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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陌把自己一辈子的耐心皆是放在了墨轩身上,惟愿墨轩会稍微告诉他一些往事,与他共同分担着。
墨轩也不打算瞒着他,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契机。
他应该如何告诉这个涉世未深的十五岁少年,人间究竟是多么不友好的呢?
他恨了那么多年,早已被时间磨得棱角全无,恨意积淀在血脉之中,深入骨髓。
墨轩:“就是梦到了一些往事···无关痛痒,你若是想听,我就讲了。”
墨轩当年拜了天下神算,神医妙手的知生惑死为师,又佩有栖止,皇上宠爱其母墨凌,正是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
甚至是宫中的侍仆,宫女皆是敬重着他,满心盼望他登基为皇。
这些自然是引起了皇后及其嫡子,当今皇上的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 甜吗?我就问你们甜吗?情人节,我真的有在好好发糖。
我会说,我这一章,写一半,哭了,打字时,打到那一段,我又哭了。
(手动再见)
☆、撼城(陆)
“三皇子。”
楼洵站在皇贵妃的寝宫——长生殿前,低眉顺眼地作揖道。
他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厌恶之情,夹杂着些许恨意与抹不去,深入灵魂的恐惧。
来人同样是饱含嫌恶地瞪了他一眼。
楼讯一怔,立即从善如流的改口道:“皇上吉祥!”
容曙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入长生殿中。
容曙是今日才举行加冕仪式,登基成为帝皇的。
他甚至连那身龙袍皆未来得及换下,就得意洋洋地匆忙赶来了。
容曙一身雪白,在阳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颇有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这一身,落在楼洵眼中,却是格外的刺眼与醒目。就像是专门前来卖弄一番,耀武扬威的小丑一样。
他难免不屑地嗤笑一声,将担忧的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宫殿之中。
长公主昨日已被侍卫强制送入冷宫之中,长生殿中仅剩七王爷一人了。
七王爷再过年少有为,文武双全,此时也不过是十而又一的少年郎。
而容曙比他虚长了二十岁,多了那么多的心思,以及为人处世的道理。
这些优势,让七王爷如何与他争斗?
光是应付那些虚而不实的谣言就足够七王爷手忙脚乱的,更别提此时不怀好意前来添乱的容曙了。
想到那些谣言,楼洵就狠狠地皱起了眉,要就咬紧了下唇,以防自己火上心头,就会气急败坏的喊出来,平白为七王爷招惹事端。
但楼洵就是气不过啊。七王爷才多大,他们就凭着坊间那些捉风捕影的谣言,那般不怀好意地揣测他。
更有甚者,当着宫人的面,明里暗里的羞辱他,就为了败坏他的名声。
明明七王爷早已明确的说过,他不会与他们争夺皇位。
那些人还是不肯罢休,还愈演愈烈。
他们嘴里冒出的污言碎语,楼洵都为他们面红耳赤,害怕脏了自己的嘴。
更别提告诉七王爷,污了他的耳根清净。
走在前方的容曙并未注意到身后楼洵的小动作,当然就是知道,他也是不屑于在意一个仆人的心思的。
他现在志得意满着,满心欢喜地想要向他的手下败将炫耀一番。
纵使墨轩他再过天之骄子,又如何?
这天下依旧是属于他的,而墨轩一点也分不到。
容曙的眼中闪现出恶毒的光芒,他愉悦的畅想着:墨轩会对他俯首称臣的画面。
他不仅分不到一杯羹,他还会万劫不复。
如若此刻容曙面前会有一面镜子,他就能够看到,他的眼神正如他的母后在看向皇贵妃时,才会出现的眼神一般淬满了毒,满是妒恨。
但是谁在乎呢?容曙已经赢了。
他不仅夺得了皇位,还让墨轩身败名裂了。
可是,这样还不够。
因为这不足以让墨轩深陷毒沼,永无翻身之日,失去东山再起的机会。
容曙的计划早已在心中酝酿许久,直至发酵,生根发芽。
只待一朝胜利之日,释放出来。
此时,就是时机已到。
容曙推开长生殿老旧的大门,“刺啦”的开门声在空旷的大殿中传响回荡,显得格外的尖利,刺耳,积压的尘灰扑了他一脸。
容曙忍不住皱眉,厌恶的用手当做扇子,在鼻前扑打着,一连打了十几个响亮的喷嚏。
自从皇贵妃去世后,墨轩与墨秋凉就一直居住在长生殿中,皇上虽有心将他们接到自己身边管教,却被皇后以“不合礼数”为由,阻拦了,他只得作罢。
没了皇上的干涉,他们二人的日常起居就由皇后拿捏。
皇后与皇贵妃是出了名的不合,试问她哪会对他们尽心尽力。
皇后是巴不得让他们软禁在宫中,自生自灭的。
长生殿中央放置着一个圆炉似的小型祭坛,祭坛上放置着一个神龛,神龛上摆满了祭品。
祭坛前正跪着一个人,双手合十,在磕头祈祷着,口中念着容曙听不懂的梵语。
他一身素净的白衣,稚气精致的面容上满是虔诚。
容曙一见他那副圣洁,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就会心生厌恶。
也是,娼妓之子在他们这些自以为名门望族的眼中,就似地上的尘灰,丢弃的草芥,怎么可能担得起那般高洁的信徒之名?
