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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意识到人界与天界的区别,可是来不及查阅如何解决,黑夜就彻底笼罩了大地。
阎酆琅白了脸,趁着月光躲在一棵离他最近的柏树下,将自己蜷缩在一起,紧紧靠着柏树。其实那个时候,苍云柏就已经得知了异样,只是他并不知道那是上神,只知道是一个怕黑又怕冷的可怜人,于是渡了半丝暖意。
阎酆琅瞪着眼睛,眼看着天方逐渐露出鱼白,随后逐渐透出暖意,一点一点地照射进流云,最后盖住整片大地。
他决定要在这里住下,于是回头看了一眼柏树林,从竹简里掏出一把斧头来。
阎酆琅很满意自己的劳作,从酆都城里拿来一套被褥,就着简陋的木屋住了下来。这木屋建在柏树林里,外面栽了四五棵柏树,再外面就是越池。
因为夜里寒冷,加上他尚且不适应深夜,阎酆琅看着夜色降临了,就熄了灯窝进了被褥里。
“哐——!”
一声巨响将阎酆琅惊起,他好奇地披上外衣往窗口处望去,只见一?鋈嗽诒?嫔显铱?艘桓龆矗?员呋拐咀帕饺耍??堑慕疟叻抛乓桓龆?鳎?性刈哦?鞯谋?嫔下?映鲆黄?焐??
阎酆琅皱起眉头,打算转身休息,人界的事情他不便插手,更不想插手。
“哈——!”
一声绝望的蛇息在冰面上响起,阎酆琅转身的动作陡然停住,驻足而闻。
然而接下来的只有一下又一下的凿冰声以及一些他听不大清的言语。
“扑通!”
阎酆琅的心一沉,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向床榻,虽然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但看那血的量度,估摸着难以存活,更何况还被扔进了冰水里,恐怕……
他叹息着重新窝进被褥,将外衣披在被褥上,合眼继续休息。然而许是因为起夜的原因,他这一时半会儿竟无法入睡,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都没有睡意。
外面的寒风冷冽,从窗户的缝隙里溜进来,吹得阎酆琅面上冰凉,他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望进漆黑的屋子,发起了呆。
“卡尺——”
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随后是一波又一波的水声,还有一些奇怪的动静。
阎酆琅心里一咯噔,赶忙翻身下床,用手指抵住窗户,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随后瞪大了眼睛。
一条血泥模糊的东西从冰洞下钻了出来,冰面上再次出现朱红色,还夹杂着一滩污泥。阎酆琅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只见它在冰面上慢慢蠕动着,还没彻底从水里爬出来就扭成了一团,最后慢慢地变得一动不动。
阎酆琅觉得心上有些抽痛,那三个人将这东西扔进冰湖里,这东西却拼了命从水里爬了出来,如今却因为无人理会,而要在这冰面上慢慢等死。
他倒吸一口气,他看见这东西抬起了头,望向上空的样子充满了绝望,随后像是耗尽气力般地重重摔了下去,脑袋摔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便再无动静了。
阎酆琅放下自己被冷风吹得冰凉的手,在窗户边上驻足沉思,终于穿戴好自己后,推开了木门,往越池上走。
玄青辞睁着眼睛盯着上空,一张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只见这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一张嘴一开一合的,然而他此刻已经没了气力,根本无法用神识探知这个人在说些什么。
阎酆琅看着它一双毫无生气的赤眸,开口道:“你既毫无求生欲,为何还要从水里爬出来?”
他没有得到回应,哪怕是用神识去发问,对方也没有半点要回应的意思。
“可既然你遇到了我,就说明你命不该绝。”
说着话,阎酆琅蹲了下来,盯着这东西端详了许久,才发觉是条蛇,却因为被剥了蛇皮,露出了血肉,又被水底的淤泥染了一身,根本看不出蛇种与原本样貌,于是就说:“我看你一身泥巴,黑布隆冬的看不出颜色,叫你小玄如何?”
