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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戚笑笑说:“怕是不止他一个人。”
倘若只是一个外人,仉南何必暗中派人保护他,而不是铲除危险?这其中,恐怕有一个让仉南左右为难的人,令他不得不如此处理此事。
再则,太后的寿宴。他早有推测寿宴的用意,太后或许是想借寿宴由头留下某个人,是以帮他一把。如果是仉南背后促成了此事,而那么巧,他在寿宴上看到了仉南所顾忌的那个人。
他始终记得小时候那幕回忆,那一张狰狞的面孔。以前他觉得是眼花所致,现在想起来怕是某个人隐藏太深,瞒过了世人的眼睛而已。
“这秦国公府里有鬼,且这只鬼不是咱们能动的。”裴子戚顿了顿说:“咱们想动他,只能暗地里来。一句话,你去不去抓?”
洛帝不想动的人,他就是费尽心思也动不了。例如周刑,罪证摆在洛帝面前了,最后一个告老还乡收场。以前的种种,他可以忍受。但这一次不行,事关他父亲的死。想来定是父亲发现了什么,是以遭到某个人的毒手。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去吗?”孙翰成端起茶杯一口饮尽,缓缓道:“只是,我们要怎么抓?先说好,如果你让我去秦国公府里去抓人,我拒绝!”
裴子戚看着空荡荡的茶杯,摇头笑笑:“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他换了一个茶杯,又道:“钟纪德平日里虽深居简出,但身为秦国公府的管家,总有一两日得出府置办,咱们就那个时候动手。”
“看来你是早有打算了,连这都打听妥当了。”孙翰成啧啧道:“裴子戚,你老实交代吧,这事你筹谋多久了?是不是等着我上钩?我给你说,我可是未婚妻的人,不能像以前那么玩命了。”话锋一转,他又道:“对了,我们抓了钟纪德关那里去?”
裴子戚勾嘴笑了。早在云凌对他说时,他心中就有了一个猜测。近些日,别看他呆在裴府里,其实一直在暗中筹划。因为这一次的对手,不仅是某个人还有洛帝,有可能还有仉南。他必须得演好这一场戏,不露一点痕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裴子戚不疾不徐的斟茶,“抓到刑部来吧。你放心好了,出了事我会一力担下,不会连累你的。”
孙翰成睨眼笑笑:“这话你保留点说,万一我被你连累了,你心里也好有一个准备。”
裴子戚刚端起茶杯,又立马放下道:“有孙禄孙公公在,你还怕死?”
孙翰成扬起眉尾,反问道:“你还有三皇子护着你,你怎么也怕死?那可是皇嫡子,未来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裴子戚张嘴准备反驳,他连忙伸手打止:“裴子戚,我实话与你说吧。碰了这件事,你可能会死,我也有可能会死,谁都护不住。你还要继续吗?”
裴子戚凝了眉宇,垂目笑说:“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怕死就不去做了,那我还是裴子戚吗?”
孙翰成也笑了:“给个时间吧,我去抓人。”
第七十三章
天色蒙蒙发亮,天边映着一片熠熠朝霞,连带裴府也一扫黑夜的灰暗。裴子戚慢慢睁开眼,微笑说:“系统,早安。”
系统有气无力道:“早安。”
裴子戚顿了顿说:“听你的声音,似乎不是很高兴呀。”
系统不禁叹了一口气。自打裴子戚从刑部回来,就整日呆在府上不管世事。每天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与仉南腻腻歪歪。起初,裴子戚还是有几分矜持的。然而壮胆次数多了,胆就真的肥了,一言不合就啪啪啪。
它婉约道:“钟纪德被抓好些天了,你就不去刑部看看?这马上又是年底了,政务繁重,你不去南书房瞧瞧?”
裴子戚想想说:“过两天吧。这两天心情好,不想坏了心情。”
系统说:“上回、上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你就实话跟我说吧,以前你说爬三皇子的床是为了留在京城。现在又是为什么吗?”
