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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姝姝站在三步之远处看着他,一身华气的她与满目苍夷的无眠山格格不入。
江飞渊没想到大难不死后所见第一人竟是她,每次见他都告诉他“像你这种只配给我提鞋的小角色,也妄想我同你成亲?简直就是不知自己是什么货色,整天痴心妄想。”
这话烙在他心头多年了,若最初对她尚有一丝好感,但在此话后,对她只有轻蔑。
“江飞渊,我都听说了,延光宗没了。”妙姝姝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再见到这样的江飞渊时,她更加认为自己毁约是对的,空烟宗的大小姐怎能嫁给这种残废。
江飞渊垂垂眼眸,心头一痛,不欲开口。
妙姝姝又说:“不过幸好你还活着,那延光宗就还有希望崛起。”
她第一次这样同江飞渊讲话,以往从未如此好声好气过,可能是觉得江飞渊孤苦可怜,所以才这样。
“借你吉言。”江飞渊淡淡开口,不见妙姝姝走,他干脆稳坐石上等她先走。
妙姝姝顿了顿,往前走到他面前,拧眉俯视一身狼狈的少年。眼前少年眉清目秀,还是从前那张脸容,气焰却不比从前高,若说以前是一头被束缚的野马,此刻便是失去双翼的笼中鸟,没了那股儿气焰看着舒服多了。
江飞渊讨厌被人俯视,更讨厌妙姝姝靠近他,每次靠近都会让他想起那些难听的警告,无论过去几个年头他依然忘不掉,每次都让他都想扇她几巴掌泄泄愤,可每次他都要顾及长辈颜面不敢。现在,延光宗没了,爹娘不在,江家唯他一人,没人能管他扇谁几巴掌,趁此把从前记下的打了也可,不过,他想想还是罢了,不能给延光宗丢脸,便耐着性子问:“大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妙姝姝转念一想,反正她爹欠江飞渊他爹的,不如趁机将成为遗孤的江飞渊带回去,算是还恩,那婚约的事自然而然就能作罢,她说:“延光宗已经没了,你又成了残废,继续留在沧澜夜天,你不饿死也会被野狗乞丐欺负死。这样吧,你跟我去空烟宗。”
“大小姐还是自己回空烟宗吧。”江飞渊厌恶她这样的语气,说的她自己高高在上而自己仅是地上一只蝼蚁一样。
去空烟宗作何?真要借上一辈的恩情保一时安稳?他不允许自己这样,没有空烟宗他依然能行,没有右手成了残废又如何?他还没死,没死就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我肯定会回去,不过你这样我有些放心不下。”妙姝姝过去挨着坐下,对他说:“江飞渊,你还有亲戚没有?”
江飞渊想躲开点,奈何双腿疼痛难忍,只好坐着不动,冷硬硬的说:“没有。”
他的血亲都在延光宗,生时日日相见,不过天不如人愿,三天前全死了,死的只剩下他一个。他有些难过,却紧紧藏在心里,没有一丝一毫遗漏在脸上。
妙姝姝秀眉一挑:“既然没有,跟我回空烟宗,江叔叔对我爹有恩,我爹一定会把你当亲儿子对待。”
见江飞渊有些不为所动,她便分析去空烟宗的好处:“你想想啊,避嫌界作为三境最高修真界,其资源何等优渥,游走其中的修士随便拉一位来雪终界,都能成为雪终界最强手。且不说别的,就说你去了避嫌界,日常四处多走走,结识几位好友,不出几年,你也能混出个名头。这比留在下等修士待的地方好了不止一倍。”
妙姝姝绞尽脑汁诱惑江飞渊前往空烟宗,只消他入了空烟宗的门,娃娃亲便有名头了结了。可她出生不凡,自幼高人一等,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也随性。此番话中点明了雪终界是下等修士待的地方,叫生在雪终界长在雪终界的江飞渊好不气恼。
“你无亲照拂,年龄又小,不能自护,而且你现在又断了一条手臂,下了山,连个小娃娃未必也打得过。”妙姝姝瞅瞅他的断臂,又看他双腿,轻微发颤,显然受过重伤。这样的江飞渊算是废了,即便到空烟宗,也怕是干不了重活的,免不了会被人看不起,让她跟他结亲,不知多少人会在背后笑她?“三道六界虽大,你能去之处唯有我空烟宗,就算你干不了活修不了仙,我也会给你一碗饭吃,绝迹不饿死你。”
江飞渊的眉头越皱越紧,紧到有些扭曲变形,他厌恶这个女人说话,非常的厌恶,她妙姝姝有什么了不得起的,不过是投胎好了点天生大小姐命,如此,就能嘲笑别人?
