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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为什么不回王宫,我可以送你回去。”格莱疑惑。
库里斯的灰色眼眸闪烁不停:“可以吗?你说过不希望我们在王宫里表现得太亲密……”
“送你回去而已,你在其它地方睡不安稳。与其随便找个旅馆,明天再着急起早赶回去,不如今晚直接在王宫里住,你还可以睡个好觉,第二天面对王宫里的那帮妖魔鬼怪也有精神,我回北地就放心了。”格莱解释道。
“嗯,是可以睡个好觉。”库里斯勾起一个软绵绵的微笑,随即凑近格莱的脸颊,印下一吻,不似往日亲近时的轻快,柔软的唇瓣在离开他的脸颊前小口地磨咬了一番,湿绵如细嚼的动作,令格莱察觉到古怪却又不知道究竟哪里古怪。
最终,格莱仍是被不明所以地带出了教堂。
古老的教堂随着大门的严阖,恢复起往日的寂静,恢复起那被人遗忘的孤独姿态。
这间教堂正如它偶然见证的这一场简陋又平凡的婚礼一样,没有感动上神的悲喜,没有摧毁魔鬼的愤怒,没有赌上灵魂的仇怨,没有牺牲生命的坚持,是个毫不起眼,乏味的,没有故事的地方,稍纵即逝,不足挂齿。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番外,请注意。
(第一章 就是番外,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第2章 善终
火海、箭雨、硝烟和永无休止的哀嚎。
他的身边尽是这些。
“你的剑呢!”有人向他发问。
他双目已盲,不清楚问者何人。
来者皆敌,这是他脑海中惟一根深蒂固的东西。
“……清醒一点!”有人朝他呐喊:“我不想与您为敌。”
声音越来越近。
不可以,不可再上前一步。
他口不能言,便用行动消除一切出现在他身前的事物,连声音也是如此。
那么他的身后有什么吗?值得他如此守护。他不记得了,这不重要。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他快支撑不下去了,他即将落败。
然而耳边乱嗡嗡的声响还没有结束,他便不能停止与血腥永远纠缠在一起。
“没用的,他和那个魔鬼从来都是一伙儿的!”
“不要手下留情,只有杀了他,我们才能进入卡斯莫托,进入魔王的夏风堡。”
“别冲动!他一直没有使用他自己的剑,小心有诈。”
“不,这是个好机会。我们纠缠他两天两夜,他的精力已经被我们消耗殆尽。你快看他,他现在非常虚弱,神志已经不清了。”
“即使他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现在也快完蛋了。”
“请各位留他一命,他曾是我的朋友。”
“朋友?那好,那你就试着劝劝他,你看他听不听你的。”
“……”
“格莱!”
他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呼唤,他的动作忽然停顿。
“魔王已经放弃了你!你该认清他的真面目了!你被我们围困在此三天之久,他没有派遣任何支援,你已经被视为弃子!请不要为他作无谓的牺牲,不要再助纣为虐。”
魔王?魔王是谁?
他不能再分神,不能再被干扰,他能感到他剩下的生命不多了,他抽刀朝声音的来源斩去。
“小心!夏!”
“噢~这是夏第一次说这么一长串的话吧。可惜了,对方不领情。”
“杀了他。别再犹豫了。”
“我们已经成功刺瞎了他的双眼,这说明我们之前掌握的他的弱点,是真实的。我们快赢了。我们快打败他了!”
“不要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杀了他。”
“就是现在!”
“!!!”
…………
痛苦是漫长的,它来源于肉体,深植入灵魂,终结于一声叹息之后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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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什么声音?刺得耳朵生疼……
战争还没有结束吗?痛哭,尖叫,脑袋里混杂的阵阵轰鸣好像下水的鱼叉搅插着神经。
他很疼,却找不准究竟哪里疼。眼前模糊的光亮渐渐聚拢,视野慢慢变得真实而清楚。
在他视觉的正中央,一张熟悉的久违的容颜笼罩着他的所有。
就是这张年轻的脸,令他心脏的位置忽然活泛起暖意。
你好像变年轻了?
