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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时来见他这样,知道他素来是冷淡惯的。在云雨这件事上,蒋呈衍主动的时候,还真的不多见。也就没往深了想,捶了他一拳骂道:“你既不肯,难道我还能强逼了你。留得你自己去憋死了罢!”站起身往门外走,留下一句:“往后再这么清心寡欲的,别往这园子里来,该去慈云寺斋戒!门给你留着,自个儿走好不送!”
竟然就发脾气施施然去了。蒋呈衍手里摸着那颗被凤时来解开的盘扣,自己又扣回去,慢慢地想着,方才那一个恍惚间想起的人,好似是慕冰辞。反手看了看手背上那道鞭痕,轻悠悠地一笑。那个欠揍的小屁孩子,这会儿大概在慕沁雪那里撒娇卖痴呢吧。
第二天晚上,慕沁雪在红房子西餐馆订了位子,给慕冰辞接风。蒋呈翰回去天津老家谈生意,正好在傍晚赶回,直接到餐馆跟他们会合。蒋呈衍也还没到,慕沁雪就带着慕冰辞,先点了些小食,边吃边聊边等。
慕沁雪剥了两个半只大明虾,搁在慕冰辞碟子里推过去:“要我说还是上海这里好。你爱吃外国的牛扒,可是在咱们徽州,却哪里有这些时髦玩意。”又拿餐刀把那虾一段段切了,叉了一段递到慕冰辞嘴边,“来,尝尝。”
“阿姐——”慕冰辞却有些羞赧起来,偷眼看了看四周,伸手接过叉子,“我自己来。”
那只对着她才这么可人的小模样,惹得慕沁雪掩嘴而笑。“是了是了,我忘了我家冰辞是大男孩了,我再这么着,瞧在别人眼里,可不当我们俩是姐弟,而是拍拖的恋人呢。”
笑了一会,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说到拍拖,咱们冰辞年纪也不小了,也有二十二了吧?可有什么钟意的女孩子?”
慕冰辞斯文地嚼着虾肉,摇了摇头。嘴巴里空了,才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徽州那里,女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能见得着谁呀?就算见得着,她们见了生人,连正眼看人都不敢,鬼鬼祟祟的,我才不喜欢。一个都不喜欢。”
慕沁雪笑道:“你这个挑剔的性子呀,得怨我。从小什么都紧着最好的给你,自然你的眼光就高了别人不止一等。不过谈恋爱这个事,眼光高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我家冰辞又漂亮又聪明,当然得最好的女孩子才配得上。”
慕冰辞拿餐巾擦着嘴,有点赌气地道:“除非那个人跟阿姐一样,待我这么好。否则,我一辈子不娶。”
把慕沁雪哄得眉开眼笑,在他瓷白的脸上捏了一把。“你这个鬼灵精,倒是会拍马屁。这也没什么难的,只要真心喜欢了你,自然会对你好。说不定哪天娶了媳妇,可比我好不知道多少。那时候,你哪还能记得姐姐的好。”
慕冰辞却道,“才不会。阿姐对我来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你这张嘴可越发会说话了。说真的,昨天来家里的阿姨们,那几个侄女儿,你看着怎么样?可有觉得能处着看看的?”
正说着,服务生领着个人走过来,帮他拉开座位,脱下长风衣。那人对服务生道了谢,回头来对着慕沁雪一笑。“二嫂。跟小公子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慕冰辞见是蒋呈衍,假装没看到继续叉虾子吃。
慕沁雪道:“跟冰辞说找女朋友的事呢。正好呈衍你来了,也帮忙推荐推荐,给我家冰辞找个温柔漂亮又伶俐的姑娘。喏,还得对他好。”
蒋呈衍失笑道:“二嫂有命,我本当遵从。只不过看女孩,我眼光也不行。你看我比小公子虚长了几岁,却还是个光棍,又哪里有资格去帮小公子物色什么姑娘。要是看差了眼,小公子不喜欢,回头还得都怨我身上。这个招人恨的差事啊,我可不接。”
慕冰辞看一眼蒋呈衍,见他又把那狐狸脸拿出来,似真非假叫人分辨不出真心假意。不过他说的那句话倒是中听,可不像是老家那些闲来无事偏要生非的家族长辈,非要按着自己喜好给他介绍媳妇。在心里哼一声,姓蒋的,算你识相。
