欢迎仪式,结果,什么也没有。
林落扫了一眼人群,只有吴贺与李延站在宫门口迎接,不由得失望地叹了口气,师父果然就没有靠谱的时候。
“二王爷。”吴贺拱手道,目光看了眼身后,除了一辆马车,什么也没有。
林落掀开帘子走下马车,一一回礼。
众人一齐步入皇宫。
林落打量着皇宫,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心中甚是满意,日后他大哥嫁进来可有福享了。
江昀一早接到消息,推了把斜躺在一侧的林越,道:“坐好,林落马上就到了。”
林越单手撑着头,懒洋洋道:“那小子迟了这么些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靠蠕动的。”
江昀轻轻敲了一下他脑袋:“怎么说话的?”
待林落走进御书房后,看见自家大哥站在一旁,低着头。
“小王林落,见过燕皇。”林落拱手道。
“二王爷一路奔波,请坐。”江昀笑道。
林落也不推辞,挨着林越身边坐下,故作好奇地问:“想必这位便是仙人国师吧?”
林越睨了眼林落,笑道:“二王爷好眼力。”
“小王看过国师那幅脚踩祥云的图,实在人令人叹为观止啊。”林落感慨道,让他足足笑了一天,简直了。
“是么?”林越冷笑一声,“别羡慕,你学不来。”
江昀默默地看着兄弟二人。
吴贺倒是品出二人之间的不对劲,立即打岔道:“二王爷不若先回驿馆歇息一下?”
林落点点头,起身道:“燕皇,那小王便先告辞了。”
江昀微微颔首:“那二王爷便先去歇着吧。”
林落刚走两步,又回过头,道:“之前忘了提,小王在经过泸水县的时候,所带珍宝悉数被土匪给抢了去,那些都是小王兄长所屯之物,皆是稀世珍宝,如今当真是可惜,还请燕皇能相助一二。”
“什么?!”林越一听,惊讶万分。
林落满脸愁容:“想来也是上天故意为之,估计小王兄长与土匪犯冲。”说完,便走了。
李延依旧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吴贺与他一同离去,临走前也不忘喊上林越,陛下还未答应选妃,所以林越与陛下待在一起,还是有些不合适,总觉得怪怪的。
林越回到府中,看着林落正悠闲地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热茶,林行云苦着脸站在一旁给他扇扇子,方鸽子则友好地递上瓜子,一幅师慈弟恭的友好场面。
林越上前,抬脚踹在林落的凳子上,道:“究竟怎么回事?”
林落瞬间乖巧地站起身,眼里泛起泪花,可怜兮兮地看着林越:“哥,他们有刀,我打不过,所以东西就被抢了,真的,当时他们还踹了我一身泥,脏死了。”
此时的林落完全就像是一只小白兔,跟之前在宫中的模样截然相反。
林越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我库房里的东西都给带来了?”
“是的。”林落点点头,“父王说要风风光光的。”
林越一听,火气瞬间上来了:“你傻啊,东西没了去抢回来啊,你身边那么多侍卫又不是木头,怕什么!”
“可我想哥哥想得紧,实在无心管那些,还有,我胆子小,怕。”林落无辜地眨着眼。
林行云崇拜地看着自家二哥,这演技,真是日益见长,炉火纯青啊。
林越最讨厌林落这副鬼样子,现下又听到自己攒了这么些年的宝贝都被这货给搞丢了,顺手抓过墙边鸡毛掸子毫不客气地朝林落身上招呼过去。
一时之间,鸡飞狗跳。
暗卫们在屋顶上欢快地欣赏着,二王爷来了,欢乐又多了。
☆、同席
高山国王宫内,原本怯逃的高添荣被五花大绑,狼狈地跪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你,你不是死了吗?”
高添复冷笑一声,用刀面拍了拍高添荣的脸,布满血丝的瞳孔里充斥着嘲讽:“孤的好弟弟,穿上衣服就真把自己当人了?”
“要杀要剐,动手便是!”高添荣绝望地闭上眼,怎么也没想到,刚坐上宝座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成这番场景了,什么都料到了,却没想到那个人最终会选择袖手旁观,没想到高添复没死。
高添复一刀砍在高添荣肩头上,鲜血瞬间溅了一身,眼里划过一丝快意。
高添荣吃痛地叫出声,倒在地上。
高添复想到死在乱刀之下的王后与长子,再次补上几刀。
高添荣奄奄一息,双眼迷离地看着满脸戾气的高添复,以及前方雕着飞凤的王座,痴痴一笑:“值了。”
高添复怒意滔天,抬脚将他踹下台阶。
高添荣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下,鲜血流在每一级台阶上。
高添复扔下刀,对着韩重山拱手道:“还请韩将军回去告诉燕皇,待孤扫完庭院,便去燕国亲自答谢。”
韩重山知晓高添复不想他再看到之后的事,便说了些客套话,带着人离开。
东海一座小岛上,一位男子愤怒地甩下手中的信,扭曲的神情将那张俊秀的脸硬生生拉下几分美感。
“真是小瞧他了!”男子气愤不已。
坐在男子对面的是一位黑衣男子,一头偏灰色的长发,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你这个弟弟,当真是比你心眼还多,当真是有趣。”
“严宫主该不会是想弃我而去吧?”男子凉凉道。
严无矜轻笑一声:“大皇子真是说笑了,我与大皇子合作这么多年,哪里舍得走?”
“哪里还是什么大皇子,只不过是个庶民罢了。”江演自嘲道,当年没能杀死江昀,倒把自己折了进去。
严无矜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道:“大皇子说笑了,事成之后,身份且尊贵着呢,我还指望着跟大皇子享福呢。”
“如今高添荣已死,两国的战事刚起就平息,之前白费了那么大劲,谁知道是个蠢货。”江演骂道,本想趁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