他想这样问,可是声带好像不听他使唤了,他再怎么卖力地张嘴,也只能发出类似‘呵……呵……’的干涸的喘息。
那张他熟悉到骨子里的面容,不知为何此时毫无光彩,那一双总是盛放着明亮的眼眸此时也沉得发冷,总是保持着弯度的眼角此时却啜着一滴摇摇欲坠的鲜红的晶莹。
你怎么哭了,你从来不哭,你受了谁的委屈?天哪,快告诉我,我要干掉他。
你知道我最怕你掉眼泪……
他想伸出手,去抚掉挂在那人眼角上的那滴令人心烦意乱的水珠。
可他的胳膊仿佛粘在了身体上,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这时,那人的嘴唇悄悄动了动。
然而他那仿佛有千万重锤在敲打的耳膜,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充斥脑袋里的杂音让他根本听不清那人说了什么。
他费力地盯着对方纤薄的嘴唇轻微地开合。
“他们……伤害……付出代价……等我……”
浑身上下仿佛随时要从身体里喷涌出什么东西似的,迸裂般的疼痛,令他努力集中的精神正以可以察觉到的速度涣散消亡,害得他直到最后也仅能捕捉到那人的一些只言片语。
他不解其意,并且无法发声。
缓缓地,那人用沾满鲜血的双手将一块厚重的盖板拉过他的头顶,直到覆盖了他大半的视线。
‘你要做什么?你的手?你做了什么?!’他从心底冒出不好的预感。
面对他急切的挣扎,那人轻缓地开合起唇瓣:“晚安。”
浑身的紧缚感让他挣扎着抬起胳膊的动作犹如从皮肤上扯下一块肉一般痛苦。
当他眼中最后一丝光亮被剥夺干净,他才终于挣脱绷带的束缚抽出淋着血丝的手臂,狠狠地捶上头顶的早已严密合缝的棺盖,一下又一下。
“呵……呵……呵……”他发出不成声的呼号,捶打的力度越来越虚弱。
但他知道,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
“库里斯!”临近最后,他带着错愕与不甘呐喊着那人的名字,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可惜的是,直到最后他所有的意识被稀薄的空气挤压殆尽,他也没有等来埋葬他的人回心转意。
可悲的人就这样被永远尘封于寂静的黑暗之中,永远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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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床帏里,苍老的身躯陷入臃肿蓬松的床褥中,奄奄一息。
老人松弛的眼帘耷拢着,不远的房门中转动的锁芯发出如海鸽一般嘹亮而清脆的声响,房门猛地被推开,老人抬起沉重而历经磨难的眼。
门口,一名意气风发的男子朝老人的床前快步走近,他按捺不住激动,高昂地:“大人!贤者大人!您听见了吗!欢呼的号角!满城,满世界都在吹奏胜利的号角!”
男子单膝跪倒在老人的近前,他黑色铠甲布满深深浅浅的刀痕,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晨雾之气,在他的身上具备一名战士应有一切锐利品格,连同他的莽撞也显得那么令人欢欣鼓舞:“那七位勇士!他们是英雄!他们的名字将铭记史册,我甚至都能想到数千年之后人们提到他们的事迹会露出多么敬畏的神情,哦,该死的,真是便宜了那几个小子!”男子嘴上嫉妒的口吻,眼中却暗涌着热泪。
“时势造就,你无须介怀。”老人如枯草一般的声线缓慢地说着:“上神赋予每个人使命,你的使命不在此。”
男子暗沉的眼眶并不能掩盖他眼中此时的光芒:“我明白我的劳苦使命是什么,我是他们的老师,老师的使命就是处理七个不听话的学生大作大闹一番之后留下的乱摊子……想想看,战胜诅咒,杀掉魔王的七位英雄都是我教出来的,光有这一条,就足够我吹嘘一生了。这可比我亲手杀了魔王更令我开怀。”
与中年男子的盛气豪壮不同,病床里的老人异常冷静地望着他:“魔王死了?”
“是的,魔王已死,鬼兰治取下了他的首级。”年长的战士欣慰道:“鬼兰治一直是个沉默怯懦的孩子,没想到,最终给予魔王精准的致命一击的人会是他……”
老人没有战士的乐观,他平静地陈述着:“魔王已经将他整个灵魂献祭出去,融入诅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