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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环顾四周,庭院是彻底没了,山顶上只剩下破旧的厨房和柴房,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地瑟缩着。
三清山山谷下的小坟包里,清寻真人要是泉下有知,此时大概能气醒过来。
谁能想到北逍堂堂妖族尊主,竟然会怕南方的蟑螂。
呵,北方人。
两人的目光被地面上的东西吸引,房间的屋顶和四壁都被掀没了,屋内原本的陈设也乱糟糟的,地面却只是凹了一个小坑,露出地面下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来。
盒子很精致,竟然在北逍无差别攻击中幸存了下来。
俞音蹲**,捧起了地上的盒子,北逍也在看那个盒子。
这是什么,俞音有些疑惑。前世他从来就不知道,师父还在房间里藏着什么东西。盒子在刚才的灵力波动中已经被炸毁了一角,俞音毫不费力就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是一身衣服,还有一块令牌,令牌的一角被火燎去了一点,却不是因为北逍刚才的攻击,这身份令牌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北逍把手中衣服展开,两人俱是一愣,玄青色的衣服上,金丝银线绣着张扬的风舒云卷纹,这是凝风楼的弟子服。
凝风楼,百里家。
已经没落的凝风楼,已经被灭门的百里家。
那张令牌,两人一看便知道,那是凝风楼弟子的令牌,令牌上的“百里”二字黑底描金,最后一个字显然被灼烧过,但依稀能看见那是一个“寻”字。
百里寻。
是谁?
清寻真人为什么要在房间里藏着百里家的东西,俞音有些想不明白,除非他师父认识百里家的人。
即便是重生后,俞音也从未想过,他的师父清寻真人,同百里家会有什么关系。不管在他还是在世人的印象中,清寻真人就是一个因无情道得道的散修,而俞音自己,则是清寻真人在山间捡来的孩子。
寥寥数句,就能概括两人的来历。
如果说清寻真人并非寻常散修,那他自己,真的是被普通人家丢弃的孩子吗。
当年他年纪太小,如今有的问题细想,才察觉当年的很多事情,他都没有探查清楚就匆匆逝去了,前世他经历的很多事情,可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刚觉得有些头疼,北逍却先他一步察觉,双手抚上了他的太阳穴,给他轻轻地揉了起来。
指尖带着的凉意,竟然真的缓解了他一时的头疼。
带着亲昵意味的动作,北逍做起来竟是十分自然,俞音也不觉得抗拒。
跟这位尊主相处也有不少时日了,俞音也渐渐明白,尊主不吃小孩,也不折磨人族修士,也就偶尔拆拆房子吓吓人,关键时刻却还能给他缓解头疼。
妖族尊主,有房有车,优点颜值,弱点蟑螂。
这样的一个人,又为什么要住在那坟墓一般的内殿里,身边没有一个能陪伴的人。
“尊主。”俞音忽然轻叹,友好道,“你以后别随便咬人了,你这么温柔,以后会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你。”
“……闭嘴。”北逍手中动作一顿,吐出了两个字,“我不要小姑娘。”
俞音只好闭嘴,随即感受到北逍的一只手擦过他的脸颊向上,遮住了他的眼睛,俞音不自觉地闭上眼睛,睫毛扫过了对方的手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北逍的目光变得很温柔。
俞音抬起的手,就这么落在了北逍的手腕上,他刚找回的灵力,还不能太好地控制,刚贴上北逍的手腕,一丝灵力竟然主动捕捉着北逍全身的灵息,俞音一惊,北逍不知是信任他还是别的原因,竟然丝毫也没有察觉。
“你……”俞音内心惊骇,即便是一丝灵力也能探知,北逍的神魂竟然不完整。
北逍神志不清,疯疯癫癫行事诡异,问题竟然出在了神魂上?神魂被撕裂的疼,他没有经历过,却竟是觉得能感同身受。
他还没问出口,就感到有什么柔软微凉的东西,轻轻贴在他的眉心,只是一触,就退去了。
北逍吻了他。
俞音:“……你?”