话题就这么一戳,戳到蒋呈衍身上了。慕沁雪打趣道:“你说的也是。定要先解决了你的婚姻大事,才好轮到我们冰辞。你常日里在生意场上,尽可多留意——”
絮絮叨叨地就抓着这婚姻大事说了一大堆。慕冰辞暗好笑地看着蒋呈衍,那狐狸脸上全没有不耐烦,始终淡笑以对,却最终也被慕沁雪逼得支吾不动。女人们在替别人瞎操心这件事上向来战斗力惊人,你若没有撕破脸的魄力,便就忍受着耳朵遭罪吧。
蒋呈衍慢条斯理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忽然掉转头对着慕冰辞道:“小公子昨晚睡得可好?我可答应了伯父,当回东道主好好招待你。你哪天有空,我带你到处转转。”
成功截断了慕沁雪的唠叨。
慕冰辞见他滑头把话题叉开,本当赞赏感激令得自己也不必再听那些念叨,却见他竟把话头叉到自己身上来,忍不住就想说“谁要你带着玩”。碍于慕沁雪在,只好轻不溜丢道:“我哪天都没空。事儿多着呢。”要玩不会自己玩啊?小爷不认路怎的?小爷没钱怎的?呸。
慕沁雪听慕冰辞说话的口气,知道他少爷性子又摆出来了,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道:“叫你来上海当然是要玩玩看看的,你有什么可忙的。我出门不方便,不能陪你,也不要你陪,你就跟着你呈衍哥哥。这样一个是安全,一个是你呈衍哥哥见识面广,上海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你想去哪里都成。”
慕冰辞正要找借口托辞,蒋呈衍已经接了话头过去:“如此,那我就不才接了这个差事,总要叫小公子满意才好。”
“哎呀呀,看来就单等我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车子擦了个拉车的,磨蹭了一会。”一叠声抱歉过来,蒋呈翰风尘仆仆让服务生引了过来,一边放包脱外套一边致歉。惹来慕沁雪笑道:“迟到可没有什么好道歉的,就把今晚这单买了方显诚意。”
蒋呈翰道:“那是自然,自然!冰辞来做客,难道我有那个脸不买单么。”
慕沁雪把菜单递给慕冰辞道:“你姐夫请客,紧着挑最贵的吃。不然可对不起他这番诚意。”又叫服务生递了一份给蒋呈衍,“呈衍你也点。最贵的。”
趁两人点单的当口,蒋呈翰从包里拿出两份礼盒,其中一个黑色的推到慕冰辞面前。“冰辞来,姐夫赶路赶得急,没给你带什么。这只表是刚从国外下船的新鲜货,送你戴着玩玩。”
慕沁雪“哎呀”一声,把那盒子拿起来打开,拉了冰辞的手过来比着,笑道:“你倒是会疼冰辞。却是忘了我怀着大肚子这份辛苦,竟是连份安慰礼都没有了。”
蒋呈翰搂着慕沁雪在她侧脸亲了一口,递出另外那只礼盒道:“你可是我最宝贝的,怎么会忘了你呢。”
慕沁雪接过盒子,笑吟吟打开了,道:“当是什么稀罕物,就会拿这些东西来打发我。”说着从那盒子里头拿出一条项链,细钻的链子上,拇指盖大小一个胭脂红的宝石吊坠。
蒋呈翰接过来,帮她戴在脖子里,道:“送你珠宝的确没什么稀罕的,只不过这款红宝算是国外最新的款式,叫鸽子血。目前国内就你这一条。你这一戴,可是整个上海的潮流风向标了。”
蒋呈衍道:“看来就我没有礼物,你们这是存心叫我来吃这顿伤心饭。再不点最贵的,我可要难过死了。”
蒋呈翰道:“哪会没有你的。给你捎了两大包麻花,在车上,一会给你。”
慕沁雪笑着戳了戳蒋呈翰额头,骂道:“你是真做得出来。”又对蒋呈衍道:“呈衍你别理你二哥,回头他的那些货,你别给他运,让他赚不到钱,年底喝西北风。”
蒋呈翰笑道:“有你这么整自己老公的么。坏东西,教坏我儿子。来,肚子让我听听,儿子最近乖不乖。”说着贴到慕沁雪肚皮上,温柔地亲了亲。
慕沁雪道:“你知道是儿子,不定是个丫头。我可喜欢女儿的。别的先不说,名字你想好了没有——”
那夫妻俩便你来我往地,就着家庭大事展开了讨论。这期间,慕冰辞连一句话都插不上。他眼睛一直盯在菜单上,耳朵里却听着慕沁雪跟蒋呈翰毫不避讳的亲密对话,一点一滴都是关于共筑彼此的未来。
慕沁雪依然温柔贴心,却再也不是为着他。也依然细致欢喜,却再也没有一句话,是有关于他。这一幕,让慕冰辞更清楚的是,从今后慕沁雪的生命里依旧有人往来熙攘,却再没有一个席位,是留给他慕冰辞的。手足亲情,已在他俩相处的那十几年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