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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斯曼虽然也想到这一点,但还是毫不掩饰对炎的赞许目光,那眼角含春的眼神太明显了,炎不得不板起脸,以此应对乌斯曼的热情。
“他又在搞什么鬼?我可不能再着他的道了。”炎让自己牢牢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他在乌斯曼那里吃过的亏、上过的当,两只手都数不完,绝对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然后炎开始做正事,清点人数,记住这里每一个人的样子。
他们一共有十九个男人,两个女人。男人当中有一位年轻人的脸部受重伤,流了不少血,还有一位看上去特别瘦的老人,但他腿脚麻利,跟上大伙儿没什么问题。
其他的男人皆是三、四十岁上下的青壮年,爱看斗兽比赛的人,本就大多是男人。
那两位女人已经成婚,看那用花布包起来的发髻就知道,而且她们像是彼此相识的,一路上手挽着手,互相拭泪、安慰。
“阿雅姐姐,我真的很担心孩子他爹,这么大的爆炸,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我们掉在这么深的坑里,不也好好的么。哎,说起我家那烂赌鬼,才真闹心……”被称作阿雅姐姐的妇人,就是那个得到乌斯曼宽慰的人。
炎从她们的对话得知她们的丈夫也在斗兽场里,只是不知是掉下来还是怎样,现在行踪全无,这让她们很是担心。
“你在看什么?”乌斯曼凑近问。
“我在记人数。免得待会儿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一个人。”炎没好气地道,“他们都是你的子民,既然受你所累掉进古城里,你自然要负责带他们脱身。”
“炎炎,”乌斯曼道,“你的心肠总是这么好呢。”
“你会这么想,大约是你的心肠太黑了吧。”炎用大燕语说。
乌斯曼莞尔,仿佛挨骂了也很开心的样子,不,是好像他在地下城探险而非受困似的。
“亲王殿下,请问……我们是要继续往前走吗?”阿雅走近一步,恭敬地向炎询问道。
“对,每两人一组,继续往前走,还有这两位大哥,麻烦你们照顾这位小兄弟了。”炎在这些人中间走来走去,很快安排好该怎么结伴前行。
而他们自从知道这异乡人不是什么拥有奇异武功的怪人,而是大燕的永和亲王后,对他的态度可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格外尊敬。
“那本王与你一组。”乌斯曼挨紧在炎的身边。
“你和霜牙一组。”炎板着脸道,“你们垫后。”
“啊?”
“呼呼~~”霜牙很高兴,咧嘴笑着,露出森白尖利的牙。
“炎炎,”乌斯曼很不满地问:“你和谁一起走?”
“我一个人走,”炎说道,“在最前面开道。”
“那要有危险怎么办?”
“我最大的危险以及最大的威胁不都来自于‘你’吗?”炎看着乌斯曼,眯眼一笑,像一只可爱的狐狸。
乌斯曼被这笑容萌煞,还没来得及反应,炎就已经丢下他和霜牙,大步走到队伍最前头去了。
“不过,他的话好过分啊。”他堂堂的一国之君怎么就是危险分子呢?乌斯曼和霜牙走在队伍的后面,在心里犯着嘀咕,“他竟嫌弃我‘危险’,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但仔细一想,不管是爆炸还是刺客都是冲着他来的,可以说他的印堂正发黑呢。
还有就是他确实对炎有‘不轨之意’,想趁着在这历劫,和炎摸个小手,增进下夫夫感情什么的,也是乌斯曼的小心机。
难道是他隐藏得不够深,已经被炎察觉到‘小心思’,所以炎才离他这么远?
乌斯曼闷头想着,霜牙就昂头踏着方步,对它来说,地下城各处都很新鲜,更像在猎奇,毕竟它平时总是呆在玥琅宫,实在是有些闷呢。
忽然,乌斯曼脸上的小表情消失不见,转而换上那张冷若玄霜的帝王脸。
“……终究来了么?”隐匿在黑暗中的杀气让乌斯曼不禁皱眉,队伍依然不紧不慢地向前走,这条走廊很长,像是没有尽头似的。
乌斯曼跟着队伍往前走了几步,悄然驻足,霜牙也站定,它对于杀气可是相当的敏感。乌斯曼给它一个眼神,这一人一兽就像两抹黑影,无声的融入队尾后方的大片黑暗中……
“嗯?”炎闻到了一丝丝的血腥味,队伍中有人受伤,空气里有血腥味很正常,可是……这味道新鲜得很,顺着风一路被送上来。
炎不禁停下脚步,所有人都停下来,不解地看着他。
“殿下,前边是怎么了?”
