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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微笑,“谁说的俗话,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看到师父笑,司空斛再次脸红,“就是……反正我不爱吃辣!师父你有没有什么清淡的菜谱,再教教徒儿吧!”
师父低头看了看那红亮亮的一盘,又抬头看了看白云碧空。
司空斛几乎以为师父要生气了,但师父重新低下头看着他,认真地说:“把鲫鱼换成小黄鱼,剁椒换成醪糟,加一点生抽清蒸。你要是喜欢,就加一点剁椒,不太辣,也清淡,不加一滴油,夏天吃最好。”
司空斛狂点头,“好好好,徒儿明天就做。”
师父点点头,信手从他傻徒弟的唇边摘下一粒米,说:“好。”
师父的指尖温凉,碰到他的唇角,司空斛的脸“嗵”地红了。
司空斛被师父宽慰过这么一次,暂时忘了生气。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司空斛又捧着茶盘一蹭一蹭地进了师父的书斋。
师父说:“怎么了?”
司空斛狗腿道:“新炒的明前茶,师父,你尝尝看。”
师父慢条斯理地喝掉半杯,说:“不错。”说完就继续看书,又翻过一页。
司空斛不动,继续蹲在师父跟前,眼睛忽闪忽闪,上齿咬着下唇,像某种可怜巴巴的小动物。
他看了这么半天,师父终于把书放下,“还不去练功?”
司空斛低下头,嗫喏:“师父,你看,四歌是吃草的,火铃是喷火的,就这种三流妖怪都下过山。可是我、本少侠大好青春,怎么就在山顶上虚度了呢?话本子里不是这么说的。”
这次师父停顿了很久,薄唇吐出两个字:“虚度?”
司空斛心想,坏了,他说错话了,师父生气了。跟师父在山上待着怎么能是虚度呢?
司空斛又摇头摇成拨浪鼓,“不虚度不虚度!”
师父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神情里三分探究,三分疑惑,三分怀疑,还有一分很陌生,司空斛不知道那是什么。
司空斛蔫巴巴地站起来,“师父,我去练功。”
他走到书斋门口,才听到师父终于“嗯”了一声,顿感沮丧——师父真的生气了。
没想到师父接着说:“练完功换衣裳,跟师父下山。”
司空斛“咦”地转回头来,“下山?!”
师父又翻了一页书,随口说:“给你挑一件趁手的兵器,自然要下山。”
司空斛拔腿就跑,两腿倒得像后山的野兔子,“师父我去练功!”
司空斛没想到,师父这样仙风道骨的人,要下山却不御剑,也不做个法招来云彩什么的,就靠两条腿,慢吞吞地走,走到山下千秋镇,天已经黑透了。
可见师父确实不是什么仙山名师,能占住白头崖,确实是靠脸。
司空斛看着师父站在河边,白衫上浸染满河波光粼粼,面庞棱角温润犹如羊脂白玉,不由得心想,可是那有什么关系?
千秋镇上一条宽阔水道劈开南北,水道之上无数画舫穿梭,花灯从河流的这一头挂到那一头,明灭光彩炫人眼目。
有少女蹲在阶下放河灯,又有少年点燃一盏天灯,托举膨胀滚烫的昏黄灯火扶摇向上入青天。
司空斛抬起头,这才发现天空中散布无数天灯,近一些的尚且看得到灯中火烛摇晃的轮廓,远一些的融成一点星子,绕在明月周围。
人间繁华,原来如此。
火铃拉着四歌去买天灯,师父就在河边站住脚,背着手,平静地望着一河灯火和一河茫茫明月光。
月是江心风流眼,风流不过师父的一片袖角或一片眉心波光。
火铃买到了天灯,兴头头地拉着四歌去桥顶放灯,一阵风地擦过司空斛,“司空你又不放灯,让一让让一让!”
司空斛突然有些没来由的难过,也背着手低下头,碾了碾脚尖。
等他重新理好思绪抬起头来,河边熙攘人群里已经没有那个波光粼粼的白衫人影了。
司空斛拨开人群找了又找,一边找一边喊:“师父!”
河边有戏班子摆开台子唱戏,咿咿呀呀不知唱的什么,声调又软又黏,听得司空斛心里发慌,急着要穿过那片水域。
但身后有一把温凉男声轻声说:“司空。”
司空斛背脊猛地僵硬,转回头去。
满城烟光,师父站在河边,背靠着锣鼓喧腾。
司空斛靠近,大声说:“师父?”
