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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王书华,见了这几位,知道都是田骕骦的心腹之人,连忙起身行礼。
几个人慌忙还礼,倒把田骕骦逗乐了。
“不必如此客气,你们去忙吧。”
小厮玉泉接过几位幕僚手中的文卷,就听田骕骦道:“这里面都是机密之事,给我吧。”
玉泉连忙奉上,田骕骦接了过来,亲手把它们放到了角落的一个书匣里。
把这几个人打发走了,接着吃饭。
吃完饭,田骕骦有午睡的习惯。
悬挂地形图的屏风后面有一张床,是供王爷平日小憩用的。
床不算太大,可若是容两个男人一起躺下就显得有些窄。
田骕骦把下人打发出去,大帐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田骕骦道:“三弟可要养养神?”
王书华识趣地没有打扰:“大哥只管休息,骅骝看会儿书就好。”
田骕骦的书案很大,边上摆放着一些兵书。
王书华以前只略看过《孙子兵法》,田骅骝虽然看的多些,可也都是一知半解。
可眼下人家主人要睡午觉,万没有还在帐中练棍的道理。
好在他爱看书,对什么种类的书都有兴趣。
随便拿起一本《李公兵法》,打开就看了起来。
开始有些晦涩难懂,可是慢慢的就看进去了。
田骕骦躺在床上,合目养神,实则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方才他让玉泉去唤几位幕僚捧来近日的要务,故意让田骅骝看见。
有心要试验他是否心怀叵测。
刚才那些文卷都被自己亲自放置在角落处的书匣里,可是没有上锁。
倘若他要取,就必然会发出走动的声音。
闭上眼睛等了半晌,只听到外面翻书的动静,而且还很轻,显然是顾及到他,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
等了半个时辰,什么也没发生。
田骕骦起身来至屏风外面:“三弟看的如何?”
王书华见他出来,连忙放下书道:“大哥醒了,我不过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
田骕骦走过去拿起书来看了一眼,这本兵书很薄,只有百十来页。王书华看了一大半,就快看完了。
“确实看得挺快,不过此书历来难解,倒是难为你了。”
说罢放下书,唤人进来伺候洗漱。
王书华趁着这工夫,把最后几页书看完了。
而后完璧归赵,把兵书放到原来的位置。
田骕骦把他的举动一一看在眼里。
等他料理完了,坐在了书案后边,王书华这才起身道:“大哥,那我就接着练了?”
田骕骦看他练了几遍,又指点他步法技巧,言道要刚柔并用。
听了他几句话,王书华才察觉到自己原来一直都是瞎比划,一时茅塞顿开。
下午去巡营,田骕骦又带着他一起。
这次两个人骑着各自的马,绕着大营内四处巡视。
看到兵丁训练时,田骕骦便命他仔细观察每个兵丁动作如何运转,如何发力。
“士兵训练的动作虽然简单,却最是实用。”
王书华牢记在心,比较着不同之处,融会贯通。
傍晚回府的时候,两人并辔而行。
田骅骝之前的马摔进冰湖里淹死了,王书华现在骑的这匹马是马棚里随意拉来的,自然比不得田骕骦的马。
可是到底是幽州顺王府的良马,再加上田骕骦有意让着他,两个人始终齐头并进。
『长期任务完成。奖励寿命一年。』
“三弟若是有意,下次去军中选一匹好马如何?”
