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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面目上迷雾的屏障,满的语气同样充满笑意:“那么他既然有兴趣,我想让他在你们这儿受洗礼。”
格莱一震。
这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
昨天满跟踪月希来到了这里,雪貂跟踪着主教回到了这里,而正当教堂里面三人汇合时,教堂外面暗处观察的三人也如期碰头,满和雪貂见少年晃悠悠从教堂里出来,便以为格莱已打草惊蛇,他们经过一番思考决定将计就计,利用格莱与他们的熟络前来套近乎,然后打探出他们与月希的关系,打探出他们这里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价值,值得一位氏族之女多次往返。
“那再好不过。”苏文惊喜道:“说实话,我等待他多时了……哦不,我的意思是,又有一名子弟获得了庇佑。”
“两位可以放心,东斐教是最接近神祗的教派,我们会将他引向光芒,二位也可以借此机会多了解我们的东斐之神。”苏文不忘继续扩大他的传教人群。
“……格莱没有告诉我们,你们是东斐教?东斐教怎么会来到我们西陆?”满伪装成惊讶的语气。
“这……”苏文正在犹豫,正巧此时从侧门走进来一个男子,正是他们暗中的目标赫卡·施蒙托。
苏文·门罗远远地便瞧见,他极恭敬且虔诚地向主教含腰致敬,并在施蒙托走近后退让到他的身后。
“这位是我们的赫卡神父,他是一位仁慈且充满智慧的主教。”苏文介绍道。
“主教?”满故作惊讶地不信任道:“恕我冒昧,我听闻东斐教是教皇正权,担任主教的人地位如同我们这里的氏族贵族,可是看您的模样和和您的这间深处陋巷之中的教堂,和我想象的主教有些出入。”
没等施蒙罗开口,站在他身后的苏文解释道:“原典第四部 ,第十三章 第一节 :高尚之地滋养小人,卑劣之境孕育圣者。”
施蒙罗听罢,则在一旁微笑着补充:“往往遭受不公最多的人,才懂得谦逊;往往被人掠取最多的人,才拥有善良;往往经受悲伤最多的人,才知道真正的快乐。磨难,是修行之人追寻圣者圣迹的唯一之路。”
“您真是位睿智的人。”满称赞道:“说回洗礼的事。我们想再看看您的教堂环境可以吗?因为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两个有自己的生意要忙,恐怕没有时间照顾小孩,如果可以,我十分希望他在受洗礼之后能在你们这里寄存一段时间。”
雪貂一愣上前正要阻止,却被满暗中的手势阻断下来。
“可以。只要他有意愿,我会将他培养成一名宽厚仁爱的大人。”说罢,施蒙罗摊开手臂,作出一个邀请的动作,而方向就是刚才他来时的侧门,他道:“这座教堂如二位所见,构造简单,后面有一处不大的庭院,种植着我们平时所食的谷物和豆子,二位可随我来参观。”
施蒙罗接着转头嘱咐道:“苏文,你带小先生去先准备受洗礼的用具。”
“是。”苏文恭敬回应。
随着那三人走出侧门,被留在教堂里的格莱心底不由地躁动起来,他今天不会真要被凉水洗头了吧,凉水洗头会不会生虱子啊……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有缘,这是命运。”苏文的模样非常高兴。
格莱知道这是假的,便极不自在地看着对方欣喜的表情。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把用具准备好。稍等片刻,我们很快就能成为兄弟了。”
苏文带着浑身的愉悦,笑说着便离开了教堂。
格莱看着他的身影走远,消失于侧门之外。然后格莱就随便找了个长椅最边上坐了下来,正当他想眯睡一会儿。
“小孩。”一个年轻的男子唤醒了他。男子的兜帽将他的头发掩藏得很好,仅是额头上露出一缕蓝色碎发:“这里的人呢?”
