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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亚当和泰伦斯想的完全是两码事。代沟这东西,究其原因,我们完全可以引用书本的套话,将其总结为历史因素、政治因素等等。
这时,一个灰发青年姿态优雅地走了过来,泰伦斯的眼角余光看见他,扫去方才昏昏欲睡的样子,坐直了身体。
“日安,阿尔德雷特阁下。”
“日安,弗吉尔。你还是那样彬彬有礼,我早就说过,你可以直呼我的姓名。”泰伦斯笑着指了指一旁空着的座椅。
来者正是温丝莱特家的长子,弗吉尔·温丝莱特。
“能够得您称呼我的姓名,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弗吉尔笑了笑,嘴唇弯出温柔的弧度。这个终会继承家业的男人看上去温柔和善,一点也不适合统领家族和部属,但泰伦斯却知道他其实坚强果敢,必要时也有壮士断腕的狠心。
“爱德华他昨天还向我提起您,他实在是非常喜爱您这个朋友,即使刚从阿尔德雷特府回去,也恨不得再来拜访您呢。”
泰伦斯对弗吉尔的说辞笑了笑,爱德华已经被贵族圈除名,任何宴会和游乐场所都不会出现他的身影,除非泰伦斯将他带在身边。爱德华现在紧紧扒着泰伦斯,就像是抓住了生命中将要崛起的最后一块浮木。
弗吉尔转达完弟弟的话,并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换了话题:“我听说今天的赛马场上,还会出现女王陛下的爱马。怎么却不曾看见陛下的身影?”
“陛下现在大概没有玩乐的心思吧?她正为了教会的事情而发愁呢。”泰伦斯说道。
沙宁派尔帝国涌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法师人才,因此法师协会在帝国可以说是十分让人尊崇的存在,于此相对的,教会的影响力却十分弱小,在帝国境内甚至没有几家正统的教堂。
而一直与沙宁派尔为敌的阿班特帝国却与之相反,他们有着数不尽的骁勇善战的勇士,却很少有出名的法师,因此和教会国十分亲密,大多国人都忠心信奉着光明神。
如果是单纯的信奉其实并没有什么,但教会却周旋在两国的战争当中,用所谓的神力治愈着阿班特的战士们,使得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拿起刀枪。
本该得蒙神眷普救众生的教会却一度像是大风过境,将战火高燃——当然,他们会说这是对信徒的馈赠,是神的旨意。
可惜,因为对黑法师的排斥和捕杀,沙宁派尔靠着药师们提供的药剂在后勤医疗上并不沾光,即使法师们强大的能力在战场上和阿班特不相上下,但死亡和伤病的损失却远在阿班特之上。
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因为彼此都讨不到好处,最终还是落下了帷幕,最后一簇战火正是西兰带来的争夺战。此后十几年,短暂的和平使得沙宁派尔重新恢复了繁荣。但是听说最近阿班特又在蠢蠢欲动,所以女王陛下这才把视线投向了光明教会。
即使不能得到对方的帮助,只要教会愿意位居中立,就是对沙宁派尔最大的帮助。
但是和教会的商谈却一直不太顺利——光明教会的野望再明显不过,他们要让教义遍洒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额,说白了就是广建教堂,只有这样才能为教会带来信徒和财富。
但这却是女王迟疑不定的条件。教堂的建立侵害的是法师协会的权益,而法师协会才是沙宁派尔立足的根本。
但泰伦斯知道,不管现在女王陛下多么犹豫不决,最终她将同意教会的要求——岁月使她睿智,却也消耗了她的锐利。她需要一场对阿班特的绝对胜利,哪怕要向教会妥协。
弗吉尔听到泰伦斯的话,皱了皱眉:“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教会就像是贪婪的饿狼,他们不会轻易满足,这是……”
话说到一半,弗吉尔突然住了嘴,他意识到自己正在擅议女王的作为。
但泰伦斯把话接了下去:“与虎谋皮。”
他神情不变,像是随口说了一句玩笑话。弗吉尔略显吃惊地看着他,这位小公爵虽然已经继承了爵位,但年纪尚小,不足以位列宫廷,贵族们虽然因为等级差别对他恭敬,却都把他当做不成事的孩子看待。但如今来看,泰伦斯虽然喜爱玩乐,却绝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幼童。
泰伦斯对弗吉尔的视线视若无睹,他在想别的事情。