师父还是那样平静的语气,说:“司空,我为什么独自在这里?”
司空斛往后退一步,端详师父的容颜。
又英气,又冷漠,又矜骄,又威赫。九分自持加一分勾引,一切合宜。
师父拉住司空斛的手腕,转身走上台阶,进到戏班的后台。
前台锣鼓喧腾咿咿呀呀,和这里隔着一堵墙一道帘,像两个世界。
师父靠上妆台,窄腰在铜镜中划出弧线。
司空斛喉咙发紧,“师父,这是什么意——”
师父打断他,“司空。”
“嗯?”
“我知道。”
“……”
“我知道,我是你的心上人。我对你,也是一样。”
后台光亮微弱,师父笑得一点声音都没有,蛊惑人心,像只妖精。师父的嘴唇薄却不薄情,开阖之间似乎有无由情衷荡在斗室,仿佛细密潮湿的透明丝线,缠得越来越紧。
司空斛捏紧拳头,终于放开。
他折下腰,把师父的手背拉到唇边,像捧着某件稀世珍宝
这双手他看过无数次,手指直,无名指格外长些,干干净净,手背上一点青筋,也是刚刚好。
司空斛闭上眼睛,近乎虔诚地吻下去。
接下来的一切不由得任何人控制,师父被推上镜台,袍袖上沾上桃花色的油彩,手指上一痕碧蓝,轻轻抚过司空斛的下颌。然后向下,师父俯下身,含住了他的顶端。
司空斛深喘一口气,感觉额角重新开始怦怦跳动,而胸腔中的声音简直如同擂鼓,连前台咿咿呀呀的唱念做打都化作河灯随波远去。师父重新靠上妆台,伴随着轻微的颤抖,难耐的喘息,“进来……”
司空斛眼圈发红,颤抖着分开那双笔直长腿,真的探手下去,隔着清凉衣料,真的握住了师父,再又向后。
师父微微仰起头,一滴水珠倏忽滚落铜镜之上。
下一刻,司空斛出手如电,猛然狠拍上眼前人的天灵盖!
作者有话要说:
好车要常开,刹车要常踩,搞事的微笑。jpg
男主角口味很辣,本文别名辣辣land
第3章 覆映
师父微微仰起头,一滴水珠倏忽滚落铜镜之上。
下一刻,司空斛出手如电,猛然狠拍上眼前人的天灵盖!
一道黄符挟着劲厉风声贴上那完美皮相,伴随着司空斛朗声念出的法咒:“鬼妖灭爽,精怪亡形!装作我师父,该死!”
“师父”的皮相顿时坍缩,发亮眉目和淡红嘴唇倏然变成巨大一团乌黑魔气,尖叫着冲上屋顶,又撞到长帘,撞进一地月色,但无法阻挡自身迅速消亡。
司空斛不言不语不动,凝视着黑气奔腾啸叫。
黑衣少年神情狠厉,但除此之外没有一丝情绪,因此显得格外无情阴冷。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一道黑气终于偃旗息鼓,变回一颗小小金丹,“笃”地落在铜镜上,被方才那点水迹沾湿。
司空斛捡起金丹,收进腰带,拨开长帘。满城烟光再临,他重新回到喧嚣人世。
那是水边常见的妖魔“覆映”,会甄别凡人心中所思所想,然后变成凡人心中所思之人的模样,蛊惑人心。但与狐妖等等不同,覆映不要人类阳气,只汲取那一刻欢愉情绪,以成金丹。
他在书上看到过记载,但没有想到覆映变成师父的样子……会那么惟妙惟肖。
如果不是那张皮相叫了师父从来不会叫的“司空”,如果不是那张皮相说“我对你也是一样”,司空斛几乎就要信了。
少年人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何种滋味,在河边静静站了一会。
但原来他这一趟并没有跑远,四歌放完天灯,被火铃蹦蹦跳跳地牵下桥来。
火铃指远处,“四歌哥哥!糖葫芦!”
四歌掏出两枚铜板,放进火铃手心,又摸摸火铃的发顶,火铃蹦蹦跳跳地去买。
四歌半天没吃草,有点累了,往戏院后台石阶上一坐,脚尖戳了戳司空斛的脚后跟,“你怎么回事?”
司空斛回过头来,“什么?”
四歌很有耐心,“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这种表情,看着就像是刚跟姑娘睡了似的?”
……这个人!啊不是,这个鹿!当着火铃人模鹿样的,一转脸就……猥琐!
司空斛满脸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