格莱一下便认出来此人是谁,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侧门的方向,他谎报道:“出去了。”
月希点点头,便在隔着少年过道的地方坐下,离着格莱一点疏远的距离,他身后裹着黑软银兜袍的瘦高人影依然静默在身边。
格莱盯着面前代替了神像位置的白骨,余光瞄着旁边的鬼兰治的后代,脑子里却想着后院里的那个鬼兰治,格莱不由地在心底感叹起物是人非,睡意全无。
他昨天得知,这个年轻男子就是月希·鬼兰治,满的姐姐。然而格莱仅凭直觉就能确定,他是个男的。
格莱不知道鬼兰治的后代们怎么弄成这样,奇奇怪怪,别别扭扭连真实的模样都不敢露出来。
他只感到一阵惋惜。
格莱忽然开口道:“你长得很像我过去的一个小朋友。”
听见声响,月希迟钝地转过脸去,他见偌大的教堂再无多余的人,他出于礼貌地回问道:“……您是在和我交流吗?”
“他叫橘子。”格莱的目光依然面向座椅上的白骨道。
“后来他出了名,就把姓氏改了,改成一个特别拗口奇怪的称呼。从那以后我和他就没什么交集了。”格莱道。
月希见这古怪的小孩似自言自语,别是个疯子?
月希并不回应,只是礼貌地又往离格莱更远的远处挪坐了一些。
“我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矮矮小小的,跟你现在差不多。”格莱道。
“不过现在很多人都叫他大英雄,所以我猜他后来也长高长壮了。”格莱一顿,忽然笑道:“谁能想到,他曾经就是个农庄里卖橘子的少年。”
月希不搭话。
“他坚定,他执著,他有着该死的、我都嫉妒的洒脱,他从没有迷失过,他从不为迎合任何人而改变他的真实,即使会得到反驳,会得到嘲讽……别人的想法,别人的意愿,别人的命令对他来说,就像屁一样,你明白吗?屁一样。”格莱不能多说什么。
格莱最后道:“然而这并不妨碍他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这时,苏文捧着金铜的洗礼盆走了进来,看起来有点吃力:“格莱先生,请帮我拿一下……”
说着,苏文忽然注意到了教堂内多出的人影,脸色遂变正色:“大人。”
苏文将洗礼盆放到近边的地面上。
月希庆幸自己终于能够不用在听一个小疯子的胡言乱语,他快步离开有格莱挨着的座位,上前与苏文低语几句,便与苏文一同走向教堂的侧门方向。
格莱知趣地没有跟上去,他仍然堆坐在长椅上,面向着白骨。
这让他想起他更为熟悉的另一种漆黑的骨头。
格莱抬起手,骨头从袖管里溜滑了出来,骨头知道,格莱将他放出来,便意味着它获得了暂时的自由。
来到陌生的领地,魔骨快速地从少年的身边离开,它将整间教堂的构造摸清一遍,像巡视领地的豺狼虎豹,在确定周围无威胁因素后,又迅速地返回了自己的巢穴。
漆黑的骨头擦着格莱的脚踝,抓着少年的袍角衣料往少年的身上爬来,它似邀功而归,一找到自己的固定栖息地,格莱的肩膀上,那五只枯黑的指骨便挠着格莱的脸颊,桡骨蹭着他的颈窝,格莱想推都推不开,粘腻的模样正如同一只撒着娇,吐着舌头,讨要爱抚的小狗崽。
二百多年了,他的爱恨情仇作古的作古,入土的入土。
曾与他有关的经历都已变成传闻中的故事,曾与他恩怨难清的面孔都已化作祭奠的雕像,
连曾与他签订永生永世不离不弃契约的人,都已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从未于死亡中醒来。
“索利,你好啊,老家伙。”格莱向着已被人供奉成神明的老友的白骨自嘲地一笑:“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完整的一张脸,说实话,相比你原先脸皮上那堆烂柿子似的疤痕,你的骷髅脸更英俊。”
“你可比库里斯幸运得多。”格莱摸了摸已绕到他肩上的那一根短截的骨头,像白骨尸首道:“你真令人嫉妒。”
说着,他走上前,与干瘦的白骨碰拳:“再见了。”
他也只敢在无人的时候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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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庭院中,由施蒙托引领着两名穿着兜帽的人,在这里参观一般。
满道:“主教大人,您这间教堂里只有您和刚才那名教士吗?我们在这里转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其他人。”
施蒙罗道苦然一笑:“是的。苏文·门罗是我唯一的追随者。他跟在我身边许多年,他是个文静内向的孩子,但是不要因此而小看他,他可是东斐教最年轻的蒙席。”
雪貂道:“抱歉,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