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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三昧不假思索地从周伊人怀里挣出来,不顾离地面还有两层楼高,纵身跳下,大声唤道:“沈兄!”
沈伐石的头发略有凌乱,一丝墨发垂在鬓边,把他眉眼的色泽衬得更加深邃可怖,此时陡然听到季三昧的声音,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其实何自足和向小园都多虑了,疯癫状态下的沈伐石,不存善恶,不存理智,整个人就是一具被掏空的走尸,所以季三昧才这样积极地逃跑,想要来找他的沈兄。
……沈兄不过来,我就过去。
扑在沈伐石怀里时,肋骨处剧烈的疼痛让季三昧眼角红了一片,但他还是努力吸了一口气,说:“沈……”
他被沈伐石狠狠抱紧了,两个人的肋骨抵在一起,疼得像是在打架。
季三昧痛得眼前发黑,却把沈伐石抱得更紧了:“不怕,沈兄,我回来了。我舍不得扔下你一个人的。”
沈伐石喃喃:“你上辈子就把我扔了。”
他的口吻很委屈,像是只惨遭主人抛弃的大狗。
季三昧痛得两眼发黑,信誓旦旦:“这次不扔了,说什么都不扔了。”
小孩子哄着大孩子,就像即将到来的九天雷劫算不得什么似的。
天边一道响雷扯过,一道暗紫色的玄雷自九天之上降下,几道亮光泼辣辣闪过后,就有雪白的雨滴刷拉拉打下来,敲打在人的皮肤上,阵阵生痛。
从刚才起,周伊人就察觉这雷声有异,此时风起云动,她也没有太多诧异,只在掌心聚出一团烈火,随时等待异变发生。
季三昧凑在沈伐石耳边说了什么,暖热的气息喷吐在沈伐石的耳廓四周,但是,一道霹雳再度降下,将季三昧的情话撕了个四分五裂。
没能听到季三昧的话,令沈伐石暴躁至极,猛然抬头,双目里灌注着晦暗的狂风暴雨:“滚!”
刹那间,沈伐石周身精纯的灵力呈剑势直上九霄,笔直刺入云霭当中,灼烫的金光一时间刺得周伊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蕴满风雷的天幕竟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顿时云开雾散,青空如洗,云雨雷电仿佛只是一场大梦幻觉而已。
飞熊镇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周伊人在发光发热。
周伊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沈伐石,向来淡然的眸子里盈满了不解和困惑的光。
他喝退了九重雷劫?
……沈伐石到底是什么人?
沈伐石抱着季三昧,想告诉他雷走了,他可以把他想说的话再说一遍,却发现季三昧歪在他怀里没了动静。
季三昧根本没来得及看到沈伐石喝退九重雷劫的壮举,就在剧痛中昏了过去。
他没在沈伐石怀里叫过一声疼,晕得很是安静。
……
何自足抱着向小园一口气跑了上百里的路,落到一座无主荒山上,把人稳妥地放在一棵树下,才卸下了劲儿来。
而那股提起来的劲儿一散,何自足立刻溃散成了一堆沙,疼得把长手长脚蜷成一团,手掌几乎要摁进肚子里去,“嘤嘤嘤……”
何自足当然不是被周伊人伤到的。
为了在劫持季三昧时不引起沈伐石的怀疑,向小园特意嘱咐小妖们炼了一炉镇压妖气的丹药,打算给何自足用。
问题出在何自足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他暗自琢磨着,自己这么强,无敌,当然要多吃两丸,才能压制得住他体内的妖气。
这个馊主意在他吃了大半盒丹药后不过小半个时辰,就给了他深刻的教训。
……嘤嘤嘤肚子好痛。
他不敢把自己乱吃丹药的事儿告诉向小园,只好一直冷着一张脸强忍着,刚才又是逃又是驱动法力,受了冷风,现下竟是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肚子里刀绞似的,跌坐在一棵树底下哭唧唧地扭动身体:“嗯~嗯哼……好痛……”
向小园还以为他刚才伤到了哪里,往他在的方向摸了两把:“你怎么了?”
知道他是乱吃丹药把肚子吃坏了,向小园把刚刚燃起的一点同情之心全给收了回去。
何自足:“嘤嘤嘤肚子疼。”
被他哼哼得莫名烦躁,向小园摸索着揉上了他的肚皮:“叫唤什么?!娇气成这样!你说,哪里痛得狠?”
