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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夜一听说东饮要走,忙撑起沉重的身子:“东饮兄,还没喝尽兴,怎么就走了?不行不行,再喝。”刚想要往前,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栽倒,被沐青堪堪扶住。
沐青对言郁道:“东饮真君是有些醉了,你便先带他早些回去歇息吧。”又看看辰夜,道:“辰夜真君这边就由辰夜来负责。”
言郁点点头,拖着东饮出了门。
东饮走时还揣着沐青的酒壶酒杯不愿撒手,沐青无奈只得将那套白玉酒壶送了他。东饮似乎还不是很满意,硬要带上沐青宫里那个替他斟酒的仙娥,被言郁、元涉死劝活劝方才作罢。东饮扶着言郁晃晃悠悠的走了。
元涉也道了声“告辞”,却一脸担忧的看着辰夜。沐青道:“放心吧!这边有我呢。”元涉这才点点头,堪堪出了门。
沐青将辰夜扶到他的榻上,喂辰夜喝了醒酒汤。
辰夜脑中渐渐清明,胃却有些胀痛,头也隐隐作痛。
沐青坐在榻边,看着辰夜:“喝了酒,心中的愁闷可好些了?”
辰夜幽幽道:“心里好点了,也想明白了,左不过就是那么点事,天帝有没有罚我,我还纠结什么?”
沐青道:“这便好,我这桂花酒也不算白费。”
辰夜揉揉额角:“就是现在身子不舒服了。”
沐青道:“那就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辰夜闭上眼,神智已逐渐被梦魇吞噬,最后拉了拉沐青的手臂,道:“还好有你。”
第7章 相识
辰夜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棵亭亭如盖、郁郁苍苍的菩提树,在清风下摇摆着枝叶。
梦境真实且清晰,这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他与沐青的初遇。
彼时,辰夜升仙刚不足百年,被天帝封了个辰夜真君,在暮柏上君执掌的人间司做事。
辰夜是因着暮柏上君之故而升仙的,据说千年前神魔大战,人间陷入浩劫,暮柏上君前去平乱,在废墟中发现了父母皆死、啼哭不已的少年时的辰夜。若弃辰夜于不顾,在横尸遍野、妖魔遍地的人间,辰夜必死无疑。怜悯之心顿起,暮柏便将辰夜带回了天界,留在他身边做事。许是在大战中耗损过度,暮柏回到天界后便闭关修养,这一闭就是千年。
或许当时的辰夜尚且年幼,并不记得在人间的生活。不过辰夜还记得暮柏带自己上天时的场景:他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看见一位须发皆白,但气质高华神仙似的人,满是惆怅的看着辰夜,问他:“你愿不愿意随我回天界?”
直到今日辰夜才明白,原来千年前的那场神魔大战,便是由覆恶引起的。
暮柏闭关后,便由他的首徒侧狭暂代执掌人间司,侧狭为人有些蛮横古板,辰夜初来时没少受他欺负,平时尽做些去各宫苦力跑腿的小事,他执掌人间司这八百年间,辰夜连本职的事都没正经做过,人间也只去过三趟。不过三百年前,侧狭因为收服花妖未成,反被其迷惑误伤了同僚而革职,辰夜的日子才好过一点。
彼时,辰夜正是受侧狭之命,去佛祖的西天极乐之界聆听仙佛论法,顺便送些人间司众仙在人界寻到的神器给武痴降龙、伏虎二位罗汉研究。
不巧的是,因着常年待在仙界,不曾去过其他地方,到达佛界的辰夜对着处处散着佛光的建筑犯了难。
七拐八绕,终于在一处院落中看到了一个清扫着枯叶的扫地僧,一问才知道论法大会在佛界的最西边,而自己此刻却在东方。
辰夜看看天边的云霞,此刻论法大会业已开始,众仙众佛皆去聆听论法论道了,唯剩辰夜与扫地僧独留此处。
辰夜着实有些着急,让扫地僧指给自己方向,向着那处奔进。
然一路向西的的方向终敌不过繁琐的道路。辰夜又迷路了……
辰夜绕过一座大殿,入目的是一株参天的菩提树和树下一个气质不俗的背影。树下那人着一身葱青色的云袍,一派闲适之姿,正仰头仔细将大树望着。阳光顺着树缝疏疏离离倾泻而下,照在那人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光。
看着他这副认真模样,辰夜本不便打搅,奈何实在有些晕头转向,又看不见其他人,只得走上前去问路。
许是听见辰夜的脚步声,那人蓦然回首,姿容倾绝,正对上辰夜的目光。
辰夜也不敢唐突,忙作揖自我介绍道:“在下辰夜,是天庭人间司的仙官。今日特来聆听论法大会,奈何第一次来此,实在摸不着路,无所适从,便特来向仙君问路。”
那人微笑道:“原来你也是第一次来此。”又弯身还礼:“在下沐青,是博物司的仙官。”
辰夜好奇的抬头看着那棵硕大的菩提树,只见树上贴着一张佛偈:“生死涅槃,恍如昨梦。菩提烦恼,等似空花。”
辰夜道:“我见仙君全神贯注看着这棵菩提,原来是在研究佛理?”