对方却已悄然退去,拿开蒙他眼睛的手,将视线挪回了木盒中的令牌上,恢复了原本高傲的表情,浅金色眼睛里的得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俞音:“……”尊主,你知道什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北逍的行为时而暴戾,时而却又像个偷糖吃的孩子。
可这一次,俞音却不觉得他疯了,只觉得他可怜,若不是神魂不全,谁愿意整日疯疯癫癫令旁人又厌恶又惧怕。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相处过一段时间之后,总觉得与妖族大殿里的相见相比,北逍的神志要清明一些,至少不让人觉得可怕。
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两只鸽子落在三清山的废墟里。
俞音和北逍同时转头看向远方,感受到了附近强大的灵力波动,南渊学宫旧址的方向,似乎有几道极为强劲的灵力撞在了一起。
俞音曾亲手在落英剑中注入灵力,落英剑在附近,他自然能够感受到,落英剑的方向,在昔草谷。
昔草谷在江南,就在南渊学宫的旧址附近。皇家的仪仗在这里停下了脚步,昔草谷周围设有阵法,若非此间主人同意,旁人不得进入。草地上挂着一张破旧的木门,大约那里就是结界的入口。
为首的皇家侍卫跳下马车,先是搬来一个香炉,在香炉里点上了香,取来一桌宴席在草地上摆好,再将三杯美酒倒在了草地上,这才走上前,扣了扣草地上的木门道:“木落姑娘,陛下求见。”
躲在远处的陈誓嘴角抽搐:“他们这是找人还是上坟?”
黎雅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木落姑娘一般是不出手救人的。”
在那侍卫面前,草叶飞上天空,在众人面前组成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何事?”
“木落姑娘,陛下求医。”那侍卫冲着天空喊道。
那草叶又在飞快变化着,组成了另外几个字:“活人,不医。”
竟是也不打算出面见人。
那侍卫的脸色变了变,依旧礼貌道:“姑娘,陛下听闻早年姑娘曾经出手救过中了蛊毒的人,陛下如今被人所害,情况危急,还请姑娘,能忧心天下苍生的性命。”
“天下苍生,谁爱忧心谁忧心去。”那树叶组成的字迹,依旧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嘲笑。
“你!”侍卫吓得变了脸色。
“放肆。”马车的门打开,侍女搀扶着盛装的皇后走了出来,皇后道,“医者仁心,木落姑娘就是这样仁心的?”
“是你啊,你如今的仪态倒是做的很全。”那飘飞的树叶毫不留情,“可你骨子里,到底还是个乡野丫头。”
这话算是接了皇后的老底,毓秀仪态未变,藏着袖中的手却在颤抖。
“这木落姑娘是个狠人。”远处,围观的陈誓点评道。
黎雅已经目瞪口呆了,她只是听说过木落姑娘的名字,知道此人当年亲手治愈过梦蝶蛊,却不知道这人在人皇和这么多修士的面前,也丝毫不收敛自己的脾性。
僵持下,马车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开了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姑娘若是回绝,这昔草谷,人族怕是不能留你了。”
“好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个空灵的声音低笑道,“隔壁妖族的尊主还没发话呢,沈云央,你倒是长本事了?而且,你忘了,我早就不是人族了。”
悬空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内推开,从门内跳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手里还提着一盏纸糊的灯笼,那姑娘穿着红白相间的衣裙,与世间女子不同,裙角只垂落到膝间,她光着脚,脖子、手腕和脚腕上带着红绳串起的银铃铛,连纸皮灯笼上,还挂着两只,每走一步,旁人就能听见一阵铃铛声。
但此时在这清幽的山谷中,铃声就让人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渡雪山庄派来护卫的队伍中,杨修逸面上浮现出意外,没想到这木落姑娘的年龄,竟比他想象的要年轻。他打量着那姑娘,却不妨被那姑娘扫了一眼,看见那小姑娘的唇角笑意加深。
毓秀已经平复了情绪,见到木落出来,走上前问道:“梦蝶蛊何解?”
“无解。”那小姑娘咯咯笑了,“我巴不得他死,怎么了,皇后娘娘守了这么多年活寡,寂寞了?。”
这下连杨修逸也不动声色地皱了眉,这木落姑娘似乎和皇后有过节,年龄不大,说话却极其难听。
“你!”毓秀终于绷不住了,落英剑出鞘,向着那木落姑娘刺去。
马车中人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许了毓秀的行为,一众侍卫,就这么欺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