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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来了,身边的战友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是我依然在他的保护下活下来了……我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若是能够活着,谁又愿意死去?而且他私下里也很照顾我,有吃的有用的都会想到我……曾经的我一度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战友之间的情谊,可是长大之后,才发现普通朋友绝对做不到这一步。他对我的呵护让我觉得恐惧,我从没想过他竟是抱着那样的心思……可是直到我被困在火场中,四周满是砸倒的木架,烈火渐渐蔓延过来,死亡一步步地逼近,我却依然满心满眼地都是他,害怕他也遇到不测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原来在潜移默化中,我早已经在他的温柔攻势下沉沦。别人情窦初开的年纪,我身边也只有他,我不懂这种感情是不是喜欢,但是我真的很想跟他一起过下去,哪怕被世人唾弃也不愿意放手……可是为什么,他那么傻,等我明白过来自己心思的时候,却……”
庞子靖从来没有安慰过什么人,此刻更是不知道何从开口,况且他自己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他看着已然哽咽的少年,漠然地叹了口气,等他自己平复过来之后才试探着问道:“想跟他一辈子在一起?”
“嗯。”
“每时每刻都会想到他,想着他此刻是否安全,是否快乐?”
少年的双颊染上红晕:“嗯。”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内心会有些小激动,却又带着安宁与满足?”
“嗯。”
庞子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死心地继续问:“你怎么确定你就是喜欢,而不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或者……只是满足心底的执念呢……”
“我承认……最初确实只是想到了他对我的恩情,所以在他挑破之后我并没有疏远他。但是那时的不能接受只是因为我和他同为男子,后来相处了那么久,他性格和我相符,又那么关心我,我是感动,但动心却也是真的。感情这种东西,很难说清,我也不敢确定这种动心就是世人所说的爱情,但是恩情,爱情,执念,那又如何,谁能保证对他人只有单一的一种感情?谁又能说恩情与爱情不能共存?”少年无声落泪,“我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啊……”
又中一击。
庞子靖消化掉他那些话语,眼底翻涌出几乎无***制的感情。
他看过太多一触就破的海誓山盟,曾经奢望过的亲情、友情和爱情都在一次次背叛中消磨殆尽,到最后,他相信的只有他自己。
他一直没有想过他对那人的执念很有可能已经转化成了爱情。因为对爱情已经绝望,他很怕自己到最后又徒留一场空。
哪怕那人上辈子对自己有爱情,但这辈子,下辈子呢?谁说得清。那人会忘记曾经的种种,会忘记曾爱自己爱到甘愿放弃生命,会找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共度余生。
一想到这种事,心底就一阵疼痛,但那究竟是因为被背叛,还是别的什么?他不知道。
于是庞子靖十分诚恳地求教:“那如果他因为某些原因忘记了过去,忘记了和你相处的曾经,转而去和其他人相谈甚欢,你又待如何?”
“他怎么敢!”偏执的少年脸色一变,他攥紧了拳头,苍白的指尖狠狠扣进掌心,“当初说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将我带上这条不归路了,自己却抽身而去?哪会有这样的好事!我定然会死死缠住他,没有记忆又如何,既然招惹了我,那就别想逃开!”
哦,原来哪怕是爱情,和自己当初执念如此的想法也是惊人的相似。
庞子靖暗自点头。
少年顿了顿,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脸色爆红,支吾着改口道:“不,我相信他不会那么做的,他……他人很好,我觉得他是真心的……”
庞子靖轻笑一声,站起身将少年拉了起来:“没事,我也相信他。能为你做到那一步的人,定然是极其在乎你的。”
少年似乎是想到了还在受苦的的那人,情绪立刻低落了不少。
“今天,谢谢你跟我说了那么多。”庞子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真诚地说道,“你还不走吗?或许他们已经找到人来治疗他的病情了。”
“真的吗?”少年眼眸一亮,立刻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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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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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筠虽然吩咐了那个暗卫去给庞子靖报信,但也不可能真让他一个人傻了吧唧地直接去——那就不叫送人情了,那叫挑衅。
他将自己收拾整洁,然后去拜访了东方凉。
东方凉对于这个出生卑贱的便宜儿子没什么好感,但刚加急送来的捷报让他还处于一个极好的心情,因此他还是很耐心地见了他一面。
听闻对方关心边塞大事,希望将自己身边的“神医”送去替大军缓解伤亡,东方凉似笑非笑地同意了,满不在乎地让人拟写了一份手令,那表情就像是看一个孩童在玩幼稚的游戏。
东方筠隐去了眼底的不甘与鄙夷,低眉顺眼地退下了,反正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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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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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泽辰到边塞的时候,那壮阔的景象给了他深深的触动。
不过,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欣赏与感叹,两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就把他拦了下来。
士兵看了看跟在慕泽辰身边的暗卫,认出对方所穿的是月影军的服饰,语气好歹平缓了些:“两位有什么事吗?”
