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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猫九挠挠头，非常诚实地招供了：“哈哈，不用太感动，送书是乌龟精提的，句子是表白墙搜的。”
“……”林珞之：果然帅不过三秒，“……那你自己干嘛了？”
猫九坦荡荡地一摊手：“骗……我是说请，请你把句子写到书上去是我想的啊。”
林珞之：“……”不用狡辩了我都听清楚了你刚刚想说的是骗吧是吧就是骗吧？！
“乌龟精说了，作为一名小说家，最骄傲的事就是看见自己的作品被展览、被仰望。”猫九大概是兴奋，脸红红的，一扬手愣是甩出了“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的气势，“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林珞之：“……”君临天下没有，什么叫耻度爆表倒是领会到了。展览就展览请不要把那些黑历史也扒出来啊喂！
“这个布展方式还是特地找乌龟精学的，我想想……他说什么来着？”猫九蹙着眉费劲儿地思索，“哦对！时代感！他说这是参考你们人界博物馆的布局，会有一种走在历史长河中的感觉。”
林珞之表示内心毫无波澜：哇——这还真是寓意丰富哦？追忆夕阳红之我走过的一生？？？
“呐，这里还有。”猫九又拽着他往前跑，可能是做了什么小动作吧，林珞之感觉脚下像是罩了一团雾，几乎和地面没有摩擦。猫九在一块巨大的画板前停下，上面还盖着块红绒布，猫九一边介绍“这是小妖们做的食物拼画”一边伸手扯了下来。
猫九：“……”
林珞之：“……”
除了带箭头的“九大人”和“王各巨巨”还勉强能辨认，其余那些自带马赛克的色块实在很抽象。
背景乐响起，似乎是《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
“呃……材料有限，技术有限，你不要介意……”猫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越说越小声。
“猫九。”林珞之却笑了，踮起脚在他鼻尖儿上亲了一下，“谢谢你做了这么多。”
“我……”猫九急急接口，话到嘴边还是临时换了一句，“林珞之，生日快乐。”
第66章 〇六六
猫九本来以为过完生日回来； 两人的关系没有突破性进展也该更进一步了。什么万分感动啊以身相许啊从而达到生命大和谐啊……他都这么表态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做点儿什么？
猫九藏着一点儿小心思暗搓搓地想。
然而事实证明立了flag就会被啪啪啪打脸，猫九刚恶补完一大堆理论知识； 还没来得及开始亲身实践； 这个唯一的实践对象就出状况了。
——从妖界回来以后林珞之就病了。
这还不是平常的病，如果是人界的普通症状就好办了； 买点药吃吃就行。难就难在病症，林珞之没感冒也没咳嗽； 只是持续发着低烧； 整个人蔫儿了吧唧的提不起精神； 整天窝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觉。
猫九一开始以为他只是累了，需要多睡睡补补觉，也没敢打扰他； 自己安安静静买了早餐，安安静静收拾完屋子，安安静静带上门出去上班。结果中午回来一看，桌上的豆浆包子还完全没动过； 都已经凉透了。
虽说猫九的打扫技能已经满点，但对做饭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他等外卖到了去唤林珞之起床，没想到叫了几次； 回答都是吃不下，不想起，这才惊觉不妙，顿时就慌了。
“你哪里不舒服吗？”猫九有些手足无措； 他想起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家长照顾小孩的场景，将侧脸贴到林珞之额头上去，没试出什么。猫九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又拿手背碰碰林珞之，再碰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判断正误。林珞之被他这副兵荒马乱的样子逗笑了，不过连笑也只是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朝床头柜那儿努努嘴提醒道：“体温计。”
“啊！对！要用体温计！”猫九恍然大悟，忙起身拿来了，帮他夹好之后又掖上被角，接着就一直将手搭在膝盖上，坐得笔直笔直地盯着他。
