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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床边，把水递给花折。
花折瞧着暗空雪，接过喝下，喝完了又瞧着他。
“还难受？”暗空雪伸手要回了杯子，开口道。
花折下意的摇头，可立即又困惑，脑中立即浮现了一些印象，昨天和暗空魂喝酒，说到风牡丹的事，然后答应他画像的事，然后好像去了忘尘室，然后呢？断片了？
花折微微皱眉，看向没再作声的暗空雪，他也正看向自己，神情平淡，一点儿都瞧不出异样。
花折支唔的开口：“天尊……我……昨晩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或者你把我怎么样？”花折将被子往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上拉了拉，挡住暗空雪直直的视线。
“昨天你喝醉了，夜晚一直喊热，我帮你把衣服脱了下来，”暗空雪淡淡的道，“我们没怎样。”
花折哦了一声，推了被子就要下床，暗空雪也站了起来，他到床头木架上取了花折的衣服递给花折道：“洗过了，穿上吧，别着凉了。”
屋外飘着雪，花折看着干净的衣服和屋子中央烧得暖暖的火炉，想说感谢又说不出口，他伸手接了衣服穿上，然后找腰封没找着，暗空雪走过来，腰封原来在他手里，花折伸手过去拿，暗空雪道：“我帮你。”
花折嘿嘿笑道：“这怎么好意思？”手臂却很好意思的抬了起来。
暗空雪走近，双手环上花折的腰，花折等着他把腰带从后面环至前面来，暗空雪却两臂一紧，花折冷不防地跌进他怀中，暗空雪埋首在他颈间……不动了。
花折怔住了，这是一大早要亲热一番么？忽然间，他竟有些心驰神往起来。
许久，花折清醒了一些，动了动问道：“我昨天喝醉后是不是说了什么？”
暗空雪放开花折，低头系着腰封，淡声道：“没有。”
“哦。”那就好，没说糊话就行。
腰带系好了，暗空雪像是要走开，花折脱口喊住了他，“天尊。”
暗空雪站在床边，目光看向花折，没有作声，似乎在等着花折开口。
花折对着他，支吾了半晌，一咬牙说道：“以后你抱我亲我都没关系，我会乖乖的待在北寒宫两年的。”
花折说完偏头看向窗外，脸上还破天荒的有些发烫。
空气安静了许久，暗空雪低沉的声音传来：“好。”
花折偏过头来时，暗空雪已经回身走开，他走到火炉旁时，又回头向花折看了过去，道：“昨日，魂按照你手绘的人像，派人抓住了那名男子。”
“嗯？”他还真绘了那男子头像？这么快就抓住了？暗空魂动作还真快。
“我想去看看。”花折道。
暗空雪听了，点头嗯了一声，折去箱柜那头，拿了东西再走了回来。花折怔了一怔，才看了清楚，他手上……好像是一件雪白色披风。
“试试。”暗空雪说着，就把披风展开来。
花折有些愣怔的看着，他从来没披过这玩意儿。
“外面寒风刮人，你身子还没恢复，穿上这个挡挡。”暗空雪近前一步，把那件披风围到花折身上。
花折笔直的站着，任他帮忙把系带打好……
“有点儿长，以后给你重新买一件。”他弄好后，看了一下说道。
花折低头看了看，都到脚踝了，确实有点长，这披风应该是暗空雪的，话说他这副身子比暗空雪矮不了多少，怎么披风大了这么多？
花折一抬头，对上暗空雪的目光，暗空雪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道：“你不仅个头比我矮许多，身子也削瘦许多，这披风穿着自然有些大。”
“哪有矮很多？”花折瞅了瞅暗空雪，撇嘴道，“只是矮半个头而已。”
暗空雪抿了抿唇道：“走吧。”
花折问道：“天尊也去？”
“嗯。”暗空雪点头。
*
花折与暗空雪一同来到寂冷宫的惜言殿，刚进门，花折就看见好几个人整齐的朝大门跪成一排，除了暗空寂，风牡丹，花折意外的发现还有东国的太监副总管李公公！
花折再往旁一看，果然看见了风木寻，这个李公公就是从小伺候风木寻长大的太监李世，李世对风木寻可谓忠心耿耿，而且聪明机智，行事果断且低调，他怎么会被抓来？
花折见风木寻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笑道：“这不是风公子么？”
风木寻道：“你怎么在这儿？”
