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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狼-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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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澍言点头:“好。”
  徐洛闻转身走了。
  裴澍言靠着车门站着,点一根烟,抽了两口,便夹在手里任它自燃。
  徐洛闻推开家门,阿黄依旧躺在原地,眼睛不知被谁合上了,身下的血迹已经凝固,那么深的红色,刺得眼睛又酸又胀。
  徐洛闻强忍泪意,屈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阿黄僵冷的身体抱起来,站起来往浴室走。
  轻轻地把阿黄放进浴缸,取下花洒,打开水龙头,调好水温,小心地冲洗阿黄的身体。
  红色的血水汩汩流淌。
  眼泪终于忍不住,默默流下来。
  直到不再有血水流出,徐洛闻关掉水龙头,把阿黄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用吹风机把它的身体吹干。棕黄的毛发蓬松起来,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徐洛闻把它抱起来,低头蹭了蹭它的脑袋,哑声呢喃:“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抱着阿黄回了卧室,徐洛闻找了一条新床单把阿黄包起来,换衣服的时候头猛地一晕,他差点倒在地上,摸了摸额头,烫得厉害,他发烧了。
  换好衣服,抱着阿黄出门。
  坐电梯到停车场,走到裴澍言车前,扫一眼地上的烟头,说:“走吧。”
  徐洛闻坐进副驾。
  裴澍言看一眼他怀里的阿黄,低声说:“对不起。”
  徐洛闻没应声。
  汽车发动,驶出停车场,驶进黑色雨夜。
  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到了别墅,徐洛闻开门进去,开灯,然后径直朝杂物间走去,不一会儿,拿着一把铁锨出来。
  路过裴澍言身边时,徐洛闻说了句“别跟着我”,然后径自向门外走去。
  郊外的雨似乎比市区更大些,淋得徐洛闻几乎睁不开眼。
  他走到湖边,把阿黄放到地上,看一眼远处黑魆魆的山,开始用铁锨挖坑。
  他挖了个一米深的坑,然后把铁锨丢到一边,把阿黄抱过来,用床单把它整个包裹住,又抱了它一会儿,才把它放进坑底,一捧土一捧土地把坑填起来。
  坑平了,徐洛闻在大雨里静静地跪坐了一会儿,他想要站起来,但是头晕得厉害,双腿一点力都使不上,伸手把铁锨够过来,支在地上借力,刚挣扎着站起来一点,眼前倏地一黑,昏倒在雨里。
  裴澍言一直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他,见他骤然倒地,立即冲出去,奔到徐洛闻身边,把人抱起来跑回房子里,快步走进卧室,一脚踢开浴室的门,小心翼翼地把人放进浴缸里,剥掉层层湿衣,用温度适中的热水在他全身浇了一遍,拽一条浴巾把人裹着捞出来,抱到床上,从头到脚仔细擦干,裸着身子塞进被子里,又跑出去找水找药,喂他吃下去,这才松口气,意识到自己浑身湿透,动手脱干净,随便擦一擦,打开衣柜,找了一件T恤一条长裤当睡衣穿上,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关灯上床,掀开被角躺进被窝里,一手扶起徐洛闻的头,另一手从他颈下穿过去,让他枕着自己肩膀,然后把人侧翻过来,半趴着压着自己的半边身子,双手把人抱在怀里,充实了整个怀抱,就像以前一样。
  裴澍言终于心满意足。
  他侧过头,轻吻一下徐洛闻滚烫的额头。
  一滴泪悄然落下来。


第62章 
  夜里; 裴澍言起来好几次,给徐洛闻擦身喂水,直到晨曦时分; 高热退下去,但人还昏睡着; 裴澍言找身衣服给他穿上; 这才抱着他安稳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裴澍言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高质的睡眠。
  怀抱空虚,睁开眼; 搂了一夜的人没了踪迹。
  裴澍言蓦地生出错觉,仿佛昨夜种种只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 徐洛闻探进半边身子:“你醒了?”