炎没有答话,朝后方望去,目光飞速掠过每一个人,来到队伍后面,赫然发现乌斯曼和霜牙不在。
“什么?!”炎心里一惊,正要赶过去时,只见乌斯曼和霜牙慢悠悠地晃荡过来,乌斯曼看着大家,一脸的疑惑,还问道:“怎么了吗?”
“你们当是逛街呢,跟紧点儿!”炎一生气,说的都是大燕语,刚才真的吓到他了,之前想着只要有那头狼在,就算有刺客乌斯曼也能立刻知道,所以才让他们垫后的。
炎管得着头就顾不住尾,可是队伍里这么多人,必须得首尾相顾,才能万无一失。
说白了,炎相信乌斯曼有保护百姓的能力,虽然他一直很坑,是个十足的坑货,但在关键时刻并不掉链子。
就好像他从地面上掉下来时,不小心晕了,是乌斯曼及时的保护了他。
“靴子里不知怎么混进石子了,硌得慌,方才停下来,整理了一下。”乌斯曼面带微笑地道,那言谈举止就像走在王宫走廊上,十分优雅。
在往日里,这些人是不敢直接盯着帝王瞧的,可现在所有人都看着乌斯曼,满脸毫不掩饰的崇拜。
这种死心塌地的崇拜在炎看来是匪夷所思的,难道就因为乌斯曼笑起来特别俊吗?
“别再跟丢了。”炎捏了捏眉心道。
“是。”乌斯曼轻点头道,“我们继续走吧。”
队伍再次动起来,阿雅对身边的妹妹道:“没想到君上是惧内之人。”
“惧内?”那妇人一脸不解,“君上怎么会怕媳妇呢。”
“因为君上的媳妇是前头那位俊小伙啊。”
“大燕亲王?”妇人吃惊地吸气,“你是说他们是一对儿?不可能吧。”
“大燕亲王是客,君上是主人,你有见过反客为主,主人还丝毫不生气的吗?”阿雅压低着声道,“可见他们两个根本没有主客之分,而且你也看到在斗兽场里君上亲吻了亲王,那个吻总不至于是假的吧?”
“我是瞧见了,但隔着这么远,没瞧清楚,还道他们说悄悄话来着……这么说来,大燕亲王与君上竟是一对儿。”妇人道,已经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肯定的态度了。
忽的,队伍又停下了,这一次是最前头的炎停下的。
“怎么回事?”一位跟在炎身后的汉子很不解,因为十多步开外就是一道青石垒砌的精致门框,他们走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一扇门,尽管它只是一道门框,但也有可能意味着它连通着出口。
汉子们都有些着急,想要越过炎直接往前冲,但炎左臂一抬拦住了他们,然后右手一扬,弹射出手里一直攥着的碎石子。
这些石子疾射向前方黑漆漆的走廊墙壁,还有地砖,既像天女散花又像爆炒豆子,打得墙皮四散,噼里啪啦作响。
只见数十条火舌猛地从墙壁的砖石缝隙中应声喷出,带着呛人的石漆味道,顿时把这地儿变成一座熔炉。
“快趴下!”炎大喝。
众人这才回神,纷纷抱头趴地板上,这火光把前后的通道都照得透亮,炎瞅见墙壁上、地上都是烧焦的污黑,他捂住口鼻趴下来,被热气烘烤出一身的汗。
这火舌来势汹汹,但散得也快,喷射而出的石漆汁和火星都灭尽之后,众人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
“竟、竟然有火柱!”每个人的脸都被烟熏到,黑得像抹了锅底灰,但那心有余悸的神情依然清晰。
“太可怕了!”
“要不是亲王殿下警觉,我们都要葬身火海。”
“炎炎,你是怎么知道前面有陷阱的?”乌斯曼问道。
“墙壁的颜色。”炎拧眉道,“虽然前面的走廊和这里都是一样的黑,但火把的光亮晃过去的时候,我注意到那黑色有古怪,比其他地方都深一些,而且墙砖的工艺也更斑驳粗糙。”
如果炎没猜错,那所谓粗糙的工艺恐怕是来自于人的皮肉。
曾经有人,或许就是临泽城的敌人吧,不幸陷入这火舌阵中,痛苦挣扎时撞到墙上,留下这一滩滩焦黑的皮肉,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又干化了,不管怎么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