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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身上的味道越淡,他的“身体”就会越着急,这种潮红就是最后的挣扎。
“你现在一定得用抑制剂!你等着,我现在就去买!”施利芬拿手环的手都在抖,“你等着!”
然后,夏尔就听到门砰的摔上了,那个人大概是像一把箭一样飙出去了。
你等着。
听到这句话,夏尔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这是施利芬的一个好机会:存有飞船信息的手环,钱,虚拟ID,他现在已经具备了独立行动的所有要素……
你等着……
等什么?他该不会……真的要回来吧?
夏尔突然冷笑了一下,升高的体温让他不那么难受了,他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恶心的粉红色的灯,突然间感到五味陈杂。
我是在怕死么?
夏尔问自己。
不……他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他怕这个世界是真的很没意思。
虽然,他其实知道,这个世界就是很没意思。
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他依旧觉得很难过。
哎……好疼……好困……好想……掉眼泪……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晕过去了,而不是死过去了。芯片告诉他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在此之前,他已经被注射了抑制剂,现在体征已经趋于平稳。
“……”
“干嘛这样看着我。”施利芬正在给他擦脸。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
“对不起,”这是夏尔第一次给人道歉,“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我不打病人。”施利芬继续给他擦脸。
“哦,”夏尔不知为什么陷入了一根筋,“你为什么不走?”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是以夏尔的名义做的,警方根本怀疑不到他身上来。已经下载好的密钥是可以存到他的手环上的,并不会因为夏尔的死亡而消失。
“我不喜欢不辞而别。”
施利芬的手停了下来,他又补充了一遍:“我特别不喜欢不辞而别!”
“什么嘛……”夏尔突然一笑,“突然像个小男孩一样……”
“你根本不会懂的。”施利芬把毛巾扔到水盆里,他刚才还在药店买了点镇痛药,这样他如果醒了就可以给他打一点。
“我懂啊。”夏尔现在很老实,任由他给他打针,“虽然我是omega,但是我是警校毕业的啊,算起来,和我同届的同学,大概只剩个位数了吧,我们那届有一千多个人呢……”
有太多人,太多人,消失在他们的生命里,一句话都没说,就像是不认识一样。在这个时代,在亲密的关系都是疏离的,每个人关注的都是结果,而不考虑所谓的……感情……
“你对艾尔文。赫尔曼有感情么?”
“我恨他。”
“施利芬,你发现没有,你完全不会被我的信息素影响,你不好奇原因么?”正常情况下,就算是合成的那种千篇一律的omega信息素对alpha来讲都是巨大的考验。
“因为你有感情,我第一次审讯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所以才会这么执念的怀疑你。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注射抑制剂,你说的假设不存在。”
“我说的不是性,是感情。”夏尔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论人类怎样演变都不是禽兽,人类最珍贵的东西就是感情。”
即便是科技发达的现代,也很难解释为什么在’爱情’的干扰下,omega信息素会对alpha失效。夏尔的信息素味道非常独特、强烈,但这些不会影响到伽林上尉,也不会影响到施利芬。他们没有标记过任何人,这和人类的生殖本能相背。
“但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怎么爱别人。”夏尔接着说,“我之前给你说过,我看过艾尔文教授的论文,我感觉得到,他深爱着人类,但我也懂得,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爱我们。”
是啊,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有意义的个体,我们没有办法像细菌一样为了进化而死亡,这不是懦弱。
“……”
“所以,我想,他应该也不知道怎么爱你。”
“他怎么会爱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狱警。”
“不,其实你很特别,”夏尔看着施利芬的眼睛,“你有一种说服人的能力,你只是自己察觉不到罢了。还记得我们在西部监狱外相遇的那一刻么?我说:给你一分钟时间说服我。其实我是开玩笑的,我觉得你根本没办法做到。但你却做到了,只用了一句话,时间远不到一分钟。所以,我觉得你能说服他,如果你成功了,这一定是这个事件最好的结果。”
法律本就是世俗科学,如果不通人情,法律就只是条款,毫无意义。惩罚的本意是对罪的理解,夏尔相信,如果一个人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那么一切惩戒都只是徒劳。
“咳……”施利芬脸稍微有点红,“你今天晚上是烧糊涂了吧,话突然变得很多。”
“我本来就是个话多的人。”
“你更是个怪人,喂!omega不用这样拼也会过上好日子吧。你这样争强好胜究竟是为了什么?”施利芬对此是真的不解。
“我已经是检察厅的高官了,你们监狱长都是矮我三级的下属,但你知道么?就算是我,如果今天死在了这个旅店里,也依旧不会有人悲伤,不会有人追思,只要我的岗位有人接着干,检察厅的工作一天都不会耽搁。施利芬,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啊,一个一点意思都没有的世界,在这里,除了检察厅的公诉人,谁还会为这些受害的人说话?”
“……”施利芬一时哑然。
“干嘛这样看着我,你以为我是你啊,只是为了活得更久而活着……嗷嗷嗷!松手!松手!草!说好的不打病人的!”
施利芬松开了掐他的手:“我觉得你已经好了!”
“不。”夏尔缩在被子里,拒绝自己端杯子喝水。
“你的性格真的很矫揉造作欸!”施利芬感慨,“你也爱上过什么人吧?”
你也对alpha的信息素无感啊。
“没有啊,”夏尔喝了一小口,“加点糖。”
“那你纹身做什么?”加糖就加糖吧……施利芬去给他找糖。
“那个啊,那是我喜欢的动画片的logo。”
“啊?”
“是啊,怎么了?”
施利芬感到夏尔刚才在他心里建设起来的:勇敢、坚强、思想深邃、富有情怀的检察官形象瞬间崩塌了。
这就是个白痴……
他想。
☆、第六十三章
不论夏尔意志力再强, 他终究也只是omega, 在没有治疗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痊愈的。大量失血加上在河里浸泡的感染风险, 他最好接受专业的治疗,施利芬从药店买回来的药只能帮他应个急。
“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吧。”
“啊?”施利芬正在网上查就近的医疗机构,他一时间有点跟不上夏尔跳跃的思维。
“我们不能保证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顺利,我现在的状况应付不了突发情况。”夏尔对自己的体质认识非常理性。
“……”施利芬没有接话。
“你不是一直都想甩掉我么?现在正好如愿啊。”这次夏尔是真诚的打趣。
“是啊, ”施利芬叹了一口气,“但现在我突然有点胆怯,整件事情比我想的复杂太多了。”
如果说一开始的坚持是一种本能, 后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艾尔文, 他不确定再见面时他们间的关系会是怎样的状态。
而且……
“……而且,我想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夏尔接着说, “我实在艾尔文教授越狱后的第二天接手这事件的。那时候还是警方做主导, 但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军部介入了, 很多其他部门都介入了,渐渐地, 重心开始转移。大概一个月后,我的领导找到我,要求我和警方分开行动,有必要的话, 不用通知他们就可以单独展开调查,这可不是普通案件的正常流程。”
这就是夏尔单独前往奥斯瓦尔德的原因,他接受安排,但并不代表他不存在疑虑。
“除了找寻’艾尔文’这个直接任务外,我也在思考,当年教授究竟是犯了怎样的罪才会被定义为一级犯罪。一个体面的科学家不该沦落到这样的局面啊……”夏尔希望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
“……这个问题我还来不及思考……”施利芬只有二十六岁,这个年级的alph没有太多的生活经验,他其实并不清楚艾尔文拥有怎样的社会地位。
“从履历来看,艾尔文教授不算过的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