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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北海,”恒昭往椅背上一靠,抬手撑住额头,“我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青弋这才抬起头来。
恒昭苦笑,“没错,你可能还得往北海走一遭。”
玄非一怔,觉得自己请入幽冥道的话说早了。
“帝尊有何吩咐,但说无妨。”青弋也笑了笑,“非常时期,臣辛苦些也没什么的,这会儿不辛苦,什么时候才得悠闲呢?”
“等收了天魔,你想闲多久都行。”恒昭道,“三界裂缝眼下勉强算是给堵上了,可天魔脱逃时在北海底撞出的那个结印缺口仍是个隐患。”
青弋稍一思考,道:“那曾经封住天魔的地方是有什么问题么?”
恒昭伸出手指在椅子旁边的茶案上扣了两下,道:“你们也都知道,当年为了困住天魔,三大开天之神魂入结印,才终于在三界之外另辟一隅,锁住天魔,保得三界万年安宁。”
“这是不是与帝尊当初帮着冥君和紫垣上仙造的那处幻境有相似?”白擎问道。
“相似,却又大不同。”恒昭继续道,“幻境只是个供人消遣休息的地方,而且只不过是将两处所在连通了,并未跳出三界;那里……我们且叫他界外,则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存在之处。”
玄非并不愿青弋孤身一人再赴北海,道:“既然不存在,为何还要去?”
恒昭捏了下眉心,片刻后才道:“既然不存在,便说明它可随心所欲地变幻,可以留到北海底,也可以转移到别处。我不知道天魔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如果有的话,界外被他收去,可能是一件无法匹敌的法宝。”
“懂了,”朱翡道,“能随心所欲,也就可大可小,天魔手上有混沌金丹,能上九霄,要是这个界外也落入他手中,他只要上天把我们往里头一塞,那天上地下,可就都是他一个人的了。”
“没错,这便是我放心不下的。”恒昭站起来,“不过我猜他尚不知,就算知道也没那么简单得手,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将界外缩小,让你带回来的方法,回头我告诉你。”
四人忙也跟着站起来,青弋道:“事不宜迟,帝尊,臣这便动身吧。”
恒昭还没说话,玄非便皱着眉道:“那魔头没了踪影,三界内遍寻不着,会不会又躲回了界外?万一你去了,正在那里撞见他该怎么办?”
青弋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又如果他在幽冥道里,被你遇上了呢?”
“幽冥道岂是什么人都进得去的?”
“他有混沌金丹护体,连九霄都为他放行,怎会入不了幽冥道?”
恒昭与白擎朱翡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个争论,明明都是关心彼此的话,却偏偏能说出硝烟味来。
玄非争不过青弋,便只能瞪他。
青弋面色缓下来,微笑道:“危险不好预料,可这些事也总得有人去做。”
恒昭:“……”
朱翡留意到恒昭半边眉毛弹了一下,问道:“帝尊,怎么了?”
恒昭蹭了下鼻子,半转过身,“我觉得他们俩心里都在骂我。”
青弋与玄非闻言齐齐躬身道:“臣不敢。”
恒昭:“……”
朱翡本想把笑憋回去,可这人实在是不厚道惯了,想起来要忍的时候已经晚了。
向来心宽的天帝便难得小心眼了一把,道:“白擎与玄非同去,在幽冥道外接应;朱翡就跟着青弋前往北海,也别在海边等着了,直接跟着下水吧,看是北海的水能把你身上的九天神火扑灭,还是你更胜一筹,能把北海水顿成一锅汤。”
朱翡:“……”
莫名想到了暮雨的那句“野鸡”,朱翡觉得自己有些凌乱——帝尊这是让他把自己炖成野鸡汤来给青弋进补么?
从后殿出来,玄非叫住正感叹着自己没人疼的朱翡,犹豫着道:“阿翡,你能不能……能不能想办法拖住他,或者带他到别处先处理些旁的事?我这边会尽快从幽冥道出来,等我办妥了,去和你们会合……”
“好宝贝,你可饶了我吧,”朱翡拍拍他的肩,“你以为青弋是白擎么,有那么好糊弄?”
