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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小的也是为了管教好,这才出手重了些。”
慕泽辰心底愤懑不平,但想到这里王权至上,整个世界都认可了奴隶买卖的制度,他实在是不好批判或斥责什么,便只能道:“那我如果想要买下他,要多少钱?”
说着,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孩。
男人脸上闪过犹豫之色:“这……不瞒公子,想必您之前也看到了,我们还没有完全调♂教好,这小崽子一心想逃,怕是您买了他也得不到忠诚。若您缺仆人,小的那儿还有不少一顶一的货色,都十分乖巧,还有女孩儿,实在不必用这种货色糟您的心。”
“不必,”慕泽辰冷声说着,蹲下身抱起男孩,伸手拂开他额前长乱的碎发,深沉地看着这张还未长开却依稀有了轮廓的脸,“就他。”
男人眼珠子一转,想到有些公子爷就喜♂欢这种小男孩,并且越叛逆越带劲,再看慕泽辰的动作,立刻自以为了然地说道:“那行,公子若是想要,只需三两银子便可。”
慕泽辰没在乎突然变了调儿的语气,付了钱,接过卖身契,哀叹这人就是被这样一纸黑字红印束缚了一生。
不顾路上众人的指指点点,慕泽辰面不改色地抱着男孩回了客栈,招呼小二送些热水和小粥小菜到房间,然后就将他放上床准备上药和包扎。
由于在前一天晚上住店时预付了不少定金,小二的动作格外的迅速,慕泽辰才刚将男孩身上染了血的破旧衣物小心翼翼地撕开,一大桶冒着白色蒸汽的热水就已经被抬了进来。
慕泽辰拉了屏风挡住床上不着寸缕伤痕累累的男孩,强压着怒气取出一锭印子对正在布菜的小二说道:“麻烦再去帮我买两套十岁左右男孩穿的衣物,还有鞋子,多的也不用找了。”
他简单了解过现在的物价,平民穿的衣服并不贵,省着点买这锭银子可以从头到脚买三套还多。
但是一想到买下这男孩比买一套衣服都便宜,心底的钝痛又油然而生。
小二收好托盘,将毛巾往肩上一搭,听他这么说,目测了一下银子的数量和自己能赚到的费用,立刻笑着接过,保证道:“不麻烦不麻烦,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做好。”
“嗯,去吧。”
“好嘞,那公子慢用!”
看着小二关门离去,慕泽辰用毛巾沾了热水,仔细地将男孩伤口上沾染的灰尘擦去,尽管动作已经很轻了,男孩依然痛得不自主地抽搐起来。
慕泽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染了大片黑红色的毛巾,用原主医药箱中的药粉一点点地为他上药,期间看他疼得小声呜咽却帮不上忙,药又不能不上,只能轻轻给他吹。
叶九命不愧是神医,叶溪也不枉是青出于蓝的小神医,痛是痛了些,但至少这止血收疤的药是立竿见影的。
慕泽辰熟练地为他绑好绷带,几乎把人包成木乃伊才罢休。
拖着他的身子,慕泽辰慢慢地把人抱到浴桶边上,换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垫在男孩肩头,然后用水湿了手,一点点地替他把头发上的死结顺开,抹了皂角,洗净,擦干,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他把男孩额前的乱发稍稍整理了一番,露出那张熟悉而又苍白的面容,想着,如果是这个人,那么麻烦一些也不是无法接受。
上辈子多么光芒万丈的人啊,这一世竟然过得这么凄苦。如果自己再晚一些遇到他,他是不是还会更加悲惨?