墨轩显然是听到了容曙开门时,发出的声响,却仍然跪在神龛之前。
容曙看得十分清楚,那供着的牌位上,刻着的名字分明就是“沈凌——扬州艺伎”。
他忍不住怒从心来,走上前,一脚踢翻了祭坛。
祭坛上的香炉倾倒在地上,香灰播撒了一地。
墨轩这才有所反应,转过身,上挑的凤眸中浸满了冷光。
这是容曙之后,总会在睡梦中惊醒时,才会想起的眼神。
就如积雪初融的冰川一般,又似未开刃的匕首一样。虽然细小,却不容小觑。
墨轩转过身,行礼作揖,一身清傲的矜骨:“三皇兄。”
片刻后,见他不答,他才似如梦初醒一般,再次唤道:“叩见新皇。”
容曙顾不上他的无礼,黑着一张脸,双眸紧紧盯着青石地板上的烟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墨轩双手安静地搭在衣裳上,轻声道:“皇弟正在为祉国的百姓祈福,为国家气运而祈祷上天垂怜。”
“毕竟是三皇兄继位了,皇弟不愿让黎民百姓再重蹈四皇兄的覆辙。”
“三皇兄,也还记得四皇兄是怎么死的吧?”
容曙的身体倏然一僵,他的四弟容徽是如何死的,他当然知晓,而且称得上是一清二楚。
因为,容徽正是由他亲自动手,为了威慑墨轩,在他眼前,将他的头按入水中,硬生生憋死的。
后来,容曙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收买了一个四弟的随身太监,就以“天气回暖,水面过滑,不幸开裂,溺亡其中”的理由,而匆匆将他的同胞兄弟埋葬了。
最开始,容曙也不曾想过会害死他。
因为,容徽比他小三岁,当时也不过二十有五,若是奋力挣扎,是一定能逃脱的,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溺水而死呢?
而之后,容曙才知道容徽自幼就是恐水的,就因其乳母曾在不经意间,将其抛入了水中。
因此,容徽就留下了阴影,一遇水,就会全身僵硬。
这一点,容曙很难不怀疑自幼与他亲近的七皇弟是知晓的。
何况,那天他也在场,若是有心阻止,怎么会让他溺亡?
即使他也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幼童,容曙也很难不对他起疑心。
此刻,墨轩这般旧事重提究竟意味着什么?容曙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他伸手抄起墨轩的衣领,拽着他就往外走了。
容曙的身高将近八尺,而墨轩此时比他矮了一个头还不止,拖着一个不反抗的孩子,走离宫殿,简直是轻而易举。
墨轩抬头,望向秋白的阳光,并非十分热烈,仅仅是耀眼灿烂,直照得人心生寒意。
大概这是自己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对这样美好的阳光了吧。
墨轩忍不住这么想着,艰难的转身,看了一眼担忧的楼洵,向他高声喊了一句:“别怕。”但他自己也没听清。
容曙将墨轩扔在冷宫的门前,命令着冷宫中的侍卫将墨秋凉带来。
墨秋凉也有一身挥之不去的傲气,不顾侍卫的阻拦,一听到容曙的声音,就冲了出去。
墨轩在看到墨秋凉时,一直保持冷淡的表情终于柔和了几分。
墨秋凉没有惊慌失措地喊他“皇兄”,墨轩也不想那么恶俗地骂容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