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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臣看看他,熄灭了打火机揣到自己兜里:“我叼一会儿就好。”
那个咖啡厅装修得很有格调,桌子和桌子离得很远,每个桌子又都挡在隔间里,虽然不是全封闭的,但是也能勉强保证私人空间。店里还放着音乐,坐在隔间里,如果说话不是太大声其他桌根本听不清。
他们找了最里面的一间坐下,点了两杯黑咖啡,在等待咖啡的时间里,杨修远突然说:“想聊聊吗?”
林楚臣想说“没什么”,他想说“我自己能行”,想说“我经历过更残酷的,这点事算什么呢”,但他张了张嘴,总觉得那样的话说出来太勉强。
他有一肚子茫然不知所措,胀胀的,快把他整个人撑破了。
可是诉苦,他又不太会。
“那我先说吧。我收到《末日》的试戏邀请时,并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这部片子。我们也没有特别熟,这种事我也不方便问,更不方便管,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的更好的路。”杨修远说的很委婉,但是意思都传达到了,与意思一起传达到的,还有满腔的歉意。
“我知道。”杨修远是那种会无微不至照顾你的人,却不是个强势地为艺人做所有决定的经纪人,在往腿上绑领带的时候他就想过了,杨修远恐怕也很纠结,所以他本来不想提,就让这事这么过去。毕竟不管怎么说,这是他“林楚臣”自己惹下的麻烦。
“可是远哥,我……”
“先生,您的咖啡。”服务员端了咖啡过来,贴心地给他们放好,又整理好餐巾纸和小勺。
林楚臣尴尬地舔舔干涩的唇,等服务员走远后才又酝酿起勇气:“我……以前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我……我可能需要重新开始,所有的一切。”
杨修远看着他,颇有些意外。
林楚臣继续坦白:“表演老师应该有跟你反应吧,我的表演课学得一塌糊涂,声乐课也不行,我一直记不住微笑要露八颗牙,走路要随时摆好pose,我和别人接触也成问题,动不动就想动手,把一切都弄得乱七八糟不可收拾。我唯一能做好的就是打拳,可是在这个圈子,会打拳根本没什么用,会健身还行,可惜我这个身体还练不出肌肉,打了半个月的拳,还像个弱鸡,对付一个胖子都能把脚扭了。我可能,真的不太适合这个圈子。”
林楚臣说得声音艰涩,杨修远把放了两块糖三盒奶的咖啡搅匀推给他,又把他面前的拉过来。
林楚臣摸着那个被杨修远手指焐热的勺柄,感觉热度一点点从手指蔓延到身体,那个小小的勺柄,似乎比烫手的咖啡杯壁还要热。
“我醒来的时候就对以前没什么印象了,我不知道原来的自己是光芒万丈还是卑劣龌龊,不知道身边走过的人曾经和我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周围的人是敌是友,我觉得我就像个受了惊吓的刺猬,时刻警惕着周边,时刻要判断别人跟我说的话是真是假。那感觉就像,自己是个出场就没获得合格证的残次品,也许回炉重造才是唯一的归宿。”
“我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走,又可以往哪走。远哥,你能告诉我吗?”
杨修远抓紧了手里的杯子,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那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
“没有用的。我不相信他说的话,没有什么基准,我无从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林楚臣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不相信自己,我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做过什么,现在又需要准备好接受什么后果。”
“那你相信我?”
“嗯。”
杨修远苦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你信任。我能力挺有限的,手里资源也不多,也不太认可一些‘规则’。”他深深呼出口气,像是做了个巨大的决定,“以后这些事我会替你挡,也会帮你接一些更适合的戏和活动,放心吧,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林楚臣眨眨眼,刚刚那种沉重的情绪瞬间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一转眼他又变成那个什么事都没所谓的林楚臣,“我倒是不太介意潜规则的,我一个大男人,和谁也不太会吃亏。但是吧,就我推测,我以前的那些金主,可能手里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要不也不用找那么多了。但凡有一个大金主,那就守着金山挖呗,这儿一下那儿一下多麻烦。”
杨修远也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准备彻底忘了刚刚的沉闷:“说的也是。”
“所以呢,卖给他们太不划算了,远哥你这边要是有靠谱的大金主,千万不要有顾虑,一定要介绍给我!”