林珞之嘴唇都白了，但看到猫九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还是觉得有些太夸张，当年他自己一个人过的时候，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啊，最后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林珞之费劲地抬起另一只手，想去摸摸猫九的脑袋安抚一下，结果半路就被拦截了，猫九用手掌包着他的，眼睛里几乎要闪烁出泪花：“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林珞之一口气哽在胸口，险些儿没喘上来：“……”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演了啊喂。
“37。7℃……”五分钟时间到，猫九将温度计拿出来，对着灯光看水银柱走到的刻度。林珞之不甚在意地笑笑：“低烧而已，过会儿就自己退了。猫九，能帮我倒杯水吗？”
“啊，好。”猫九正不知道该做什么，忙不迭地领命去了。林珞之喝了水，又好说歹说被哄着吃了小半碗粥，好像做这些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似的，猫九一松手，他又泥鳅一样的滑进被子里，闭上了眼。
猫九坐在床边盯着，有点儿不知所措。作为神仙，他是不会有生病这种麻烦的，待一块儿这么久了，林珞之也没出现过什么大问题，导致他几乎要忘了人类是一种多么脆弱的生物。猫九咬着手指，照电视剧的范本，这时候就该呼天抢地送医院了，但林珞之坚持低烧只是个小毛病，不需要太紧张的，虽然在猫九看来，他已经虚弱到能哼哼就不想说话的地步。
“……”猫九拗不过他，又想不出办法，空有一身力气没地儿使。林珞之很快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太安稳，眉毛还时不时地蹙一下，像是在经历什么噩梦。猫九拿手轻轻碰了一下他明显发青的黑眼圈，叹口气，起身去阳台拨通了一个号码。
卫营接到猫九电话的时候觉得相当惊奇，要知道，和那个人类无关的事情他基本上是不管的，结果还真被猜中了。
卫营忍不住隔空翻了个白眼。
只是……这描述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儿？卫营捏着下巴沉吟片刻，在猫九拼命催促他快说话的时候突然问道：“你们这两天有没有去什么地方？”
“啊。”猫九应了一声，开始掰着指头数，“去X市拍照片……超市……家里……哦对，我带他去妖界过生日，还有……”
卫营听到最后一句，也不等什么还有不还有的了，一口气哽在喉咙里险些没上来：“你怕不是个傻子吧？你竟然带他去妖界过生日？！”
猫九莫名被骂，很是不服气：“不行吗？这也有错？”
“你给他过生日当然没错，你带他去妖界过生日那就有毛病了。”卫营背着手在娲皇宫里踱来踱去，要不是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他简直想当面翻白眼让猫九体会体会，“他是个人耶，跟你待一起再怎么久也只是个凡人之躯，别说你没护着他，就算你可劲儿熏陶他也适应不了妖气。”
“这，这样吗……”猫九还真没想到这一层，说话瞬间底气不足起来，声音都跟着低下去了。
“你是暂时性失忆，不至于连常识也丢了吧？更何况现在已经找回记忆了。”卫营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觉得要被气到肝疼了，“你就是做事不经过脑子，你再这么玩儿，别说区区一个人类了，铁打的神仙都能被你给弄死。”
猫九听他说得这么严重，顿时更加心慌，也顾不上再摆什么谱了，着急地问道：“那我该怎么救他？你一定知道要怎么救他的对吧？”
卫营没好气地瞎逼逼：“那你估计得给他找个大仙儿。”
“……啊？”猫九显然没想过这个解决方案，愣了一下。
“不行不行，要真找个大仙儿……估计能把你也给收了。”卫营哔哔上瘾，捏着下巴开始认真分析起这个可能性，“你现在虽然在天界挂了职，但本质上还是个半吊子神仙，最近又去妖界待了那么久，身上的妖气肯定是藏不住的。”
猫九表示不服：“大仙儿又怎么样？我并没有那么弱好吗。”
“别太骄傲，猫九。”卫营严肃道，绕着绕着差点自己都信了，“你要知道，就你家铲屎的这情况，一般的大仙儿可没辙，能对付得了的大仙儿要搞定你也是绰绰有余的。”
对手戏演得太逼真，猫九很快就跟进到情景中：“那……那我要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一直这样吧？”
卫营深沉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猫九感觉心跳没来由地加速，有一种电视剧大结局即将要揭露卧底的紧张感。
“——带他来天界吧。”卫营又沉默三秒，才说出这句话，其意味之悠长仿佛终于一锤定音，尘埃落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