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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谦眨了眨眼睛,反问他:“陛下这是在关心我?”
那一刀子其实划得并不深,若不是刀刃上抹了毒药,他也不会昏过去,既然毒已经解了,这种小伤口萧楚谦倒是完全没当回事,这会儿笑眯眯地看着凌祁祐,说这话便像是在调戏他一般。
凌祁祐微眯起的眼里寒意毕现:“既然手胳膊好了,今日不需要你带太子了,去把昭德殿里里外外都给朕打扫一遍,不得有一丝灰尘,否则朕唯你是问。”
萧楚谦无语,好吧,他也一早习惯了,总之每一次他占了便宜第二天凌祁祐就一定会变着法子的折腾他,要不小皇帝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把小馒头搁回摇篮里头去,这次任凭小馒头怎么哭怎么闹凌祁祐也半点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萧楚谦撇了撇嘴,无奈挪出去,扫院子去了。
☆、旧识
凌璟进到昭德殿大殿的时候,凌祁祐正侧身站在窗边,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凌璟给他行礼也没有搭理。
站直身之后,凌璟笑着先开了口,说道:“这大冷天的,外头到处是雪,陛下这昭德殿外头的景色似乎单调了一些,倒是没什么看头。”
扫雪的人已经转到视线看不到的死角之外去,凌祁祐才慢慢转过了眼,不接他这话里有话的调笑之言,转而问道:“皇叔特地要来求见朕,是有何事要说?”
“本王若说,昨晚的事情,是陛下的徐国舅安排人做下的,陛下信是不信?”
凌祁祐慢慢踱到了御案前去坐下,把玩着手里的镇纸,好半晌,才道:“是或者不是,朕自然会派人去查,不劳皇叔担心。”
凌璟轻挑起眉:“陛下可是也怀疑上了本王不成?”
凌祁祐笑了:“皇叔若是当真没做过,又何必要心虚,只是朕有些好奇,为何皇叔一眼就能看出,那匕首上抹的,到底是什么毒药?”
凌璟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下移,落在凌祁祐的脖颈处,即使他刻意换了身领子高的外袍遮住,那暧昧的痕迹依旧是若隐若现,看着凌璟嘴角带上的不怀好意的笑意,凌祁祐眼里的神色沉了几分,凌璟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那药本王从前也曾误中过,是南蛮国流传来的一种毒药,中毒之后的症状就和昨晚替陛下挡刀子的那公公一模一样,恰巧本王自那回误中毒药之后就多存了个心眼命医护随身带着那解毒之剂,便就派人给陛下送了来。”
“南蛮国?”凌祁祐闻言瞳孔微缩,握着镇纸的手也不自觉地施紧了力道:“和南蛮国有关?皇叔为何会中了南蛮人的毒?”
凌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南蛮国派了多少探子刺客到我朝来,陛下未必不知道,又何必问本王。”
“所以皇叔是被南蛮国的刺客所伤?为何皇叔之前从未将事情上报过朝廷?”
面对凌祁祐眼里不加掩饰的质疑,凌璟淡定回话:“小伤而已,刺客也当场毙命了,这点小事实在犯不着上报。”
“所以,皇叔这话的意思,是告诉朕,这一次行刺朕的人,也和南蛮国有关?”
“不,”凌璟道:“事情是徐国舅做下的,是他安排的刺客替换了那个原本的舞姬,那药也并非只有南蛮人有,只要舍得花钱,未必就买不到。”
“你可有证据?”
“徐国舅也算是老谋深算之人,做下这种事情又怎会留下证据等着给人抓把柄。”凌璟不以为然道。
凌祁祐冷嗤:“那就是没有?国舅口口声声说是宣王你居心叵测意图不轨,你却与朕说是国舅做下的事情意欲栽赃,你们一个是朕的舅舅,一个是朕的皇叔,你叫朕是相信你还是相信他?”