杨修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有!有的话我自己上了,还轮得到你!赶紧喝,下午去剪个新发型,再做个皮肤保养,明儿还等着你出卖色相呢!”
林楚臣有那么点理解秦汉这个角色在《末日》中的意义了,也许武力不行,也许有时候会因为圣母病惹麻烦,也许有时候还会忙倒忙,但一个一直在向周围人传达善意和温暖,又心志坚定的人,无论在怎样极端的情况下,都值得被珍惜。
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烂片,可能还真有几个靠谱的角色。
第8章
林楚臣最后还是搬回了自己的小公寓,因为他实在没办法忍受每天趁着杨修远不注意偷偷打车回去,去菜市场买一堆鸡零狗碎,然后到卧室折腾一通,收拾好了再在杨修远回来前赶回去,也忍不了杨修远不在他就不敢睡,杨修远在他就不敢睡熟的情况。
更雪上加霜的是,快年底了,小偷们为了业绩也是很拼,于是闯空门闯到他家。刚好林楚臣前一天招魂招到一半被杨修远一个电话叫了回去,走得太急没收拾,结果小偷先生进了卧室还以为到了什么邪(分隔符)教现场,吓得屁滚尿流地报了警,这事林楚臣费了好大劲才压下来。
家里必须得有人,最起码收拾起来方便。
他搬家的第二天,杨修远来做客,还给他带了个礼物——不是暖房用的小家电,而是一只猫。
“你不早就想要只猫么,正好我一个朋友媳妇怀孕,这猫淘气,总是撞孕妇肚子,所以养不了了……”杨修远边说边把猫从箱子里掏出来塞进他怀里,还用眼神示意他可以摸一摸喵大爷的头示好。
林楚臣看着怀里这沉甸甸的一坨毛球,真是感觉日了夏总了。
他要的是只黑猫,纯黑的,有人说辟邪有人说招邪,实际上黑猫通灵,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对魂魄的定位能力和攻击力比人强太多,而且黑猫血和鸡血一样,都可以用来做法画符,虽说不一定有效,但他还是想试试。
结果现在他手里这位,除了是只猫,基本上没有符合要求的地方了。
这是只蓝毛的英国短毛猫,一脸的横肉,法令纹又重又深,大厚爪子拍在他手上,倒是没伸指甲,但是用霸气又不满的表情对着他,仿佛不太满意这个未来的铲屎工。
未来铲屎工也不满意它,十分不满意,他要个英短干什么?当一家之主供起来吗?还是当储备粮准备哪天炖了吃了?他又不喜欢吃猫肉!
林楚臣刚想说“不要这种猫”,抬头却对上杨修远委婉隐晦的“求表扬”表情,瞬间一肚子抱怨又吞回去了,咬着牙挤出一句:“额,挺好的,挺可爱。”
“是吧!我就说这种猫好看,性格也好,不抓人,胖乎乎的抱着也舒服……”
林楚臣抱着猫跟进去,猫似乎也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不太高兴地拿尾巴拍着林楚臣的胳膊,这日后需要一直相处的一人一猫,都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忧虑。
杨修远扛了一堆东西过来,把茶几下面和冰箱里都塞得满满的,又挑了些肉菜丸子粉条开始煮火锅。锅里的汤底咕噜噜地冒着泡,杨修远把夹起一片肉仔细研究,确定熟了就一片片都捞进林楚臣的盘子里,然后开始煮下一盘。
林楚臣这么看着,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对猫的不满也渐渐平息,杨修远这个人就是有种奇特的气质,他走到哪,哪里就会变成家,周围空气都洋溢着温馨的气氛。
林楚臣突然想,算了,一只猫而已,也不一定非要找黑猫。
然而新来的一家之主毫不认生,在他沉浸在岁月静好时,甩着一身的肥肉就凑过来了,林楚臣和它对视一眼,然后从盘子里夹起一片肉丢给猫吃。
“诶你……”杨修远看看地上的肉片,有点心疼,“它不吃这个,平时你给它猫粮和猫罐头就行。”
林楚臣对此十分困惑:“猫不吃肉吗?”他记得猫是杂食性动物。
“猫吃肉,可你这个是辣的。”
猫大爷果然不认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