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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嘴多嘴,瞧那小子长得俊俏,日后到南方大陆烟花巷子里谋个营生,可不比咱们刀尖舔血的日子好过?是是,好好,哈哈哈哈!
小弗兰大叫着挣扎,老弗兰只是一意拖着他往外走。直到小弗兰抬头看见我们:“哎呀,还会被人看见,可不丢死人!”画面晃动了一下,虚假的酒客如同一张张剪纸般凝固下来。小弗兰揉揉被扯红的耳朵,笑道:“其实老爹也不是一直这样顽固啦,后来他还是很开明的,嗯,在他打不过我之后。以前是不知道午夜园子这么好玩,都跟真的一样!哎呀我知道的,呆久了会有危险,但是有黑哥会来救我呗,又不怕。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曲儿?”
弗兰的话越说越多,我强忍笑听着,费耶罗有些不耐烦了,打开了他的反幻象应用。弗兰叹了口气:“好吧,我玩得太开心,话多了,”他又挥挥手“假的假的。”整座记忆的长屋连同酒客便如瓷片般片片剥落,落地就化作了飞灰。
第12章 第十二章 颠倒梦想之地
费耶罗手中的反幻象应用还在滴滴地闪个不停,费耶罗问弗兰你还在搞什么鬼,弗兰耸肩摊摊手。却见韦恩从那边急急忙忙跑来。他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行囊,满头大汗,一脸通红。弗兰上前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不答腔,只把背包往桌子上一摊,弯腰喘着粗气。
办公室的桌子前边端坐着一位英俊但表情欠揍的军需官:“啊,大英雄韦恩还记得准时归队。”
“您清点一下,看看够了吗?“背包里是满满的各色战利品,堆了一桌子。有许多金币银币,一些珠宝,二手的武器装备,还有些稀奇古怪的野兽爪牙、羽毛、魔晶、草药不提。弗兰对我使了个眼色,扬起下巴指指战利品堆里,罗兰的旧剑也在那里。不过我对此真的没意见,骑士团想要我的东西是一回事,有本事杀了我拿走又是另一回事了。
“看来这一趟冒险收获不小!”军需官两眼发亮,细细清点金币的数目:“好,足够打造一批新的武器,还可以添置几车粮草……”
“我说慈幼院,够不够了?”
“孤儿院?已经关闭了。”
韦恩一把抓起军需官的领子,把他按起在石墙上。我从未见他如此暴躁。
军需官苍白的脸上挤出一点笑来:“冷静点,士兵!要懂得顾大局……如果这一次不能够一举打败北方的亡灵,如果忒妲的军队南下,还会有更多更多的孤儿寡妇,一座慈幼院有有什么用?”
“可是!”
“可是什么?你也知道,亡者国度正在策划新的战争,骑士团现在的资源远远不够。再说了,慈幼院是上一次战争后专为烈士的子女遗孀所建,两百年都过去了,现在收留的不过是些流浪闲杂,骑士团原本没有义务供养他们,若是平时还不妨,这部要打仗了,事急从权……”
“人呢?那些小孩?”
“我不清楚,大约,赶走了吧。”
韦恩重重的一拳挥出,打在军需官脑后的石墙上。那个脸蛋英俊的军需官也不争气,大嘴张着又不敢出声,又扭曲着变形成更古怪的形状,连同整座石垒的兵营一起熔化无形。
空旷的废墟上只剩下一座破旧的塔楼。一位年老的妇人低头坐在塔楼门口的石阶上。韦恩大步冲上前去,问其他人呢?
妇人说她只是帮忙带孩子,原本不是修道院的嬷嬷。骑士团断了供给,姐妹们熬不过,便回到烟花巷子里拾了旧营生,剩她一个年纪太大,便只好坐在这里等死。
韦恩又追问孩子们呢?妇人只是抹眼泪。
费耶罗急道一声不好。韦恩在施法,他企图召唤光灵改变梦境的方向。我上前强按住韦恩的双肩,封了他施法的手势。是假的!快醒醒是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韦恩瑟缩着双肩:“可是,如果我不能挣到足够的金钱回来,又该怎么办?”
