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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桐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激动地说：“是墨伽华吗？他来了吗？”
“墨伽华？没听说过。”看押人员单手打开监牢的门。
凌飞桐眨眨眼，说：“是楚墨，他现在叫楚墨。”
看押人员有点嘲讽的笑了一声，打量着凌飞桐，目光落在他肚子上面，说：“你一个挺着肚子的隐雌，还想着能和那位楚墨殿下发生点儿什么吗？你估计还不知道，外面都快传疯了，他要和凌家的那位圣主结婚了——哦不，他们应该叫做复婚吧。”
凌飞桐的身体僵住了。
凌家的那位圣主？
复婚？
传疯了？
他大脑一片嗡鸣，像是有一百只苍蝇同时在叫似的。
“他可不是你能觊觎的人，不过我看你的姿色也不差，尤其是你这腰身，可真是够勾人的。”看押人员勾着唇挺猥琐地笑着，说：“看你这样，你肚子里那玩意儿的生父恐怕也不在了，这么早就怀孕了，你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儿，要不然你考虑考虑我？”
凌飞桐不知道他是怎么跟着这个看押人员走出去的，也没听进去这个人说了什么。
这个看押人员见凌飞桐恍恍惚惚，也不回他话，有些不屑地收住话头——这小子，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直到凌飞桐见到墨兰斯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凌飞桐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墨兰斯，没有坐下来，他面无表情说道：“我要见墨伽华。”
墨兰斯脸上有几分疲惫之色，他的视线落在凌飞桐肚子上，停留了几秒钟，摆了摆手说：“你先坐下来吧。”
凌飞桐依言坐下，隔着一块无形无色的精神波阻隔墙，他和墨兰斯面对面坐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墨兰斯如此正式的交流。
墨兰斯问道：“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只要我知道的，也会对你说实话。”
“在墨伽华的记忆之中，我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杀了墨伽南的仇人？还是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墨兰斯挺复杂地看着凌飞桐，道：“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特别聪明的人，现在看来，我还是低看你了。”
在这种环境之下，竟然还能如此冷静地条分缕析，也真是难为了凌飞桐，这可绝对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凌飞桐淡道：“我是没办法了，如果你每天都被关在房间里面，什么都做不了，你也会忍不住瞎琢磨的。”
墨兰斯听出了其中的怨气。
凌飞桐接着道：“其实我给你说这些挺没用的，如果不是你非要强行复活一个本就该死的人，墨伽华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说白了，我得恨死你才对。”
“那你就恨我吧。”墨兰斯说：“别怪墨伽华。他现在已经不记得你，而是他自从见到了凌家的另一位治愈者之后，便把他当成了两个孩子的母父。”
凌飞桐一怔，手脚冰凉。
他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无非是墨伽华突然对墨伽南特上心，把他当成了个坏人。
没想到，他倒是不受一点委屈，自己的媳妇儿还在牢房里面蹲着，他就给自己脑补了一个更厉害的媳妇儿。
这很可以。
凌飞桐说：“所以说，外面传言他要结婚的事情，是真的吗？”
墨兰斯说：“半真半假吧。墨伽华的确对他很上心，大宝和小宝……”
墨兰斯顿了一顿，有些不忍看凌飞桐的眼睛，说：“他们似乎也把那个人当成他们的生母了。”
“可你们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假的！”凌飞桐突然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握双拳吼道：“你们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他？你们想让我付出我的所有却没有一点收获，你们连我的丈夫和孩子都给夺走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墨兰斯也站了起来，他眼睛有些红，道：“楚家开出了一个保住你性命的条件，他们要了凌家最顶级的一位治愈者，而作为交换，你父亲要求包括楚煜在内的所有知情人，都发誓不能将你的存在告诉墨伽华。”
