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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之后。
“我要长出龙角，五趾，化身为龙！”
小蛟说道，他眼中神色坚定，翠绿的眼眸深的如同雨后的苍树，看着面前林雨初，“我生当为龙！”
“岂能做蛟？”
他说道，“我要去找我父亲！”
林云横静静听着，目光看着他，然后笑了，说道：“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长出了龙角。”
“一定会的！”小蛟大声说道。
说罢，他脸上神色犹豫了许久，然后说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林雨初目光看着他。
“谁都不会说的，你也可以相信我！”
小蛟目光看着他，神色坚定，一字一顿说道：“我不会背叛你的！”
“你救了我的命。”
“我的命有一半是你的。”
一片安静。
许久之后。
“为何是一半？”
“因为，还有一半是我自己的，我把我的生命分你一半。”小蛟语气天真稚气而认真坚决说道，“从今以后，我的一切，有你一半。”
一句话，便是一个承诺。
而承诺是需要用一生去实践。
——
仙盟。
“什么！？龙蛟回去了东海了？”
“正是，这小龙蛟运气着实不错，被青玄道人追杀生死濒危之际，遇见了雨皇。”说话的人轻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雨皇那双眼睛，你知道的，这世上神鬼妖魔皆逃不过他那双洞虚眼。”
“……青玄道人运气着实不错。”
“为何不说龙蛟运气不错？毕竟，前面几次，每一次他都是丧命在青玄道人手中。”
“青玄道人最后亦为他偿命。”
闻言，方才说话的人又叹一口气，然后语气感慨说道：“这世间万物万事，绕不过因果。”
“因白沙镇镇长等人构陷污蔑，青玄道人误杀龙蛟。三十年后，龙蛟生父，东海龙太子前往白沙镇寻子，却得知亲子被杀，一怒之下，水淹白沙镇，白沙镇村民无一幸免。”
“为报杀子之仇，东海龙太子打上太玄宫，太玄宫力保青玄道人。东海太子为逼迫太玄宫交出青玄道人，天降暴雨，水淹神州。”
“暴雨不断，足足持续一月有余。神州各地，洪水泛滥，河堤被冲垮，淹没农田房屋，凡人死伤无数。”
“即便有太玄宫、昆仑剑派其他各大宗门修士前去救援凡人界，但是到底人力不足，无法对抗天相神威。后，更是爆出当年龙蛟冤死真相，青玄道人得知真相之后，引咎自戮。”
“在青玄道人死后，神都派人前来调和太玄宫和东海，各退一步，方才休战。”
“此次，倒是避免了一场灾祸。”那位仙尊说道，“倒是好事。”
“恐怕还有一事诸位不知。”
忽然一道冷冷声音响起。
“何事？”
“水淹神州大地，凡人受灾遭难之时，雨皇便在荆州。”
“……”
“……”
顿时，一阵无声寂静。
许久之后，才有人语气小心翼翼说道，“我若是记得没错……荆州正是当年受灾最轻的一地。”
“听说是聚集了当地所有的能工巧匠，举全城之力造出了一件鼎器，将天上暴雨全都收入鼎中……”
说着他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许久之后，才叹气，说道，“……恐怕，这时候，雨皇便生出了那般心思。”
闻言，那人声音冷冷说道，“倒不如说是，正是因为此事，才让他产生了如此念头！”
所谓，因果。
第三十八章 临别赠礼
次日。
清晨； 林雨初睁开眼睛，醒来。
他微微侧了侧头； 然后就在枕边看见了一颗硕大的； 足有鹌鹑蛋那般大的雪白莹润珍珠。
当即； 林雨初目光顿了顿。
地上以灵石为货币，而水下则以珍珠流通。
当然； 在水族充当货币流通用以交易的珍珠，并非是普通的凡物珍珠。
而是蕴藏着水灵力的灵珠。
并且因为水灵力的柔和治愈特性； 灵珠在陆地上也极受修士欢迎。只是珍珠产自水中，多为水族所有，陆地修士很难寻得。
这颗放置在林雨初枕边的珍珠，无论是大小、品相还是灵气都远超一般灵珠； 哪怕是极品灵珠都差它许多； 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它并非是凡物，哪怕放在东海龙宫都能够被奉为珍品。
林雨初脑海里顿时浮现这个念头。
然而，这是林雨初第一次看见灵珠； 他也从未去过东海龙宫，更未曾见过龙宫的宝库，何以有如此念头？
这一点； 林雨初回答不出。
也无从回答。
很奇怪。