身着黑衣的男人面无表情地递过一块明黄色的手令:“这位是二殿下的专属医师。”
不是说军医比不上御医,只是这次战争因为蛮族的临死反扑伤亡惨重,再加上还是几乎无解的严重烧伤以及断骨,好些个弟兄在军医的治疗下还是只能半死不活地吊着最后一口气,他们看着也着实不忍。虽然觉得这人太过年轻,但能当上皇子的专属医师,想必是有一技之长的,此刻哪怕是赶鸭子上架,也好过坐以待毙。
“请进。”验证了手令的真伪,守卫收了战矛,恭恭敬敬地将人迎了进去。
粗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吱吱呀呀的声响磨得人一阵心烦。
慕泽辰走了没两步,敏锐的听力就捕捉到了几个起了争执的声音:“你想做什么!他都伤成这样了你还……”
“请注意情绪!”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女声,“还有,这里需要安静,能不能不要让这些随随便便的人进来?那会打扰我治疗。”
“治疗?你管这叫治疗,”原本清脆的少年音开始嘶哑,“他身上已经那么多伤口了你还连他好的地方都不放过,非要他面目全非了你才罢休吗?”
女声停顿了片刻,再开口时显得波澜不惊:“是你们请我来治疗的。既然信不过我的方法,当初又何必来找我?”
慕泽辰已经找到声音的来源,给守在门口的士兵看了手令,进去的过程毫无波折。
才刚撩起门帘,稍显年迈的声音就立刻传来:“小友的医术,老夫自然是信得过的,但当初……唉,也是老夫没有说清楚,老夫是听说,小友有一种可以帮人皮肤再生的药粉……”
慕泽辰闻言挑了挑眉,总觉得对方提到的场景略有些熟悉。抬眼一看,那被老人的话气得满脸通红的,可不就是他那便宜师妹叶雪?
“哪有什么药粉,这种烧伤怎么可能用药粉就能医好?”叶雪明显有些心虚,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但很快又缓过神来,“而我这个方法,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手术,将患者完好的皮肤移植到烧伤部位,就能够再生出新皮。”
“够了。”一直一个人抱臂站在角落看着这场毫无意义的“胡闹”的庞子靖终于出声阻止,却在对上一双平静的眼眸时瞬间忘记了言语。
江坤先前明显是还想再说什么,却愣是被庞子靖这一声吓得不敢多言。即便摸不清这位煞神的脾气,他也明白对方此刻的心情并不愉快,自己多说多错,还不如闭嘴听对方想说什么。
可是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营帐里依然安静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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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有人发现了慕泽辰的存在,他看了眼庞子靖,小心翼翼地试图询问对方的身份。
“是、是你!”叶雪的反射弧确实长,直到现在才发现营帐里多了个人。她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淡定,因为在她心底,这人就是羞辱她、害她失了人心、不得不改头换面躲到其他国家重新来过的罪魁祸首!
“认识?”庞子靖言简意赅,但不知是在问叶雪,还是问慕泽辰。
“听闻边塞士兵伤亡惨重,我只是奉命前来援助。”慕泽辰淡淡地瞥了一眼神情严肃神态紧绷的叶雪,“你们居然让她治疗?”
叶雪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一瞥气得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