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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站在门边,忽然喊了句:“过来招呼,磨磨蹭蹭做什么的?”
跪伏在地上的武士闻言立即起身跑去,便只听“咚”地一声响,陈铬脚下踩空,整个人上身前倾失去平衡,俯面朝下一脑袋栽在地上,撞得满头鲜血直流。
那武士急忙回头,询问:“公子缘何如……”
秦川回头,从大门边探出半个脑袋,莫名带着股冰冷疏离、高高在上的情绪,喊:“你管他做甚?快过来,大人有事吩咐。”
武士面露难色,陈铬随便抹了两把,把血揩掉,摆摆手疲倦地说:“没事没事,你先过去。”
人全都走了,马车也被赶到后院,陈铬站在围满秦国侍卫的街头,却总觉得身边没有一个活人,心里空落落的。
抬头望向驿馆的牌匾,大门敞开一半,院落里一片黑暗,仿佛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踟躇犹豫,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循着李星阑说话的声音,来到二楼的房间,门是关着的,烛火摇曳,橘色微光笼罩着整个房间。
窗户上投射出两个人影,一站一座。
房间里传来一阵水响,秦川倒了一盆水,端到李星阑面前:“那蠢……他差点坏了您的事,您还问他做什么?”
李星阑双手合拢,捧水浇了自己一脸,闻言抬头,接过秦川手里的面巾,道:“川儿,莫对我指手画脚,行了你去休息,我自己来。”
说罢,随意在脸上擦了两下。
秦川立即跪在地上:“是我失言,请先生责罚。”
李星阑伸手摸了摸秦川的头:“你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我不想听。自己休息去,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秦川不依不饶,等到李星阑洗了脚,才抱着一盆洗脚水慢慢走出去。推开门时,还回头看了一眼,见李星阑拆掉发髻,一头半长的头发垂落下来,灯火勾勒出他英俊的轮廓,左半脸没在阴影中,越显得神秘迷人,令人不舍。
“你不声不响站在这做什么?!”
“我……”陈铬偷偷站在门边,不敢进去,一直听着两人对话。没注意到秦川忽然走了出来,正低头想着怎么搪塞过去,只听见“哗啦”一声水响,“哎?!”
秦川骤然举起铜盆,将冷水一股脑对着陈铬洒了过去,浇得他满头满脸湿漉漉一片,一头黑发海藻般贴在脸颊边上,像只被遗弃的狗。
他眼中带笑,语气却格外真挚,道:“抱歉抱歉,实在不知道你偷偷摸摸站在门口,吓了我一大跳。”
第128章 重逢·壹
陈铬睫毛上挂满水珠,本就水润的黑眸更像是蒙上一层眼泪,咬着嘴觉得心里非常难受,但确实是自己偷偷站在这,不好责怪秦川,即使他是故意的。
这三年里,丹朱到底做了些什么?惹得大家都不喜欢他。
陈铬看着眼前的少年,白衣飘飘,英俊挺拔,早已不是当初那面黄肌瘦黑猴子般的样貌,脸上甚至带着常年居于人上的高傲,或许是李星阑对他很好吧?转身走了,道:“没事,是我的错。”
秦川只觉得这人实在怪异,平日里没事都要和自己吵上几句,成日混吃等死没事做,便来找自己的茬,这天夜里却如此安静?
他三两步跑上前去,摁住对方的胳膊,喊:“你今天没吃药是怎的,房间在那边,走哪去?”
陈铬失魂落魄,点头:“多谢。”
陈铬回到丹朱的房里,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自抱自泣大哭一顿,不敢发出声音让别人,嘴里咬着衣袖。
半晌,才反应过来刚刚被淋了洗脚水,瞬间哭得更惨了。
半死不活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楼下院子里,周围所有房间都已熄灯,他便直接站在井边摸黑打水,腰上围着块抹布,从头到尾冲了自己一个透心凉。
倒头睡在榻上的时候,陈铬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辗转反侧,回想从泰山到秦宫的意外,从秦宫到地堡奇遇,在城门口惊鸿一瞥,躲在酒楼窗外的阴影里,偷窥自己的爱人跟一个……跟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恩爱亲昵。
心里忽然打起了退堂鼓,比起被李星阑被迷惑,他更害怕事实是他喜欢自己的样子,却觉得丹朱更好。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陈铬猛地坐起身来,双手在床榻上一拍,将屋顶瓦缝里的灰尘纷纷扬扬抖了下来,怒喊:“干了这碗恒河水!”