  裴澍言坐起来; 怔愣地看着他。
  “起床洗漱吧; ”徐洛闻说; “早饭马上好了。”
  不等裴澍言应声,徐洛闻便关门出去了。
  裴澍言后知后觉地对着空气说了声“好”,起床去洗漱; 两分钟搞定; 去到厨房; 看见餐桌上丰盛的早餐,有一瞬恍惚; 好像回到了从前。他抬头看向准备早餐的人; 走过去; 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感觉到怀中人蓦地僵硬,他心下苦涩,却没松手,微微哑着嗓子说:“以前我做早餐的时候,你总会像这样从后面抱住我,我嘴上嫌你碍手碍脚,其实心里很享受你这样抱着我,每当你这样抱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幸福,无与伦比地幸福。”
  徐洛闻不想回忆过去,但裴澍言的话将他硬拉进回忆里。过去的甜蜜现在想来却全变成了苦涩,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划拉着皮肉,不会流血,却会痛。他蓦然想起曾在微博小号上发过的一句话:所有回不去的良辰美景,都是举世无双的好时光。那些好时光,于徐洛闻来说依旧是好时光,于裴澍言来说却变成了裹着蜜糖的砒霜,在不停地折磨他,荼毒他,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越来越疯狂。徐洛闻想救他,却不知道怎么救。或者说,他知道裴澍言想要什么,但他给不了。
  徐洛闻掰开环在腰上的手,低声说:“吃饭吧。”
  怀里的人走了,裴澍言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走到餐桌前坐下,随口问:“哪来的食材?”
  徐洛闻说:“白郎送来的。”
  裴澍言沉默片刻,问:“他对你好吗?”
  徐洛闻“嗯”了一声,再次说:“吃饭吧。”
  裴澍言看着他,又问:“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
  徐洛闻垂着眼睛,声线轻淡:“我不恨你,从来没有。”他抬头,“我现在喉咙很难受,别跟我说话,行吗?吃饭吧。”
  裴澍言不再说话。
  沉默地吃完早饭,徐洛闻问:“这三天,你想让我做什么?”
  裴澍言说:“什么都不用做,陪在我身边就好。”
  徐洛闻看一眼窗外,阳光灿烂。
  他说:“出去晒晒太阳吧。”
  裴澍言说:“好。”
  于是冲两杯咖啡,一人端一杯,去了湖心亭。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湖水暴涨,还差半米就要漫上木桥。
  微风吹来,水波荡漾,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远处的山上大片枯黄,分外萧瑟,让人怀念夏天时的漫山青翠。
  裴澍言远眺片刻,将视线投在对面的人身上,说:“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告诉你。”
  徐洛闻便问:“是你爸抓了白郎的父母,对吗?”
  裴澍言点头:“是。”
  徐洛闻再问:“他们……还活着吗?”
  裴澍言这次却没有爽快地给出答案,他啜饮一口咖啡,然后捂着被子暖手,不紧不慢地开口:“七岁那年,我爸组了一个九人小队去K市猎狼,因为是寒假,所以他带上了我,说要从小历练我。他们花了很大力气,还死了三个人,最后成功抓到两个狼人,听说是一家三口,不过小的跑了,只抓到两个大的。返程时,在快到C市的时候,公狼咬死两个人之后逃跑了,不过后来他又回来救母狼,再次被抓住了。从那之后,这两个狼人就成了我爸的研究对象,我爸凭借多项研究成果功成名就,走上了人生巅峰。”
  裴澍言顿了顿,接着说:“十六岁那年,我妈得了急性白血病,短短三天,她就死了。我一直陪在她身边,亲眼看着她痛苦地死去。临死前,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这是报应。’两天后,在我妈的葬礼上,我无意间偷听到我爸跟人说话,他说其实他可以救我妈,只要和狼人全身大换血就可以,但那样的话狼人就必死无疑了。”
  裴澍言冷笑:“他舍不得牺牲掉狼人,因为狼人能为他带来成功和荣耀,与这些相比,失去一个女人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这个死了,再找一个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徐洛闻不由想到了裴湛琪,裴印驰还真是完美地继承了他先辈的人性之恶,冷血阴毒,利欲熏心,只是听着便教人不寒而栗。
  裴澍言继续说:“十六岁的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丢下我妈的葬礼不管,跑回了家,一把火烧了我爸的实验室,连同关在实验室里的两个狼人,也一并烧死了。”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惊得徐洛闻久久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没必要再找下去了,”裴澍言说,“白郎的父母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其实对他们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与其作为一个试验品痛苦地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
  徐洛闻紧紧攥着杯子不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很久,徐洛闻问:“你爸后来又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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