阎酆琅对自己的决定非常满意,也不理会这条蛇答不答应,伸手就要将它撩起来,却发现因为在冰面上逗留时间太长,导致不少血肉被冻结在冰面上,他一动这蛇,这蛇的血肉就被牵扯了起来,然而它却没有丝毫挣扎的意向,任凭阎酆琅硬生生将它剥离冰面,冰面上再次留下血迹,还有些许血肉。
阎酆琅从未碰触过这样的东西,又黏又腥的东西抓在手里,令他不禁皱紧了眉头,却并没有就此放手,把这蛇抱在怀里往木屋走去。
第五十七章 再三救它终留下
这蛇在四天后醒了过来,瞪着一双赤眸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人,轻微挣扎着动了一下身子,发觉被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后,猛地挣扎了起来,尾巴一甩,打在了阎酆琅的右脸上。
“你干什么!”
阎酆琅被打得生疼,脸上瞬间起了红印子,大声呵斥,却见这蛇扭动着想要把身上的东西褪去。
“不许动!我好不容易给你捆起来的!”
玄青辞哪里听他,大张着蛇嘴就要一口咬上阎酆琅准备抓住自己的手臂,却被阎酆琅用一道术法钉死在原地。
“噗丝丝~”
放开!
突然察觉到一个讯息的阎酆琅蓦然瞪大了眼珠子,盯着玄青辞愣了好久,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小……小玄?刚刚是你吗?”
阎酆琅蹲下来与它平视,软下语气说道:“我给你上了止血的药,再过些时日我会把这些拆了,你乖乖地养伤不要乱动,可好?”
这蛇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眨着眼睛将蛇头放在床沿边上,不再挣扎。
阎酆琅松了一口气,转身往屋外走去。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不过是去外面寻药的功夫,木屋里就没了那蛇的身影,只有一堆被褪在床上的白布,上面还染着斑驳的血迹,那血迹一路蔓延到地上,看着触目惊心。
阎酆琅着急起来,把药篮子放在桌上,扭头就展开探识寻出那蛇的气息,眼神一凌,追了出去,最后在柏树林的一个树洞里找到了它,打了一道术法,将其困在术法里,带回木屋。
“你既然听得懂我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玄青辞被他盘在床上,身上再次缠上药布,本想乘着阎酆琅出去的功夫,再次离开,却不知为何一阵困意突袭,迷迷糊糊地睡了。
阎酆琅看见它软趴趴地趴着,勾起一抹得意,将药篮子拿进屋,坐在玄青辞的身边捣药。
一月过后,长蛇的伤好了许多,蛇皮也长出了些许,阎酆琅看着新长出来的蛇皮,心底不免有些安慰,点着蛇头道:“青色……玄青辞如何?”
此时的玄青辞依旧没有放低戒备,吐着蛇信子眯着赤眸盯住他,在他起身出门的时候,倏地从床上下来,矛准门口就要冲出去,结果被一道术法给撞得头晕眼花。
“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吧?”
玄青辞晃晃脑袋往后退了一下,阎酆琅似乎并没有真正计较,只是骂了一句后,拎起玄青辞丢上了床,然后自顾自地去捣药。
“噗丝丝~”
我已无大碍。
距离上次得到玄青辞的讯息已经过去一个多月,阎酆琅忽然捕捉到这等讯息,捣药的手猛地一抖。
“你的命是我救的,去留自然也是我来决定。”
阎酆琅没有再得到讯息了,转过头去就看见这蛇睁着两只清澈的竖瞳赤眸,好奇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动作,不禁轻笑了一声。
“我猜你应是修行了百年,倘若今后成了人,我便教你药理,如何?”
“……”
“怎么不说话了?我想起来了,蛇类是不是都挺冷情的?”
“……”
“不过……既然你修行这么些年,怎么会被凡人捉到?还被人剥了一身的皮?你是不是招谁惹谁了?”
“……”
“好在你遇到了我,我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既然?拦?换亓耍?偷笔侵匦驴?肌!?
阎酆琅看见它昂起了头,意识到刚刚的话应对它很受用,凑过去轻声道:“不想死了?那日我见你从水底爬出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啧啧啧……我还纳了闷了,既然爬出来了,为何还一脸不如死了算了的样子?”
玄青辞将脑袋撇过去,不予理会。
阎酆琅吃了瘪,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总之,你先把伤养好。”
严冬彻底趟过后,柏树林迎来了初春,风里带着温和,吹得阎酆琅昏昏欲睡,倒是玄青辞精神颇为不错,看见阎酆琅闭着眼睛的样子,悄悄爬下床,往门口游去,却并没有直接踏出去。
阎酆琅眯开半只眼睛,看见玄青辞立着身子杵在门口,眼神向往地望着屋外,半晌后挪动着身躯回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