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怒气冲冲奔向李星阑的房间。
“哐哐哐!”
“怎么了?”
李星阑迅速起身开门,除了头发未曾梳理,整个人穿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根本还没有睡觉。他将门打开了一些,自己堵在门口,不让陈铬进去。
陈铬手放在门上,轻轻推着,道:“让我进去再说。”
李星阑并未放手,仍旧堵在那,没有要让他进去的意思,道:“我没空和你开玩笑,没事我关门了。”
说罢真的直接把门关上,门扉撞在陈铬鼻尖。
这回算是真真正正碰了一鼻子灰,陈铬眼泪登时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儿,直接一脚踹开大门。
半夜里发出“哐”的一声,众人皆被吵醒,眼看是陈铬和李星阑打闹,便也不敢来管,只有秦川一个皱着眉,立即披上衣服。
“关你什么事?”北辰斜靠在门框上,长腿一伸,拦住秦川去路,“回去睡觉,莫要多管闲事。”
秦川面若冰霜,仿佛一个掉进魔教的正道大侠般大义凛然,不跟北辰作无谓的口舌之争,直接绕过他:“你放开……”
北辰一把将秦川扛起,扔回房里,面对面将他压在身下,一对金瞳光滑流转,透出十二万分的危险,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以为老子不敢杀你?睡觉!”
说罢转身“哐”地把门阖上,秦川只觉得一片阴云飘散,几乎被北辰的威压逼得喘不过气来,知道他是真的会杀了自己,只得作罢。
与此同时,陈铬踹门而入后,立即反手猛地把门撞上,发出“哐”地一声,令驿馆中的众人浮想联翩。
北辰的房间正在对面,双手抱胸,斜斜靠在房门外的回廊栏杆上。月光洒落银灰,一头白发飞扬如雪,紧紧盯着对面。
那房间又重新点亮灯烛,橘色微光充盈室内,窗户上投影出两个人的身影。
李星阑无可奈何,干脆点燃烛火,曲腿侧身坐在案桌前,问:“有什么事不能白天再说?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那我变回去?”陈铬鬼迷心窍,心想他竟然连自己的脸都不想看见,八成是移情别恋了又怕被别人发现,这才让丹朱在白天变成自己的样子,问:“你难道喜欢我真正的样子。”
李星阑案桌上摆放着数十卷逐渐,一些羊皮卷以及极小块的密信,他低头认真阅读,头也不抬:“我说过,这种蠢话不要再说,否则我……”
正说话间,陈铬忽然欺身上前,一把将李星阑推到在地,两腿分开跨坐在他腰上,案几上码着的竹简“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李星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住,放下手中握着的一卷竹简,抬头望向对方。
只见此时的陈铬整个人逆着光,烛火本就昏黄,他的轮廓仿佛融化在这微光中,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少年一双眼睛仍旧幽黑清凉,晚宴上见到那名戴着面具的墨者时,心头泛起的莫名情愫又涌了上来。
他的眼里有一条生长万物的河流,悄然无声直接流进李星阑灵魂的焦土。
李星阑低下头,脸颊上落下睫毛的阴影,低声道:“让开,别跟我挨那么近,回你房间里去。”
都不带拒绝的?
陈铬越看越气,双手分别摁住李星阑一侧肩头,用力将他压在地上,俯身低头与他鼻尖相触,道:“你撒谎哦!明明就很喜欢我,装什么正人君子,我可以变成九个陈铬,每一个都是你最喜欢的模样。”
他说着,吐出舌头,在李星阑的嘴唇上舔了一下,感觉触电般,差点没忍住哭出来,赌气道:“保证让你干了一次,欲仙欲死……”
陈铬见李星阑没有反应,便更大胆地对他上下其手,一手解开他的腰带,缓缓游移至其胯间。另一手沿着他的衣襟滑动,将手指一根根伸出,轻轻扯开衣服,令他漂亮的胸肌暴露在空气中。
李星阑的嘴唇发出微弱的颤动,仿佛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眼神中藏着两簇跳跃的火焰,却又罩着一层冰冷的理智,声音沙哑,压抑地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陈铬吻住他的脖子,舌尖一路舔到胸前,手上动作不停,带着哭腔笑说:“你硬了,多久没做了?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