就拿昨天来说,两人原本在院子里,正正经经的下棋。突然它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眼前只剩一片马赛克了。还有前天、大前天……几乎天天如此,动不动就被马赛克支控了。
裴子戚默了下,叹气说:“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啊……”
仉南见裴子戚醒来,只手撑起面颊,笑睃道:“醒来了。饿了吗?如果不饿,我先抱你去沐浴。”
裴子戚侧头看去,柔亮的墨发一泻而下,松松散散落在床笫间。白色的亵衣微微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媚惑入骨。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散发着迷情的荷尔蒙。笑容很浅却温柔极了,漫不经心的撞进心头,仿佛轻柔的抚摸。
裴子戚楞了楞神,伸手缠住他的长发。一双清澈眸子映着他的面容,专注而深情。他摇了摇头,凑到仉南耳边轻轻道:“我不饿也不想去沐浴,你说该怎么办?”
仉南展手抱住他,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温柔道:“子戚……”
裴子戚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眨眨眼坏笑说:“殿下今日又没去晨练,眼下时候不早了,想去晨练也来不及了。”他翻身骑在了仉南身上,俯下身子咬着他的耳朵道:“卑职,有一个主意能弥补殿下……”说着,他含住仉南的耳垂,轻轻的厮磨。
呼吸渐渐粗重,琥珀色的眸子颜色加深。大手抚上裴子戚的腰肢,仉南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然后,系统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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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没羞没臊的日子又过了半个月,裴子戚才想起来是时候去一趟刑部了。他恋恋不舍与仉南告别,临走前三番五次的回头相望。
系统看不下去说:“你至于吗?不就去刑部一趟,又不是与生离死别。”
裴子戚叹气说:“在裴府里,我只需要享受宠溺;但出了裴府,一大堆烦心事等着我操心。你说我能开心得起来吗?”
系统默了,任由裴子戚唉声叹气。
万里无云,天上的金阳高高悬挂。一阵徐风刮过,即使这般灿烂的日头,也感到了一丝寒意。一辆马车在街道上晃晃前行,车顶上装饰着汉白玉闪闪发亮。待过一盏茶的时间,马车缓缓停在了刑部门前。
裴子戚不疾不徐走进刑部,孙翰成正好疾步走出来,两人恰恰撞了一个正巧。
孙翰成停下脚步,嗔笑道:“刚刚主事说你来刑部了,我还不信他的话。裴大人贵人事忙,怎么会有空来刑部呢。没想到,裴大人还真来刑部了。”
“得了得了,不就二个月没来刑部嘛。”裴子戚睨他一眼,徐步向里面走去:“至于这么阴阳怪气的吗?平日里,我好几个月不来一趟刑部,也没见你瞧这般念着我。”
孙翰成紧随他身侧,压低嗓音道:“今日不同往日。你唤我去抓人,人我给你抓来了,你却放在一旁不管,我能不急吗?”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你知不知道钟纪德被抓后,秦国府不断在派人寻他。更甚一个月前,秦太君去京兆府报官了。要是再抓下去,恐怕秦太君得找陛下去寻人了。到时候,我们两人都完了。”
裴子戚失声笑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没说不管,这不就来了吗?”又道:“至于陛下那里,过两日我进宫去瞧瞧。”
四目对视,两人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向大牢走去。孙翰成在前领路,裴子戚随在身后。
半路上,孙翰成挑起眉梢,不悦道:“看来,你是故意不来刑部的。”又说:“裴子戚、裴子戚,你若不着急,何必那么早让我去抓人?钟纪德关在刑部大牢内,这事指不定那天就会被狱卒发现……”
裴子戚忍俊不禁,反问道:“这刑部是你的地盘,在你的地盘里还会又指不定?”又说:“我抓钟纪德是为了敲山震虎。若是时间短了,那只老虎怎么可能会敲得疼?”
“敲山震虎?”孙翰成顿了下步伐,吃惊道:“合着,你是不打算从钟纪德嘴里得知什么呀。”
裴子戚点点头:“咱俩在陈永汉耗了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从他口里套出了话。这钟纪德能把陈永汉忽悠过去,足以说明他比陈永汉还要老狐狸。与其花心思与钟纪德诸多周旋,倒不如直接敲打这幕后黑手,反倒省事得多。”
孙翰摸了摸下巴,疑惑道:“那你今日来是做什么?”
裴子戚笑笑说:“这恶人通常会给自己画一张皮,画得越好越逼真,就隐藏得越深,活得越久。今日我来这大牢里,自然是来瞧瞧这件皮。”
孙翰成楞了楞,笑说:“这钟纪德瞧着倒挺像是忠厚之辈。”
忽地,两人停了步伐。裴子戚望向前方,噗嗤笑了:“钟管家你听听。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