沐青道:“我才疏学浅,素来没有参透佛道的天分,是以听了一半的论法大会,便一个人散步到了这里,见到了这棵菩提树。早便听说佛界有一棵参天菩提,如今终于得见,是以看忘了神。”
辰夜点头:“原来如此。”
沐青又道:“适才听你说迷了路?”
辰夜道:“正是。若仙君方便,烦请仙君指路。”
沐青道:“我对此地也不甚熟,但也是从论法大会出来的,想来应也记得,不如我带你去。”
辰夜恭谨施了一礼道:“那就劳烦仙君了。”
沐青微笑道:“无妨。”
而后,辰夜循着沐青一路行去,奈何却越行越偏僻。初觉不对时,他们已在一处山间小亭前转了三趟。
辰夜止住步子,环视着周遭,将沐青拦住:“仙君,我们此番确没走错路?”
沐青停下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辰夜。
辰夜道:“这处亭子,我们似已来过三次。”
沐青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我瞧着眼熟。”
辰夜心内一悚:“莫非仙君也迷路了?”
沐青望望四周,这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怕是。”
后来相处久了辰夜才知道,让沐青引路,着实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辰夜不识路,是因着出门少的缘故,但沐青却是骨子里的路痴,对道路的认识永远都是一片茫然。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自行寻找出路,并查看着是否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最终,毫无所获。
当他们第七次走到那座熟悉的亭前的时候,辰夜有些气馁,身上已是乏得不行,一个不注意,被一块顽石绊倒。
沐青急忙顿住步子,上前查看辰夜有无受伤。所幸无事。
辰夜蓦然一瞥,却发现这顽石上竟工工整整的题着“如来盘”三个大字。
辰夜拉住沐青指给他看,沐青讶异道:“原来这里便是如来盘。”
辰夜问:“何为如来盘?”
沐青道:“佛语有云:‘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又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辰夜想了想,问道:“什么意思?”
沐青道:“佛认为,世间一切皆是虚妄,故眼前一切皆是虚妄。路非路,无路即有路,有路即无路。如来盘便是为印证对于佛理的参透程度的人而设的,只有对于佛的见谛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方才能了悟并走出。”
辰夜问:“意思就是说?”
沐青走到亭前,颇惬意的坐下,倚着栏杆:“就是说我们走不出去了,且放松,等着人来寻我们吧。”
辰夜虽着急想要前去论法大会,但也无甚法子,只得怏怏坐下。
辰夜道:“我看仙君言语间颇识佛理,却也看不明白吗?”
沐青道:“我只是在书中偶然看到过这些,却参不透。我心气略浮,也无心静坐去了悟。”
“这样啊。”辰夜端端正正坐着,唯恐失了礼仪。
沐青道:“你不必拘束,这里就你我二人,还是随意些好。”
辰夜道:“只因为请仙君引路,才累得仙君落难此处,着实有些抱歉。”
沐青笑起来:“明明是我引路至此,才害得你迷失,怎么反倒你先不好意思了?”又道:“不必喊我仙君这般客气,叫我沐青就好。”
辰夜只得到:“好。”
沐青道眯着眼,调笑道:“这了无人烟的地界,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辰夜反问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彼此相视一笑,攀谈起来。
沐青道:“人间司近来可是由侧狭天君执掌?”
辰夜点头:“是。”
沐青道:“素闻暮柏上君待人宽厚,这座下首徒却有些古板刻薄,由他掌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