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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希望看在她还能为他效力的份上,她那伟大的血族之父能够派出自己的使魔救救她。
“我的姐妹。”
忽然有人开口说话,她警觉地抬起头四处张望,“谁?是谁?”
吸血鬼的五感都要比人类敏感得多,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
连鸟类都不复存在,只有大片大片的积雪和在黑夜中死寂的老旧建筑。
是刚才的猎魔人追上来了吗?她恐惧地蜷缩起身体:她成为吸血鬼的时间还太短了,短到这么一丁点银都能要了她的命,所以上次从自己的血族之父手中接过装着银弹的左轮手枪时,她的心情兴奋又畏惧。过了几秒钟,预想之中的袭击没有来临,她这才想起那个猎魔人是男性,而说话的毫无疑问是女人。
“不要害怕,我是来帮你的。”
“怎么帮我?”她强压着对死亡的畏惧,大声反问这看不见的另一人,“你先出来,否则我不会相信你的。”
一阵夹杂着淡淡血腥味的微风拂过她的面颊,过后一道高挑窈窕影子在她的面前缓慢凝结。
她抬头,对上一张极具拉丁风情的浅褐色面孔。圆圆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还有饱满的嘴唇。
数不清的小辫子垂落在她的肩膀上,女吸血鬼的视线往下,越过丰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身,落在她手中的链条上。
链条的那头牵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脸上蒙着眼罩且衣衫褴褛的少女。这少女的身上散发着某种与她们同源的气息,但仔细分辨的话,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需要自我介绍吗?”女人没有在意她的目光,微笑着说,“我是你的姐妹,布莱安娜·帕特里奇,我们拥有共同的血族之父,伊格纳茨·杜勒斯。”
听到最后那个名字,女吸血鬼骤然放松下来。
“我是梅琳达·克罗夫特。”
“我知道你,我最小的妹妹,你的杰出与优秀值得我们所有人感到骄傲。父亲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就让我来为你治疗伤口好了。”
布莱安娜取出一支铜管,将其中黑色的液体喂给她。
喝下了这些液体的梅琳达低低地惨叫了一声,随后手臂上的伤口就开始往外渗出黑色的血液。
就在她以为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被烧干前,所有的痛苦停止了。她敬畏地望着那逐渐开始愈合的伤口,“天啊,你……父亲是怎么做到的?”
布莱安娜朝她伸出一只手,用饱含艳羡与悲伤的语调缓缓地说,“因为我们的父亲不止是吸血鬼,更是炼金大师雷·霍普唯一的学徒。”
并不清楚雷·霍普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的梅琳达只是愣愣地点点头,抓住布莱安娜伸过来的手,从雪地里站起来。
“好了,我们走吧,父亲大概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布莱安娜整理了一下头发,“他急着要见我的这个孩子,那么我自然不能要他对我感到失望。”
对于两个女吸血鬼来说,这么短的一小段距离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热身运动。
房屋高大的阴影已经近在眼前,被链条束缚的少女忽然反应过来,猛地朝反方向跑去。
面对她的这一举动,布莱安娜只是拽了下链条的这头,少女就惨叫着捂住脖子,倒在雪地上,再没有逃跑的力气。
即使是旁观的梅琳达,也忍不住感受到一阵恶寒沿着脊柱往下蔓延——能让吸血鬼这么痛苦的只有银,她不敢想象那镣铐究竟是用怎样纯度的银铸造而成,戴在身上又是怎样可怕的触感。她只要看一眼这女孩惨叫求饶的模样,就绝对不想知道。
先前被银弹射中的手臂隐隐作痛,她忍不住开口说话,“你不是说父亲要见她吗?那么就别让她死了。”她看得出来,布莱安娜十分享受对这无力反抗的少女施虐。
被束缚的少女小小的身体落在雪地里,只要雪再下大一点,很快就能将她淹没。
布莱安娜笑嘻嘻地松开手,“还是你比较体贴,好了,我们准备进去吧。”
大厅仍旧是那副荒芜的模样。
梅琳达很难得想起自己身为人类时听过的传闻:韦伯斯特庄园和它数不清的传说,有鬼魂,有复仇的怨灵还有神秘的财宝。
她们走过曾经金碧辉煌的前厅,墙壁上染满褐色痕迹的人物肖像冷冷地注视着她们。