“我父亲？”凌飞桐晃了晃身体，道：“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因为墨伽华在寻找杀害墨伽南的凶手，你父亲猜想，若是他知道那个人是你，绝不会放过你。”墨兰斯深吸口气，将眼眶内的热气压了下来。
□作者闲话：感谢汪汪天使亲亲的苹果，虐点低的宝宝们，明天再看就好啦～
第286章
墨兰斯看着摇摇欲坠的凌飞桐，哑声说道：“墨伽南将他的精神领域毫无保留地传承给了墨伽华，通过我对墨伽华的询问和观察，墨伽南大概将一套编制好的记忆强硬地塞给了他。”
凌飞桐震惊地说：“精神领域怎么可能给另一个人？”
这他妈简直神操作，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墨兰斯摇摇头，道：“南南说过，这是混血双生子之间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这么多年，也只有他获得了传承。他将自己属于‘鲛人’的那一半基因送给了墨伽华，所以现在，墨伽华是纯血，他也会成为鲛人帝国上万年的历史上，第一位同时兼战士和治愈者的强者。”
凌飞桐不知道他是该为这种逆天的传承感到震撼，还是要为墨伽华俨然已经忘了他并且爱上其他人这件事情，而为自己感到悲哀。
他站了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什么了？，，墨兰斯说：“是个纯血统的人类。”
凌飞桐微讽地勾了勾唇。
如果不是人类，恐怕楚家对他，就不会是这种态度了吧？
不过，人类倒是挺好的，至少他不用想方设法地防止楚家和他抢孩子了，他也抢不过楚家到了鲛人帝国，他其实比在红河星域单打独斗的时候，更加孤单害怕，因为这里处处都是可以压制他的强者和家族。
“坦白说，我倒是认为你父亲的要求，非常合适。”墨兰斯叹了口气，说：“墨伽华若是知道了你的存在，你的孩子无论是什么基因，他都绝对会将孩子抱走，至于你——你该了解他，他不会是个心软之人，他的眼中你是个陌生人，他已经有了新的爱人，他只会把你送得远远地的，不让你有任何机会威胁到他的爱人。”
凌飞桐都快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墨伽华的确是这样的人，但是他的位置，竟然已经变成了个能妨碍到他的家伙，这他妈听起来多么可笑？
“所以我就活该成这样？”凌飞桐往前走了一步，他抬起手按着那层看不见但摸得到的精神波壁障墙，死死瞪着墨兰斯，道：“所以我他妈就活该？你们设想的可真好啊，我为他生了两个纯血的孩子，一个治愈者，一个战士，我弄死了墨伽南，替他解决了他最大的威胁，他获得了纯血和治愈者的精神领域，而你——他恐怕也忘了你对他做的那些事情吧？”
墨兰斯垂下了头，他挺惭愧的。
“我却成了个见不得光的人，对不对？你们一家人皆大欢喜，还他妈搞到一个顶级治愈者，可我呢？”凌飞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全身都在发抖，他觉得他的心脏都在滴血。
“我失去了两个孩子，我还失去了我的爱人，我以前就见不得光，从今以后依然见不得光，我身上背负着刺杀治愈者的罪名，我这辈子都会遭人唾弃，我第三个孩子，从他还没有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没有父亲了——他没有父亲了啊，你们怎么忍心？”
两颗浸染着血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掉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了两声轻微的脆响——“啪嗒”。
墨兰斯低头看到了两粒红色的珠子。
珠子是透明的红色，光泽很亮，看起来比上好的红宝石还要美丽几分。
但是他却有些想哭。
鲛人泣珠。
听上去很唯美，可若非痛苦到了极点，已经无法通过别的方式将心里的苦闷发泄出来，又怎么可能非要让心头之血流入体外？
墨兰斯曾经还问过楚煜，鲛人泣珠的这个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楚煜说，鲛人的泪腺并不发达，所以他们很少哭泣。
可若是伤心到了极点，流出来的眼泪，就是从心里滴出来的血，在遇到空气之后就迅速凝结成珠子，成为他伤心欲绝的见证。
这种泪珠大多都是淡粉色的透明，也有那么几个鲛人，大概是心里太苦了，所以泪珠的颜色，会变得浓重。
血红色的泪珠，就是心头的血，这无论在什么市场上，都能卖出最为昂贵的价格——因为太过稀少了。
墨兰斯心头是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