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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是周辉的转世?”听姜夙兴讲完后,顾白棠这般问了一句。
姜夙兴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师父这个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他看了一眼顾白棠的神色,顿了一会儿,才道:“我的意思是,这些事听起来太荒唐了不是吗?没有证据,没有证人,不过是他空口一说罢了。”
“可是……”顾白棠的眼睛睁地大大的,声若梦呓,“只有这样,才解释得了,师父他对我的态度不是吗?……这些年来,我一直觉得,他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而且你和你师父,不是也在「生灵演示」里看到了……周辉他,和我长的很像吗?”
见他这个样子,姜夙兴站起身来,走到顾白棠跟前蹲下,手握住顾白棠冰凉刺骨的双手,抬起头望着他。
“你和周辉的面貌并不相识,但的确在某一些神态上,让我看着有几分熟悉。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何况三百年的时间,周辉的魂即使转世,也早就是另外一个人了。依我看,这事就是邬丛莲故布疑阵,他知道我的厉害,怕我追查出周辉的下落。所以在我面前故弄玄虚,让我不敢下手去查。”
“可是,师父他的确很会炼魂。你说会不会是他当年把周辉的魂扣下来,再送去转世轮回,然后……然后三百年后变成了我……”顾白棠越说越玄,自己开始想很多。
姜夙兴扶正他的头,让两人的目光紧紧粘合在一起。用一种十分坚定,而又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顾白棠,你必须记住,你是顾白棠。你跟周辉,没有任何关系,跟魔王之种,更没有任何关系。你听到了吗?”
顾白棠望着他,一双黑色的大眼睛空洞而吓人:“你这样说,是你真的相信我不是周辉,还是只是你也在自欺欺人?如果我真的是周辉,我身上有魔王之种,到将来的某一天,你是否会对我执剑相向?”
姜夙兴怔然,一笑,道:“白棠哥,你傻了。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你我不会走到那一天的。”
顾白棠道:“你把这些都告诉我,就不怕师伯他们怪罪你吗?”
姜夙兴将脸颊贴在顾白棠的手背上,道:“在我看来,这些东西都是外在的。我不希望你我之间有任何隔阂。况且这个事情太大,如果我这时候欺瞒了你,将来也难免会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这一个。我不想费那个脑子去对你撒谎,因为我早已下定了决心要与你共度一生,与你顾白棠共度一生。我早已与你融为一体,你的过去我全盘接纳,未来若有风雨,你我当一力承担。”
这一番表白,可谓淋漓尽致,顾白棠即使再有任何担忧和烦恼,此刻也只剩下满腔柔情。
“那你……就不怕我承受不住,不怕我出问题吗?”顾白棠又问道。
姜夙兴弯起唇角,望向顾白棠的目光如火如朝阳,流光溢彩,令人目眩。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我相信你能承受得住,也相信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出问题。”
顾白棠终于笑了,“你还真是迷之自信。”
却将手掌轻轻落在姜夙兴的肩膀上,轻轻抚摸那柔顺而滑下来的头发。
“这些日子我都没来看你一眼,可曾怨我?”
“怨。”姜夙兴直接地说道,眉眼娇嗔,却是唇角含笑:“我听人说,不仅没来看,连问也不曾问过我一句。”
顾白棠用拇指轻抚姜夙兴唇角的笑,道:“你怨我是应该的。”
“可是我知道你并非心里不想我,你只是在跟师伯他们置气。”姜夙兴握住顾白棠的手,柔声道:“邬师伯纵有万般不是,好歹是养育你十三年的师父。你身为他唯一的弟子,却没能见上他临终一面,连他死的真相都不能得知。若我是你,我也会坐在那里,十五天不说一句话。”
顾白棠听了,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轻声道:“姜夙兴,你这般善解人意,让我如何是好?”
姜夙兴问:“我说得不对?”
