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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元翔寒暄了一下午，出了王宫大门，已经是黄昏时分。
这个时节的乌兰达就像是一座陷入沉睡的少女，这座城市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方式，这里也没有大唐昼夜喧嚣的花船酒坊，秦楼楚馆，人们的生活节奏很简单。
入夜了，这座城便静默了下来，也没有什么好逛的。
白翊跟着玄渊漫无目的的走在无人空旷的街道上，却觉得这样的时光分外静谧美好。
忽然，就看到了前面竟然还有一家开张的酒铺，一张酒肆的旗子挂在平房的前面，前面的红泥小炉上面温着酒，浓郁的酒香便沿着阵阵白色的雾气四处散开。
一名店小二正在小炉子前面捂着手跺着脚，平凡无奇的脸上却并未看到不悦的神色，反而是带着淡淡的喜悦。
白翊和玄渊对视一眼，玄渊看着前面沽酒的小二，眼底掠过一丝冷光。
白翊顿了顿，道：“这样的冷天，不如去喝几杯清酒驱驱寒气？”
玄渊与他对视片刻，嘴角绽露淡笑：“好啊。”
两人便举步走进了那家小店里。
“两位客人，请问……”店小二在抬头的瞬间便怔住了，望着眼前一俊美一清逸的两名男子，呆呆的站在原地。
白翊有些好笑的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二才回过神，随即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道：“抱歉了两位客官，小的这还不曾见过两位这样俊逸出尘之人呢。”
白翊多看了他一眼，笑道：“看这位小二哥面目清秀，似乎也并非鬼方族人？”
那小二听两人说的是中原话，顿时高兴地换了中原话道：“原来你们也是中原人啊，我原本是江南人氏，两年前随着商队来到此地，后来便在此地定居了。”
玄渊微微一笑：“江南富庶，远非乌兰达可比拟，不知你是为何愿意留在此地呢？”
玄渊的口气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和尊贵，那小二却并没有觉得违和，反而是越加恭谨的回答道：“我原本也只是打算游历一圈便回去的，只是……”他顿了顿，脸上显露出些许的自豪，“我在此地遇见了我的妻子，与她成亲之后，我妻子不愿回到中原，我便决定在此地定居了。”
玄渊闻言，反而是笑了：“留在此地，生活艰辛不易，看你深夜还沽酒便可知一二，却还是不肯回江南，可见你是真爱你的妻子。”
小二闻言，嘴角却是忍也忍不住的翘起来：“说出来不怕两位笑话，我的妻子月前才诊出已怀有身孕，我这里辛苦些，日后她与孩子的日子总要好过些。”
玄渊瞟了白翊一眼，随后坐在凳子上，淡淡笑道：“把你这里最好的酒都给我上来吧。”
那小二闻言，立即折身取酒去了。
白翊看着柜台前摆放的那一架琴，随后低头微微叹了口气。
那把琴他认识，玄渊自然也认识，正是苏琴音随身携带的那把古琴。
当年白翊和李煜宸两人把她从谢雲的手中救了出来，但是之后因为李煜宸被元青老祖带走，白翊也立即寻人而去，后来苏琴音的际遇如何，白翊竟然也疏忽了。
只是眼下看来，她虽然不再有富足的生活，却遇到了一个真心相待的丈夫，日后若是能安稳度日，也算是得了善终了。
“在想什么？”玄渊见白翊低着头微微失神，嘴角含笑轻声问道。
他虽然清楚白翊不喜欢苏琴音，但是仍然介意白翊的注意力被旁人占据。
白翊心知这人虽然表面上不显山露水，却是个十足十的爱吃醋的家伙，便也忍着嘴角的笑意答道：“我在想你点了这么些酒，若是喝醉了岂不是要我扶你回去，我自然是不能饮酒的了。”
玄渊清楚他不过是在托词而已，却也丝毫不介意，淡然一笑，随后丢了一枚小孩儿拳头大小的金锞子给那店小二，道：“爷赏你的，早点儿收了摊回去陪陪你的妻子吧。”
那小二下意识的接住了，看着自己手里的金锞子，忍不住心跳加速，再一抬头，却发现那两人和他们点的酒却都瞬间消失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破军降临
白翊与玄渊两人并肩坐在一座民居的屋顶之上，没有酒杯便一人抱着一坛子酒就着坛子喝。
玄渊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忽然笑了笑，这副情景，却与万年前相似极了，只是心境再不复从前。
不过庆幸的是，那个人依旧陪在自己身边。
白翊见他笑，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子慢悠悠的问道：“龙君方才问的那么详细是何缘故？”
玄渊微微侧头，嘴角上扬：“若本君说本君吃醋了，你可相信？”
吃醋？
白翊虽然猜到了，但是陡然被玄渊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还是觉得脸上一热，方才的从容自在完全不见了。