半天不闻回答,妙姝姝暗暗冷哼江飞渊毫无礼数,起身抱剑悠闲踱步,“江飞渊你必须看清现实,不能再沉浸于缥缈的过去。没有延光宗给你撑腰,行走在外,大家看到的只是一个残废,不是延光宗少主。没爹没娘,无亲依仗,缺了右手,这样的你,同街头乞丐有什么两样?”
她回身面对江飞渊,见他垂头不语,眉头紧蹙,心中甚是厌恶,加重语气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爹欠你爹的恩情,今日这无眠山我妙姝姝绝对不会上来,更不会管你死活。开门见山吧,我之所以来沧澜夜天,就是为了同你解除婚约,要我嫁你,你不配!!!”
江飞渊的耐性终于耗尽,抬首看去,双眼泛红,眼瞳一瞬变化成雪花状,绽放着异样蓝光,却不浓烈,反倒是沉寂的浅水蓝色。
“妙姝姝!我……”他话音未落,饱满的额头遭到一击,他脑子一翁,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江飞渊!这是解除婚约的契书,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识趣的话,果断摁上手印,发誓永不再提此事。我会带你去空烟宗,让你白吃白喝白住,直到你死!如果你不听话,逆我妙姝姝,我便砍了你左手,割你舌头,把你带回空烟宗当狗一样养着。”妙姝姝的好脾气告尽,再也不想跟江飞渊好声好气的说,他那死样子多看一眼她就多一点厌恶恶心。
契书跌落在地散开,里面的一行一字无不清晰明朗。
江飞渊脑子里的嗡声消失后,内府中的魔根犹如雨后春笋疯狂猛涨,枝条疾速盘转。他感受到陌生的魔灵气开始游走内府,脑中盘旋着妙姝姝说的每句话,带刺的字眼扩大再扩大。
☆、打脸天之骄女
江飞渊的怪异终于引起妙姝姝的注意,她的怒火停息代替的是惊疑,眼前少年浑身由内散发出黑烟,一双腥红雪眼如同恶魔蚕食猎物时的样子。
“喂!”妙姝姝有些害怕,不觉后退。
一阵寒风裹着血腥与尸气吹来,方才还不觉什么,此刻竟令她想吐,同时感到脊骨发冷。
“江飞渊!你怎么了?”妙姝姝无措大喊,却不见反应。
忽而江飞渊森冷嗜血的目光落到她脸上,像一把刀,要挖走她的五官,要把她的脸划个稀巴烂。
她并没有意识到江飞渊魔根入体,只知他很可怕,可怕到她哆嗦着转身就跑,跌跌撞撞毫无大小姐的样,她在心里大喊他爹,喊着救命。
她恐惧的回头看,见江飞渊已到身后,顿时吓得大叫,双脚不听使唤一软跌倒在地,手里长剑也飞了出去。
“救命!”妙姝姝无助又绝望的大喊。
江飞渊挺直站在面前,血腥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紧张之余,妙姝姝看到他嘴唇发黑,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毛骨悚然的笑,好像下一刻就要把她撕裂了揉进淤泥之中。
“你不是说我痴心妄想吗?不是说我像垃圾吗?”江飞渊咧开嘴边笑边说:“你说我配不上你,说我烂泥扶不上墙,说我生在下等人的世界不配与你认识。”
“难道……难道都不是事实?”
“事实?事实就是先前的江飞渊死了,他能容忍你的所有放肆和脾气,我却不能!残废是吗?对啊!我现在就一残废!满门死绝独我苟活!可那又如何?我还活着……哈哈!”
快意的大笑声回荡在无眠山上,阴风吹起江飞渊满头漆黑长发,坠在金蟒盘旋而飞的黑纱帽后的金色带子绕着他的头发。
“江飞渊!你不能伤害我,我是妙姝姝啊!”妙姝姝怒视。
江飞渊已无意识,只凭清醒前的意念行事,他想杀了眼前的人,杀了这些年羞辱他的人,杀了说他是残废的人。
一只左手聚敛黑雾,掌心一团漆黑小漩涡。江飞渊把手伸向妙姝姝的额头,唇色发黑,眉头硬生生从皮肉里钻出两条黑腾。
“江飞渊!!!”妙姝姝惊恐万分。
江飞渊森然狠辣道:“陪你也配叫江飞渊的名字!!”
黑气聚敛的左手越来越近,妙姝姝瞪大眼两手抓起一把泥沙,忽然脑子一蹦,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穿破迷雾冲向江飞渊左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