慕泽辰给他诊了诊脉,确定他没有伤及内脏之后才走到桌前研究原主留下的药材,然后发现它们的名称和药性居然和自己最开始所学的分毫不差,而且很多他觉得很有用的药材都卖的十分廉价。将几种配方做了删减修改之后,执行力满值的小二已经抱着崭新的衣服和鞋袜来敲门了。
慕泽辰总觉得这小二每次都是算着时间来的。他接过衣物,转身取了一张药方交给对方,然后给了两锭银子让他去把上面列出的药材买回来。
小二不识字,不过没事,药房的伙计识就可以了。于是他乐颠颠地收了钱,一溜烟儿地跑没影了。
慕泽辰苦着脸关上门,摸了摸几乎见底的钱袋,想着,大概得想办法出去赚钱了,否则别说还要再养一个人,就连他自己的生计都该维持不住了。
叶九命富可敌国,但他就跟守着宝藏的巨龙一样,财物只能进不能出,以至于他带着叶溪出门游历的时候衣着就和最底层的百姓没什么区别,带的钱也只是勉强够用而已。
慕泽辰再转头的时候,就见床上那孩子已经醒了,正盯着自己无声落泪。
其实男孩早在慕泽辰给他上药的时候就醒了,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些人又在折磨他,否则怎么会那么痛。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因为他在那些人那里时他永远只能蜷缩在那个阴冷狭小的铁笼子里,根本不可能有现在这样柔软的触感。而且那个痛也完全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甚至过后还有清凉舒畅的感觉。
接下来的一切就更加不可思议了,之前没有人会在乎他的伤痛,没有人会在乎他吃了什么穿着什么,没有人会在乎他的身体,他们在乎的永远就只有自己是不是听话,能卖出多少钱,可是今天,他竟然从一个陌生人身上体会到了那种名为“温暖”的感觉……
就此成瘾。
他好想睁开眼,看看那双温柔的手究竟属于谁,但是不敢,他怕他是在做一个甜美的梦,睁开眼后梦就醒了,他还会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牢笼,成为任由别人打量的货物。
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也就罢了,而一旦这种能够被呵护的奢望得以实现,再要让他放手,就简直生不如死。
太过渴望得到,因此太过害怕失去。
'
清晨的暖阳撒进房间,也第一次照进了他的心里。
他抬起手,透过缠着白色绷带的手指,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
少年如玉。
“醒了,感觉如何?”慕泽辰清澈的嗓音缓缓响起。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长久的阴暗让他几乎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他惊恐万分,不想让少年觉得他是个废人,他拼尽全力想要证明自己,可是不论他心里想了多少,发出的却都只有嘶哑的“啊啊”声。
慕泽辰眼神中流露出无奈,柔软的指腹轻轻抹去男孩不断涌现的泪水,想到上辈子初见他时,也是这种呕哑嘲哳的噪音,却直接冲进了他的心底。
“没事,不急。”他端起小几上微凉的蛋花粥,用勺子盛了,仔细地喂到男孩嘴边。
男孩小口地抿了,然后垂下脑袋,显得十分低落。
慕泽辰空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虽然依旧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枯黄,但好歹不再杂乱和扎手了。
一碗蛋花粥慢慢喂完以后,慕泽辰便停了下来。男孩的胃需要好好调养,现在让他大吃大喝绝对是害了他。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慕泽辰翻出了那张之前一直被忽视的卖身契,扫了一眼后终于找到了男孩的名字。
“你,是叫苏筠对吗?”
男孩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慕泽辰一张一合的双唇,然后很快摇头,极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傻。
但是,名字这种东西真的离他太远了,长时间的毒打几乎让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我,如果不是母亲临死前对他的期望,又觉得那些被当成奴隶随意发买的“伙伴”活得都不如一条牲口,他或许也已经认命了吧。
看着被放到面前的黄纸黑字,并不算丰腴的人生阅历告诉他,这就是他身为奴隶的证明,是他身份低贱的象征。放在半天以前,他或许都会立刻扑上去将它撕个粉碎,但是此刻,只是因为持有它的是这个不会把自己当作奴隶的人,一想到因为有它,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在这个人身边,享受他带给自己的温暖与呵护……他就会觉得它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我叫叶溪,”慕泽辰与他对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男孩,或者说苏筠,闻言苍白的脸颊瞬间透出红晕,他点了点头,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了璀璨的光芒。
☆、014。02。03
“大人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男人双腿发软地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地磕着头,“饶命啊大人……”
“别废话,”穿着盔甲的士兵头领冷声呵斥,“你且告诉我等,他究竟被你们卖去哪儿了?说出来还能给你个痛快,否则就别怪我们动手了!”
男人苦着脸,心如死灰。
他倒是很想说啊,他又不是什么心智坚定之人,别看平时打人下手狠,真换到他自己身上哪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