王书华求之不得,连忙应是。
这一路上他都保持着好心情。
之后每天都去找田骕骦指点棍法,田骕骦还亲自给他挑了一匹银色的好马。
田骕骦的马是黑色的,名叫“绝地”,王书华就给自己这匹起名叫“翻羽”。
得了宝马之后,经常骑着它四处地转,喂食梳洗,培养感情。
不知不觉过去了好几天。
这一天清晨,宝书、宝琴几个大丫鬟指挥着大伙儿洒扫庭除。
原来已经是腊月二十四了。
这些天王书华一直忙着习武,都忘了前些天喝过了腊八粥。
桑侧妃操持着开始置办过年的一应事务,顺王府总算开始有点喜气了。
昨天也给知雪阁这边送来了干果糖瓜之类,只是王书华身在大营,都由丫鬟们接了。
这两日出城的时候,倒是看见街上挺热闹的,可惜从来没有停下来看过。
于是干脆就带着小厮安竹、安松在市集上逛了逛。
所过之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沿街搭起彩棚,遍地喧哗、声震十里。有吞剑的、耍猴的、说书的、唱戏的,卖鱼的、卖菜的、卖花的、卖爆竹的,长街之上摩肩接踵、花团锦簇。
王书华有好多没见过的东西,看着很感兴趣。
一时兴起,在街上尝尝馄饨、喝点茶 ,还买了好多花果卫画、糖饼节糕,买完了又不好意思送回府里。
于是就带着东西到了城外大营。
进了军营一看,素日里严肃的兵卒们也个个脸上带笑,忙碌着洗菜切肉,看上去氛围十分轻松。
一问才知道,原来今晚有篝火晚会,各地驻扎的将军们都回来,齐聚一堂共庆王爷继位。过了今晚,明日各位将军就要封印了。
进了大帐,把东西交给小厮玉泉,让他给大伙分分。
玉泉接了过去,和安竹先挑出一些来给两位爷呈上,剩下的就和侍卫、兵丁们分了。
田骕骦坐在案前看公文,抬头看了一眼正吃糖人儿的王书华:“你兴致倒好。罢了,今日免你的课,出去玩吧。”
☆、第 6 章
王书华舔了一口手里的七星宝塔:“我都逛过了,看大哥批示就行。”
田骕骦叹了口气:“怪道能者多劳,也是我自己看不开。”
一句话说得王书华挺内疚:“那我帮你看?我就是怕给你添乱。”
说完话随手拿了一只仙桃糖人儿递给他:“大哥也吃。”
田骕骦接过糖人儿来忍不住笑了,打从五岁起就没吃过这东西了:“行吧,我也歇一歇。”
大帐里两个人开始吃了起来。
王书华挑挑拣拣,自己嘟囔:“哎?怎么没有我那副兰草呢。”
知道是玉泉他们拿出去了,遂挑开帘道:“玉泉,那幅兰草的画谁拿了?拿回来我跟他换。”
玉泉和安竹正和门口的兵丁一起吃果子呢,闻言连忙捡了那幅画递进去:“您自己的东西,赏我们就是恩典,哪儿敢跟您换啊!”
“不,要换,”王书华接过来,捡了一幅年年有余递给他,“省的你们在背后骂我言而无信。”
玉泉笑道:“您这么好的爷,谁要是背后嘀咕您,就该天打雷劈!”
因为王书华一向对下人们亲和友善,为人又大方,所以连丫鬟带小厮,包括田骕骦跟前的侍卫兵丁们都喜欢他。
本身王书华是个节俭的人,但是只对自己节省,对外人该大方从来不抠门。更何况田骅骝压根不缺钱,桑侧妃就差没拿金山给他供起来了。
每天锦衣玉食,受别人的伺候,王书华一个四肢健全的现代人难免心里不安。
所以愿意和他们亲近,有点儿事情用到人家也乐意赏点儿东西。
王书华把那副兰草的画打开来给田骕骦看:“大哥,你看这幅画如何?”
田骕骦上下扫了两眼:“还不错。”
能得他一句不错,那么这幅画就是真的不错。
王书华卷起画来:“我送给您好不好?”
“哦?你不是喜欢吗,为何要送给我?”
王书华确实是喜欢这幅画,当时打那画摊儿前一过,一眼就看上这幅画了。
可是最近受田骕骦的指点,心里感激,所以愿意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他。
“您收下就是了。”说完把画往书案上一放。
田骕骦挑了挑眉,故意逗他:“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不能收。”
王书华一着急,想出一招来。
重新把画打开,拿起案上的笔来舔饱了墨,在画上题了两句诗:清如辟谷士,瘦似琢诗家。
这是曹寅的诗句,形容兰花清雅脱俗。
画上没有落款,只有一方印,他继续写道:壬午年腊月暮冬,弟骅骝敬赠长兄。
写到这儿停了下来,抬头问道:“大哥,您有字儿吗?”
印象当中是没有,可又怕是自己没记清楚。
田骕骦今年才十九岁,年未及冠,所以还未曾取字。
田骕骦看着他摇了摇头。
放下笔,把画拿给田骕骦看:“大哥,这回您可得收下了吧。”
田骕骦看了眼上面的题字道:“诗倒是不错,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