花折挑眉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你皇姑母跟你的贴身太监好上了，我就不能来看看究竟？哦不对，他不是太监，他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竟没发现？”
风木寻怒目瞪着跪在地上的李世道：“亏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玷污皇姑母的清白！”
花折环臂道：“这种事都是你情我愿的，谈不上玷污吧。”
风牡丹跪在地上泪目涟涟，李世抬头道：“这不关长公主的事，是我一直爱慕着长公主，那日我在她的茶中下了药，她被迷了心窍才……你们杀了我吧，是我对不起长公主和太子殿下。”
暗空魂站在一边未语，风牡丹哭着道：“天尊，牡丹是真心喜欢阿寂的，牡丹自知自己这副身子已不清白，配不上阿寂，不该答应嫁与他，可是牡丹控制不住自己，阿寂，对不起……”风牡丹掩面哭泣起来。
暗空寂紧握着风牡丹的手，他转过头看向暗空雪道：“大哥，我是真心喜欢牡丹的，不管她是不是清白之身，我只知道她喜欢我就够了，我想和她在一起，求大哥成全。”
花折没想到固执古板的暗空寂用起情来竟如此之深，这倒让他刮目相看了。
暗空雪一如往常的平静面容道：“既是两情相悦，在一起就是了，不必跪着，起来吧。”
“谢大哥。”
“谢天尊。”
风牡丹磕了头，暗空寂扶着风牡丹一起站了起来。
暗空雪继续道：“至于李世，太子殿下发落吧。”
“谢天尊。”
风木寻揪起李世的后衣领，怒声道：“你竟敢在皇姑母的茶里下药，好大的狗胆！看我今天不剁了你！”
“等等。”暗空魂走到暗空雪跟前道：“昨晚我在三魂宫亲自审问了李世，他是为了二嫂才去做的太监，后来买通了官员才没成为真正的太监，他为二嫂的事内疚了整整九年，他知道二嫂的心上人一直都是二哥，这些年便一直想办法让她见到二哥，他是斗皇，完全有能力逃得过我手下的几个斗士，但他没有逃，我想他早就知错了，我相信二嫂也没在怪他吧。”
风牡丹含泪看了李世一眼，点了点头。
暗空魂继续道：“所以大哥，放了他吧。”
暗空雪看向风木寻，“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花折看了暗空魂一眼，走近风木寻道：“风木寻，李公公为人怎样你应该是知道的，他对你一直都是忠心不二，你舍得杀他？”
风木寻嘴角抖了抖，将李世扔于地上道：“我不杀你，但我也不会留你在身边，滚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李世被摔了个跟头，他低着头从地上站起来，向暗空魂鞠了一躬：“谢廉王。”又走到暗空雪跟前鞠躬道：“谢天尊。”然后脱下官帽，走到风木寻跟前，跪了下来，将官帽放在风木寻脚下，低身拜了三拜，站起身道：“殿下保重。”
李世走出惜言殿，风木寻脸色很难看，他踢飞了脚下的帽子，闷闷道：“没用的东西！”
花折见暗空魂一直看着殿外，胳膊肘碰了一下他道：“想追上去的话就去吧。”
暗空魂收回目光低头道：“我才没有。”
花折笑了笑，风木寻走到花折跟前，道：“你的脸怎么了？”语气中竟然带了一丝关切。
花折有些受宠若惊，“你之前不是一直都看不惯我么？怎么，现在又关心我啦？”
风木寻低头道：“苏公子之前为了救我而中了我的死魂刀，如今苏公子被天尊救回了，我自然是高兴的，也很感谢苏公子。”
花折听了甚是欣慰，“这种话放在心里就是了，说出来多不好意思。”
风木寻点头，“那你的脸裹成这样，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风木寻伸手摸向他的脸，暗空雪拉过花折道：“已经无碍了，劳烦太子挂心了。”
花折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撞在暗空雪身上，他站稳脚步道：“放心吧，我的脸没事。”
风木寻收回手，朝暗空雪拱手道：“谢天尊救了苏公子，告辞。”
风木寻看了花折一眼，退了出去，暗空寂道：“苏公子，以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花折看到暗空寂对他态度如此谦逊，想到七年前种种，忽然捂着肚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