凌璟无所谓道:“那是陛下的事情,本王只是把本王知道的都告诉陛下,至于陛下信不信,本王也强求不了。”
话说完,大殿里却陷入了一片死寂一样的沉默之中,凌祁祐冷冷看着他,眼里是意味不明的复杂之色,凌璟似乎颇为不屑,也没有将之放在心上,良久之后,是小馒头的一声“哒哒”喊声打破了尴尬,凌祁祐起身走过去接过了被奶娘抱出来的小馒头,转开了眼,冷淡道:“皇叔若无其他事,便先下去吧。”
凌璟冲好奇看向他的小馒头咂了咂舌头逗弄他,小馒头看着却是嘴一扁又要放声干嚎被凌祁祐抱着转过身挡住了视线,这才安静了下来。
凌璟笑着道:“陛下倒是挺喜欢这孩子的,国事繁忙也没忘了带在身边亲自抚养。”
凌祁祐捏着小馒头柔软的手心,哂道:“皇叔不也把才几个月大的世子一并带着上京来了?”
关于这一点,凌祁祐确实是有些意外,自从那日凌璟说了请立世子的事情之后,他便派了人去查探,只是凌璟的事情,要打听清楚确实困难,查来查去也就只查到他的儿子和小馒头差不多大,到底是什么人生的,却半点端倪都没有,而且凌璟这回上京,还将之一并带了来,这也是凌祁祐最诧异的地方,他似乎是当真不怕自己会借机对他和他儿子怎么样,那么小的孩子也敢就这么大咧咧带进京。
提到儿子,凌璟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温柔笑意:“他还小,本王哪里舍得将他一个人扔在江东,自然是带在身边的好。”
一旁的小丑儿听着,心下有些感慨,至少对儿子的态度这一点来说,这宣王是要比陛下合格得多的,而且小太子这爹不疼‘娘’不爱的,也似乎还不如那宣王世子好命呢。
既然是不受欢迎的人,凌璟也无意再多待,告退了下去。
出了昭德殿院门,转过弯,到了宫墙之外无人的死角处,他顿住了脚步,抱着胳膊看了一阵前头不远处慢悠悠扫着雪的人,半日之后,才慢慢抬起一手打了个响指。
萧楚谦抬头瞥他一眼,又低下了头,一路扫着雪,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扫到了凌璟身旁来。
“楚……公公?”
面对他满脸绷不住的夸张笑意,萧楚谦白一眼,停下了手头的活,向后靠到了身后的宫墙上,闭了闭眼,好半晌才懒洋洋睨向他:“在解药里加那种东西,你是故意的?”
凌璟眼里的笑容更浓了几分,眼神暧昧地在他的下身扫了一圈:“那就是假的?”
“你果然是故意的。”
凌璟并不否认:“你要是真成了公公,那药对你也没什么用,不过看小皇帝脖子上那痕迹,如何?他味道很不错吧?”
萧楚谦的眼神冷了下去,似乎是对他用这种轻佻的语气说凌祁祐很不悦:“跟你有关吗?”
“啧……”,凌璟道:“果然跟我那大侄子呆久了,也变得跟他一样一身的刺,我说楚公公,本王可是为了救你特地上京来的,你就是这副态度对本王?”
萧楚谦对他这话很不以为然:“不必了,我在这里挺好,不需要劳宣王殿下费心。”
“挺好?”凌璟挑高一眉:“你堂堂一个大将军,沦落到做阉人,给他儿子做奶娘,做牛做马伺候他,还要做这些粗重活,就是你说的很不错?”
“我乐意呢?”
凌璟眼里的笑意终于是慢慢退了下去,说出来的话也正经了许多:“你来真的?”
“难道连你也觉得我对小皇帝他是来假的?”萧楚谦说着自嘲一笑:“也难怪他不相信我,看样子我以前的品行确实得好好反省一下。”
“值得吗?因为他弄到这个地步?”
“宣王殿下自己呢?”萧楚谦反问起他:“你那带了毒的小美人不要了?厌烦了?
凌璟的唇角再次上扬,笑意里带上了几分温柔:“谁跟你说我不要他了的?”
“难道不是?”萧楚谦不以为然:“你的儿子是怎么回事?你在外头弄个私生子出来他也肯接受?宣王殿下应该不是那种执意要传宗接代后继有人的人吧?”
“这个嘛……”凌璟敲了敲下巴,却并不打算跟他说实话:“也同样不劳楚公公你费心。”
萧楚谦听着没好气,抓了扫把继续扫雪,懒得再搭理他,凌璟却依旧不肯走,问他:“你不会当真决定就这么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吧?”
萧楚谦抬眸,冷淡直视向他:“为什么要送那样的礼给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