“你要钱做这种事啊,为什么不早跟我讲。”
“军需官说得对,我并不是什么烈士遗孤。我只是个闲杂流浪儿,我在慈幼院长大,我不能看着它倒掉,还有我的弟弟妹妹们……”
“钱的问题,并不是问题,”我试图安慰他:“他们都说巨人龙类和……基佬都喜欢收集会反光的小东西,呃,财宝,是真的。我拿出来卖掉就行了,你看我死了两百年,也攒了不少破铜烂铁。”
弗兰摸摸下巴,插嘴说:“是谁说的来着,还去冒险打怪做什么,直接把黑哥按倒搜刮干净,就可以分赃散伙了了哈哈哈。”
费耶罗扬扬他的长眉毛,拉着一副幸灾乐祸的马脸。
韦恩却仍不肯罢休:“可是,如果已经来不及了呢?骑士团已经……”
“骑士团!”我懒得再与他罗嗦,大脚把他踹翻到一边:“要骑士团做什么,我自己新盖一个孤儿院也不成?”
事后我觉得我火气上头了做得有点过分,但实际效果却意外的好。韦恩被踹一脚之后醒转了过来。韦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幻象一晃消失不见。我们再一次站在北境的土地上。初雪乍晴,凉风吹过细而直的杉树,黑土和白雪斑驳相映,看来终于脱离了花园的幻境,我需要一点时间确定具体方位。
弗兰问葛琳达在哪里,我不太担心那个巫婆,她是操纵影术的高手,处理一点幻象自然没有什么难度。她说不定已经探好了路,正在前边等着打算讥笑我一番呢。魔法波动暗示前方又有一座村庄,可以去修整补给一番,顺便打探消息看看。
望着炊烟的方向走了不多时,便看见了小小的有些眼熟的村落。忽见一个人类女孩冲出来,在我腿上撞了一下。不过她没有在意,只是一头跑进村子。小小女孩套着一件不合身的大人的罩衫,枯细的发辫里混着麦草,光着脚丫子跑得倒快。女孩踩过晾晒的金黄的大麦,女孩撞翻了门前的盛水的陶罐,女孩的心扑通扑通狂跳。村子中央的广场里站满了人,有村民,还有遥远南方来的衣盔闪亮的骑士团。女孩钻进人群,人群沉默着,人群窃窃私语着。小小的女孩钻过了许多麻木的大腿,小小的女孩推开了几双善意阻拦的手,终于钻到了围观人群的前列,终于尖叫出声来。
哪里是什么炊烟呀,广场里里立满了火刑柱子,分明在烧人!几座焦黑的柱子上还挂着扭曲的枯骨,正中间的柱子上绑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为什么要烧她?她不是女巫呀,她只是有几本书,她只是会采些草药帮村民瞧病,他只是帮酒鬼的妻子出头,让酒壶里冒出许多□□来,可她是好人啊。她用清香的花草茶招待女孩,她教女孩辨别有毒和无毒的蘑菇,女孩不开心的时候,她还把手绢儿变成白色的鸟,围着女孩转。
女孩尖叫着,火刑柱上的女巫憔悴地抬起眼来,她想嘱咐女孩躲起来,又不敢出声。
我挤进人群,一把抱住女孩,不,抱住女孩的不是我,一个粗壮的军士半跪在地上,一手搂住女孩,一手捂住她的嘴:“葛琳达,别出声!”军士也许是想帮助葛琳达,他知道骑士团已经烧红了眼,怕他们连小孩也不放过。
一位身披洁白的金丝绣花袍子的骑士高举着火把走上前来。刑架上的女巫语无伦次地哀求着。
女孩忽然转过身来盯着军士看,她的眼里是深刻的绝望:“小黑,也包括你吗?”年轻的军士僵在那里,他已失了心神,而我只感到淹没窒息。女孩身上涌出蚀骨的寒意,把军士和围观的人群逼退一旁。
女孩继续尖叫着,声音带上了调子,宛如秋风掠过杉树林的歌声,歌声里分明是从未有人使用过的诅咒: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之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火焰里垂死的女巫不再求饶,跟着调子哼唱起来,歌声愈发凄厉。连同悬挂的焦黑的枯骨也不安地扭动着,带着生前的恐惧与愤怒加入了合唱: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有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一位村民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他的手在枯萎,他刚才用这只手往刑架上的人扔了石块。
焦黑的灰烬像伤疤一样在大地上蔓延,村民们惊叫着被逼入了死角。骑士团列起队伍施法抵抗,光灵却没有回应,他们手中的光竟如风中残烛一般一个个熄灭。一位骑士抽出了佩剑,一把捅进了队友的后腰,只见他歪着脑袋,嘎嘎地磨着牙齿,裂开大嘴好像在笑。
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