女王难道不知道和教会谈判不可取吗?当然不会,但恐怕在女王看来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曾经和阿班特的战争正发生在女王刚刚登基的时候,因战争所死去的法师和战士可以堆成逾越城墙的尸山,想必女王至今也记忆犹新,她的决定也是为了沙宁派尔的民众。
但是这样的妥协却让教会得寸进尺,日后他们会打压法师协会,甚至插手帝国政事,就像是泰伦斯前世那样。民众的信仰有多么厉害,教会的野心就有多大。纯洁会催生邪恶,阳光会带来黑暗。
黑法师……
泰伦斯默默地想着。
黑法师受到排挤是必然的,他们在研究长生的道路上大多沾满了血腥,他们的实验也充斥着邪恶。受到了世俗与教会的捕杀,黑巫师们没有传承,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独自摸索,很多人在这样充满迷雾的道路上越走越偏。
但是黑法师对生命魔法的研究是珍贵的,唯有他们才能与教会的牧师们相比。
上一世,泰伦斯曾在一处废弃城堡里找到了黑法师的手札,因此十分难得的以传承的形式成为了黑法师。但他那时,一心要用手中的力量报仇,虽然一手掌控了法师协会,却没有进行过整顿改变,以至后来被光明教会抓住了话柄。
这一回,他总该好好思索一下。
第40章 chapter40论神经病
弗吉尔从赛马场上回来,已经是夕阳将沉的时候,整个温丝莱特府邸都笼罩在一片血红之中。
他穿过阴暗的走廊,在一处拐角发现了自己的幼弟。
爱德华隐在阴影里,一双发亮的眼睛正盯着他,让人觉得异常。
“……爱德华。”弗吉尔沉默了一下,开口,“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哦……亲爱的哥哥,你今天见到了泰伦斯吗?”
“是的,我向他提及了你。明天阿尔德雷特公爵会有空闲,也许你可以去找他。”
“呵呵……”
爱德华轻笑了一声,从阴影中走出来,少年长长的身量已经到了弗吉尔的肩膀。他微微仰着脸看向自己的兄长,目光中有着淬毒的锐光:“哥哥你现在和泰伦斯很熟稔啊,但是一定、一定要离他远一点,他是我的。”
弗吉尔看着神色阴郁的爱德华,轻轻皱了皱眉。爱德华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这个异母弟弟自从自从一年前出事以后就性情大变,那种神色阴郁的样子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但父母却心疼对方遭逢变故,让自己与其他兄姐多多忍让。
弗吉尔其实对这个幼弟并无太大感想,他自小就知道自己要继承温丝莱特的家业,因此时时以此来严格要求着自己。即使他明白父亲并不喜爱自己,也隐约感觉到爱德华对自己隐隐的敌意,但是弗吉尔都可以视若无睹,他是要为家族荣光而奉献一切的人。
只是……
弗吉尔看着爱德华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爱德华如今的样子实在让人不能放心,对方对阿尔德雷特公爵的执著心也叫人无端觉得危险。
从前弗吉尔只当小公爵尚不成熟,两个人在一起玩闹算不了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公爵阁下根本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鬼,爱德华日渐诡谲的行为难道公爵阁下察觉不出吗?
只希望,爱德华千万不要做什么牵连到温丝莱特家的事情才好。
第二天,爱德华便乘坐马车前往阿尔德雷特公爵府。
就像弗吉尔向泰伦斯所说的那样,爱德华确实出入公爵府十分频繁。
他不愿意呆在家里,母亲的泪眼和父亲惋惜的神色都让爱德华感到烦躁,兄弟姐妹看似温柔实则轻蔑的神态更是叫他恨不得戳瞎他们的双眼。这一切都在提醒着爱德华自己已经失去的身份。
但他却也未必如表现出来的那样,真的对泰伦斯和阿尔德雷特抱持着亲近。
爱德华可不会忘记,他落到如今的下场,其实和泰伦斯脱不开关系。一场轰轰烈烈的失踪事件,泰伦斯安然无恙,他却猛然间从天堂坠入地狱。
但是现在,能够帮助他的,除了泰伦斯再没有别人。
溺水时唯一的浮木、黑暗中残存的烛火。
就像是那天在监狱中,泰伦斯只身走到他的身边,使得他在痛苦与绝望中获得自由。
爱德华对泰伦斯的感情复杂并且界限模糊,他嫉妒对方轻而易举获得的权利,憎恨对方和自己云泥一般的差距,依赖对方能够带给自己的希望与未来。而这所有的一切汇聚成对这个年少友人恨不得啖其肉食其血的占有欲。
如果对方在天堂,那么他将攀扯着对方的权杖往上爬;如果自己在深渊,那么他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