而被布莱安娜像牲畜一样牵着的少女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呻吟,仿佛痛苦到了极致。
来到二楼的宴会厅,布莱安娜站到一旁,梅琳达只能认命地替她推开这扇看似沉重的大门。
面对屋内浓重的血腥味,梅琳达皱了皱眉头,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獠牙伸出来——虽说猎食是吸血鬼的天性,可她在被变成吸血鬼的那一天就被教导了父亲厌恶这个。
如果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那么不如趁早去到阳光下化为灰烬。
宴会厅内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漂浮着的蜡烛。
空气沉闷而燥热,梅琳达在屋子正中央见到了她们的父亲,伊格纳茨·杜勒斯。
“梅琳达,看来你已经提前见到了你的姐妹,不用我再费心介绍了。”
绿眼睛的吸血鬼靠在奢华柔软的靠背椅上,脚底骨碌碌滚出一样东西。
梅琳达简单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浑身血液都被抽干的人类尸体,光是这段时间她就处理了十几个。
这具干尸的脸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如果卡尔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张因为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脸孔生前属于谁。
罗纳德,这张脸属于失踪已久的罗纳德。
“是的。”她恭敬地跪倒在他的脚边,“感谢您的恩典,拯救了我的性命。”
简单的寒暄过后,伊格纳茨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布莱安娜和希拉身上。
橄榄色皮肤的女吸血鬼款款向前,“父亲,我把您要的人带来了。去吧,乖孩子。”
梅琳达看着她解开少女浑身上下的束缚,将她推向了椅子上的英俊男人。
“父亲,请您不要立刻杀了她,”布莱安娜送了耸肩,“她还能给我提供许多乐子。”
少女不习惯般地眨了眨眼睛,对上伊格纳茨那仿佛永远挂着笑的面庞。
“希拉·韦伯斯特,请原谅我的粗暴。”他的语气十分温柔,“早在五十年前我就想拜访你们一家人了,但因为被其他琐事绊住了脚步,只能委托我心爱的孩子前行。看样子她很好地回报了你们一家人。本来我们是不会再见面的,可最近我对五十年前的一些事又产生了好奇心,所以不得不请你来一趟。”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头颅,将她整个人猛地拉近。
淡蓝色的瞳孔对上松绿色的,一瞬间无数看不见的触须刺探进她的思维。
“不要,不要——!”少女凄厉地惨叫起来,那叫声即使是吸血鬼听了都忍不住寒毛直竖。
伊格纳茨嘴唇动了一下,少女就安静下来。仔细看,她还在挣扎,只是再也发不出声音。
比起读取浅层次的记忆,伊格纳茨做的事要更加过分:他直接将自己的精神打入了少女的脑海,强制她回忆起自己从出生起的每一件事,哪怕是那些她被动接收的信息都会十分清晰。
庞大的信息量直接逼疯了这可怜的少女,她的大脑再无力承载这样多的回忆,没有找到自己想要东西的伊格纳茨强行支撑着她的精神世界,继续寻找有关破晓的信息。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阳就要升起,伊格纳茨才松开钳制着希拉的手。
被丢弃到一旁的少女两眼翻白,五官剧烈地扭曲着,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原来是这样。”
伊格纳茨捂住脸孔,放声大笑起来。
他知道了破晓那个最黑暗的秘密。
同一时刻的莫里森家,卡尔和埃德加在炉火边上说着话。
桌上堆满了这段时间收到的各类传单和报纸,冷掉的三明治——莫里森先生担心黛西醒来后肚子饿特意留下的——卡尔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最上面的那份宣传手册。
上面用夸张的字体描述了吸血鬼的罪恶行径:上到那个血腥的夜晚,下到某个老太太丢了她相依为命的猫,这些事情全都被推到了吸血鬼的头上。卡尔没忍住手指抵着嘴唇笑了起来,然后看到下面的几行小字,无外乎又是描述主教大人有多么仁慈,愿意向那些不信教的人提供圣水,使得他们在未来的某日能够幸免于难。
小镇早已不再安全,从前些日子男人们自发组建的巡逻部队和每家每户天黑后就紧闭的大门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