白擎:“……”
“你就别操心了,他也未尝是真地放心得下你。”朱翡撂下这句,晃晃悠悠地走了。
☆、界外
民间常传,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这是真是假,下界百姓自是无从得知,就连那些修仙问道之人也说不清楚,毕竟凭借修炼荣登仙境之人实是凤毛麟角。千万年间或许出那么一两个由凡人修成的仙,可既登仙位,谁又会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特别跑回去知会旁人一声?
此时在上界看来,距离天魔出逃不过小半月的光景,人界虽不似传说般过了十几年,三四年却也是有了。
然而北海之滨依旧是一片萧条,千里海岸不见人影,当日剧震后留下的狼藉至今也未收拾干净。
青弋落在岸边,不由想起那日惨象,无声叹了口气。
朱翡在空中盘桓了一圈才落了地,道:“此处属于哪一国?朝廷官府未免也太不作为了些,要不要我替他们放把火烧个干净?也算省去他们不少麻烦了。”
“别闹。”青弋抬脚往水里走去,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不动的朱翡,“阿翡,帝尊叫你跟我一起下去,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朱翡翻了个白眼,“咱俩谁跟谁闹呢?”
青弋又站住,调笑道:“那你跟来有什么用?”
朱翡大手一挥,豪迈道:“要是真有什么妖魔鬼怪躲在里头,你也别跟他们交手,只管引出来,兄弟我都替你收拾干净了。”
这次换青弋想翻白眼了。
朱翡很不讲究地盘膝坐了下来,道:“你说帝尊这法子怎么没早点想出来呢,要是趁着天魔还被封在结印里时将界外缩小了,那杀了他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么?”
“你说得轻巧,万一外边想把界外缩小,天魔却要将它撑破,两股力量对到一处,结印破了把天魔放出来了怎么办?”
朱翡仰着脑袋看他,“和现在的结果有什么不同么?”
青弋:“……”
“好歹三界多太平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了。”朱翡很上道地替青弋找好说辞,“我这儿等着,你快去快回。”
青弋边往海里走边道:“莫说当年天魔尚在其中时能不能将界外缩小,就是现在我也不一定能成功——这是帝尊说的。”
朱翡无语望天,“三界除了冥君,也没谁是真能靠得住的了。”
比起上次来这里时,北海的海水清澈了许多,不再墨一般黑得不见个影子了;一路往下,也没感觉到水温有什么不正常的变化;甚至于到了当初的封魔重地,竟意外地出现了不少游鱼逡巡不去,七零八落的厚重石块上已经长了一层的青苔。
青弋抬抬手指,将石块挪开,让界外露了出来。
此时,这个传说中不在三界内的虚幻之处看上去就像个不透光的山洞,也不知这山洞到底有多大,有没有底。
不过青弋没什么兴趣去探究,因为最近他对山洞的印象实在是不怎么好。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笔,朝那“山洞”走去。
四周好像多了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看,似乎都好奇他要做什么。
青弋嘴角弯了弯,没见他有任何动作,只那腰间青龙佩一明一暗间,惨叫声便自周围响起。
如今除了天界,到处都是魔气弥漫,这里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天魔离开,这些不成气候的东西也闹不出多大风浪来,不过眨眼便被青弋给清干净了。
惨叫声低下去后,青弋开始用那只笔在界外的墙壁上写字。
笔是恒昭给的,字是恒昭教他的诀,本该是天上地下再高明不过的东西了,可青弋用那灌了神力的神笔将那“随心诀”从头写到尾,界外也没半点回应。
青弋忽然觉得这次恒昭把玄非支开真是太好了,这样自己这么丢人的时刻就不会被任何人知道了。
可丢人也别无他法,恒昭也就只有这一手,青弋只好傻子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默着那随心诀。
到得后来,他也记不清时间过了多久,随心诀写了几百遍,手腕都快转不动了的时候,界外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只见那黑得不寻常的洞里忽然有金色的亮点闪烁,就像阴云密布的夜空中有一颗不肯屈服的星辰顽强地钻了出来。
青弋心下一喜,手中的笔停了下来,留心想要将那亮点看仔细。
可那亮点挣扎似地闪了两闪,又暗下去了。
青弋一急,差点一头扎进洞里。他脑中飞快地思考着那是什么东西,没旁的事可做,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