向小园的掌心很凉,摸上何自足的肚子时,冰得他打了个哆嗦,可何自足硬是舍不得再叫了,忍着疼小声说:“媳妇,你就这么给我捂着,好舒服。”
向小园自己都能摸出来,何自足这肚皮跟他的手掌相比还有点温度,自己再贴上去,只有给他雪上加霜的份儿。
偏偏何自足摆出一副捡了天大便宜的表情,一察觉到向小园打算撤手,就立即隔着一层衣服把向小园的手按在了里头,龇牙咧嘴的:“……我就知道媳妇心疼我。”
向小园微微涨红了脸:“……谁是你媳妇。”
何自足乖觉地改口:“不不不,我是你媳妇,你是我主上……哎呦!”
他又疼得不行了,苦着一张脸栽进了向小园怀里,抱着肚子趁机耍赖:“媳妇,我不高兴你见他……你看,他都不理你,咱们以后不见他了行吗?”
“他”自然是指季三昧。
“不高兴就滚。”向小园的恶劣态度一如既往。
何自足扯着他不放:“我不高兴也不滚。”
向小园:“……”脸皮见长。
他把自己的手强行拔出来,在何自足极其受伤的小表情里,把掌心合拢搓热,又在他震愕的目光下,重新撩开他的衣裳,把手塞了进去。
向小园难得的温柔让何自足感动得满眼都是泪花,窝在向小园怀里一个劲儿撒娇,盯着向小园就不转眼珠了。
嘿嘿嘿,媳妇真好看。
因为常年避光而居,向小园的皮肤又白又滑,但又透着病人特有的青色,脖颈处的皮肤鸡蛋清似的,细嫩得吓人,季三昧只是随手一掐,上头就留下了红紫色的指印,瞧得何自足心疼得抽抽。
这些年他一直把向小园捧在手掌心里疼着,除了他大腿之间辛勤劳作之外,何自足就没让他吃过任何苦受过任何罪,把他养得白白嫩嫩的,现在被个外人欺负成这样……
想到这儿,何自足凑上去吹吹那指印:“小园,疼吗?”
向小园一边替何自足暖肚子,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答得心不在焉:“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又过了一会儿,向小园总算觉得不大对劲了:“怎么我没听到天雷的声音?你跑了多远?”
何自足看了向小园一会儿就觉得裤裆紧了,正在悄悄地揉着好替自己纾解,突然听到向小园这么问,他索性抓住了向小园的手,摸向自己胯间,邀功道:“我跑了好远好远的,怕你被雷吓到~还不给你男人点儿奖励。”
向小园辣手无情地一把捏住了他的勃然巨物,用力一捏,何自足顿时痛得嗷呜一声,蜷成了一团。
“九重雷劫,该是千里闻声。为什么我听不到雷声?”向小园继续问。
何自足委屈得泪珠双垂:“我又不是管打雷的,你问我干吗。”我要是管打雷的,肯定先劈死沈伐石让你开心开心,再劈死季三昧让我自己开心开心。
刚刚还声声夺人魂魄的咆哮惊雷已经小姑娘似的躲藏起来,万里晴空,月明星稀,耳闻的是蝉声树音,哪里还有半点雷啸龙吟?
向小园听了很久,才确定那九重雷劫竟然没有劈下来,气怒难当,攥拳狠捶了一下地面:“怎么会这样?!!”
何自足立即不管自己腹痛蛋痛,心痛地抱住了向小园的手,不住吹气,可心里却不服气得很:“你干嘛为着那么一个人伤神伤心?你自己的身体不要了!?”
……就不能在意一下我吗?我就在你身边啊。
向小园却压根儿听不进去:“我要杀沈伐石怎么就那么难!”
何自足一时气恼,把人抓回来摁在自己怀里,保证他跑不了了,才敢放心骂他:“你杀他干什么!我看季三昧在他身边过得挺好的!”
向小园没吭声。
何自足的气势也只雄壮了那么一瞬,就被向小园的沉默击打得烟消云散,他抱向小园抱得紧了些,狂言道:“不难过哈。我帮你杀。我以前可是要做三千世界里第一妖王的人,沈伐石在我眼里还不算什么。”
何自足倒是没有撒谎,在他还是一个小妖精的时候,他就有着要当妖王的宏大梦想。
只是后来遇到了向小园,他的梦想就变了。
和媳妇一起吃吃逛逛热炕头,好像也不错……
何自足正在美滋滋地想着两个人的小日子,就感觉怀里透出一片让他直起鸡皮疙瘩的温热,向小园的肩膀也在他手下缓缓抽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