像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明明过去从未见过的东西； 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但是林雨初第一眼看见，却知道了。
只要看一眼； 林雨初就能够知道这件东西是什么，它有什么用途。林雨初觉得他的脑袋仿佛藏了一台计算机，储备了这世上所有的，他知道的、不知道的事物的所有知识。
只要看见实物，大脑就会自动搜索，然后从脑海的深处，把这部分知识给展示出来。
很奇怪的感觉……
林雨初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仿佛就是……
就是，虚假。
东西是虚假的，世界处处都透露着漏洞，破绽无数。
你是假的，他是假的，或许我也是假的？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
我们到底身处在何等一个世界里？
这个世界，是否是诸神手中的一个玩笑？
亦或只是一场游戏？
……这一切切，林雨初无从得知。
睁眼是一日，闭眼是一日。
平淡而寻常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率先到来的是答案，还是死亡？
死亡是怎样的？
死亡后的世界，又是何种模样？
我会死吗？
什么时候死呢？
我被生下来，来到这个世界，诞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我为何而生？
……
……
死生亦大矣！
种种的疑问，像是一个个谜团，困扰着林雨初。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做什么？
我会死吗，什么时候死，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种种念头，在林雨初的脑海里纷杂的闪过，一闪而逝，或许留下了点滴的痕迹，或许什么也没留下。
睁着眼睛静静地在清晨的床榻上，躺了许久。
不知过去了多久。
林雨初才收回漫无边际遨游星空的神志，慢吞吞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他坐在床榻上，转头，目光看了一眼身侧枕头上静静躺着的那颗硕大明亮珍珠。
一花一世界。
这颗珍珠，就像是日月之轮。
那明亮闪烁着光芒的珠面，如星球之表，里面或许蕴藏了一整个世界，孕育了一界生命。
林雨初望着它许久，然后伸出手，触碰上珍珠。
一阵冰凉却又温润的奇妙的触感，自指尖传来，林雨初拿起了这颗珍珠，那一瞬间，恍若捧起了一个星球。
很奇怪的感觉……
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
——此刻。
屋内已经没有了小龙蛟的气息。
他已离开，趁着夜色，悄无声息。
不惊扰任何人的，独自，安静离去。
只余，临别的赠礼。
*****
半个时辰后。
林家厅堂，饭桌上。
林风清，林云横，林雨初，林家三代，三口人，围着圆桌而座，安静的用着早膳。
“那个小河神呢？”
林云横突然开口说道。
闻声，林风清和林雨初两人，同时抬头目光看着他。
面对老父亲和小儿子看来的目光，林云横面色不变，继续说道：“既然他已经暴露了，那便不必再躲了，之前是我们误会失礼了。眼下，正好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好生热切的招待他一番，让他宾至如归，身心舒畅。”
“前情旧怨一笔勾销！”林云横。
“……”林雨初。
原本神色淡然安静听着他说话的林雨初，在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他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无耻不要脸）的人！
最后那句话才是你的目的吧！
我呸！
林雨初心想，这换做是我，我也不原谅你。
想一笔勾销，门都没有！
没错，林雨初就是这么小心眼，睚眦必报，记仇之人。
他面无表情心想道，将我打成那般重伤，不十倍医疗费赔偿，想和解，不可能的！
“……”小龙蛟。
心下冷嘲林云横异想天开，天真可笑的林雨初，当即目光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