顾白棠笑,有几分释然,“非也,你说的全都对。我……我不善言辞,说的不如你好。但是我心里怨恨师伯他们是真,我想你、担忧你,也是真。”
姜夙兴俯在他膝上,“不善言辞就不说,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顾白棠仰起头长叹了一声,沉重而又悠长,仿佛把这些天来的一切,尽数都散在这一声叹息里。
片刻后姜夙兴抬头去看,顾白棠歪着头靠在椅子上,竟就这般姿势松散地睡着了。
顾白棠作为一个金丹中期修士,睡眠已经是少之又少。即使休憩,也是端端正正地坐着或躺着,姿势标准,僵硬地像一尊雕像。
他此刻能这般睡着,一是对姜夙兴全无戒备,二来,也是这些天来,诸多的事情让他实在疲累至极。
姜夙兴十分心疼,想让他就这样睡去。可是眼下顾白棠尚未洗漱,浑身上下脏兮兮地跟一个乞丐差不多。而且这么睡着对脖子也不好。
纠结了一番,姜夙兴还是伸手将他推醒。
“白棠哥,你倒是先去沐浴啊。”
顾白棠微微睁开眼来,又闭上,声音囫囵地,仿佛已经进入了梦境。
“小醒,我好累,你让我睡会儿……”
姜夙兴立时眼眶红了。
前世,顾白棠只在十五岁之前喊他小醒。到了后来,都是直呼其名了。他曾开过一句玩笑话,道他一直等着顾白棠再叫他一声乳名。
谁曾想他等这一声小醒,竟等了两生两世。
好一会儿不见动静,顾白棠又睁开眼,恍惚间见眼前的人泪眼朦胧。便笑叹一声,挣扎着坐起身来。
“你哭什么?我去洗便是了。瞧你,我偶尔懒一把你就哭了,还说什么做好了准备要与我共度一生。你别看我这样,我这人其实小毛病很多的……”
姜夙兴将仍在说着话的顾白棠推到屏风后,那后面是一个装满了温水的木桶,自己则退到外面来,去准备给顾白棠换洗的衣服。
他去前面御膳房找大哥姜昼眠,要了一套全新的干净的衣裳,又去取了中衣与外袍。
回来时,只听里面水声潺潺,看来顾白棠在听话的沐浴。姜夙兴嘴角禁不住上扬,他特意朝屏风望了一眼。
大概刚好这个方向,月光从那个方向照进来,那深蓝色的屏风上正投下一道清晰的人影。
姜夙兴脸一红,随后就走过去拉上了帘子。
当是听到声音,里面传出喊声,“夙兴?”
姜夙兴应了一声。
顾白棠问道,“你去哪儿了?”
“去给你取衣服了,放在屏风后,你洗好了就用吧。”说完后姜夙兴便转身走了出去,好一会儿又才回来。
“你又去作甚?”顾白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满。
姜夙兴道:“去找茶叶。”
顾白棠便问:“找到了么?”
姜夙兴答:“嗯,找到了。”
顾白棠又问:“可还要找别的什么物件?”
姜夙兴答:“不找了,茶都泡好了。”
顾白棠便道:“那就留在那里,别动,等我。”
姜夙兴掩嘴而笑,扶椅而坐。
第34章 不忘初心
这夜,两人宿在雅芳斋。
月华当空,夜色寂静。
顾白棠沐浴出来,走出两步,不闻人声。
“夙兴?”他轻声喊道,不见应答。
步入内堂,床前一盏红烛已快燃尽了。
软榻上斜靠着一个人影,隔着珠帘玉碎,那身形像极了邬丛莲。顾白棠心中一顿,慢慢掀开那帘子,果然那软榻上的人其实是姜夙兴。
顾白棠微微叹了一口气,怔愣在原地。
突然遭此变故,让他一时难以适应。即便是现在,他也仍旧觉得这就像是一场噩梦。可是他又清醒的知道,这不是梦。师父去了,没有留给他只言片语。
其实细细想来,这些天来他难以接受的,并不是师父突然去了这个事情。而是师父去了,他却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连师父是怎么死的、为何而死,全部都要被人刻意隐瞒。
灵堂也不给设,连个正式的仪式都没有。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执法宫的长老名册上已经将师父给除名。包括玉鼎宫书香阁里、古剑书阁的人物志——一切有关邬丛莲的资料竟都被尽数销毁了!
一夕之间,仿佛就将邬丛莲这个人彻底从西城的历史上抹去了。
长老们欲盖弥彰,遮遮掩掩。顾白棠心里一直憋着一口郁气,无处发泄,也不想发泄。他一直压抑着,克制着,看着周围的人因为自己这样而难受不好过,自己便仿佛有了一种发泄的渠道。
通过折磨自己,来折磨他人;通过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