他干咳一声，竭力保持冷静道：“没想到龙君还这般爱开玩笑。”
玄渊看着他白玉般的脸上那一丝绯红，觉得自己有些无可救药了。为什么他的一颦一动在自己眼中都是那么……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微微一笑，淡淡道：“本君是不是在开玩笑，你自己应该清楚。”说到这里，玄渊停了片刻，才转回头望着天边的一轮圆月：“本君希望……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在试过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之后，原本觉得不值一提的寂寞忽然也变得那么不堪忍受。
白翊清晰地看到了玄渊眼底的那一丝复杂，不由得微微蹙了下眉头，他总觉得，玄渊似乎有什么事还没有告诉他一样。
“若是你离开我了，我发誓，必会上穷九霄下黄泉，将你翻找出来，把你囚禁于龙渊之下，永远不会放你离开。”玄渊伸出一只骨节修长的手轻轻地捏住了白翊的下颌，忽然认真道。
白翊一愣。
随后就看到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眼底渐渐浮起一抹笑意：“方才还说本君会开玩笑，怎么这会儿笑不出来了？”
白翊被他钳住下颌，忽然觉得这个动作有些不舒服，便微微别开头避开了玄渊的手。
玄渊手上也没有用力，因此被他轻易的挣脱了。
白翊微微垂下眼睑，望着自己面前的酒坛子发愣。
玄渊见状，不由得在心底微叹了口气。
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见白翊小声但坚决的声音：“我不会离开你的。”
玄渊灵敏的听力把这一句近似于喃呢的告白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得心跳也漏了一瞬，随后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
怎么自己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岁，却还因为白翊的一句话便有些失了方寸？
但是，或许在万年之前，那颗沉寂已久的心便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了吧？
否则，又怎么会为了一名并不起眼的星君，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人界，甘心被压制与昆山之下，甚至差一点儿就身殒道消，魂归天地了？
只是这种事对于白翊而言太过沉重，他并不想让白翊知道这件事。
依着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那件事，还不定会在心中如何的自责。
玄渊丢开了手中的酒坛，在白翊的话音还未落地之时便强硬的将人拉扯到自己身边，随后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他准备吃吃嫩豆腐的时候，忽然就看到远处的天边划过一道耀眼的流星，那是一颗朱红色的流星，在划过夜空的时候分外美丽。
玄渊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停，眉梢轻轻的往上一挑，看来真的有人不识好歹啊。
白翊的额头抵在玄渊胸前，鼻翼间全是玄渊身上带着冷香的气息，纵然喝着酒没有醉却也有几分熏熏然了。
他见玄渊望着远处，迟迟没有动作，也不知怎么想的，直接拉住那人的衣领往下扯，随后飞快的凑上去在玄渊线形优美的唇上留下轻如鸿毛的一吻。
玄渊一愣，随后立刻反客为主的追了上去，眼底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
白翊总是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哎呀，打扰两位一下，我闻着酒香就过来了，请问你们的酒可以给我一坛吗？”忽然，一个清冷如雪的声音陡然划破夜的静谧。
白翊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头。
就看到月色下，一名紫衣少年站在屋顶的另一边，一袭红色长发在风中宛如烧灼的火焰一般醒目。
少年的模样俊美，一双大大的桃花眼带着几分好奇和纯洁，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白翊猛然觉得这个少年有几分眼熟，感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