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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32
程思给姬息倒了杯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逡巡了片刻，说道：“喝吧，你刚刚到现在一点水都没喝过。”
姬息接过水杯，修长的手指捏着杯身，指尖不由自主用力。一道浅浅的内凹痕迹出现在杯子上，她像是没有注意，视线看向病房里的一角，“嗯。”
“刚刚那个女人你认得么。”程思从旁边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来，淡淡地看着她。
“…”姬息没有说话，她的眸子垂下来，视线落在水杯里。睫毛顺着杯子里的水波晃荡而一颤一颤，她仰头喝了一口水，白炽灯打落在她的脖子上，仿佛晕出了一层流溢的光芒，晶莹得仿若羊脂玉。
楠一在座位上听着她们的对话，不耐烦地撇撇嘴，直接出声：“哎呀，你们就别打哑谜了，这么搞累不累！姬息，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南刚才那表现明显就认得你嘛，你要是知道点什么就说出来，大家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蚱蜢，一个掉了其余的都讨不了好。”他拍了拍膝盖，胳膊肘捅捅方韦的手臂，“你说是不是。”
方韦冷静的目光落在姬息身上，看了几秒后，才不急不缓地说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们也不会逼你，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还是请你告诉我们，这样我们也好心中有数。”
程思冷眼旁观这一切。她看着姬息捏杯子的手力道越来越大，清楚她是在做心里挣扎，看着她眉目间逐渐动摇的样子，心下突然有点不忍。
“算了，既然她不想说，我们也别逼她了。”程思站起来俯身拿走她手里的杯子，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她没有看姬息，直接走到楠一和方韦的面前，淡淡道：“我在这里陪她，你们先去外面探探情况。”
楠一道：“也好，老子坐这里都要开始进行光合作用了，这胳膊也酸，腰也酸，背也酸，哪哪都不得劲。要是搁以前，我老早找个老中医给我松松骨了。”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撇到方韦身上，顿时一亮，“唉小韦子，你会不会松骨啊？”
小韦子幽幽地盯着他，说：“松骨我不确定，但把骨头全部拿出来还是做得到的。”
楠一闻言脖子一缩，立马哥俩好的搂着他的脖子打哈哈：“我开玩笑的哈哈哈，小韦子你可真逗，平时看你正儿八经的，原来还有颗幽默的心，走走走，咱们去外头逛逛。”
楠一向程思她们挥了挥手，就拉着方韦出去了。
等他们的脚步声听不见后，姬息抬头看向程思，视线冰冷，“他们不可信。”
程思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摇摇头，转头盯着半开的门，说：“我知道，但是现在还有事情要他们做。”
姬息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后，她道：“南是我父亲在外面的女人。”
☆、第三十四章
34
她眉头挑了下，视线移向窗外，“这件事算起来是个家庭丑闻，不过真要说出来也没什么。我母亲和父亲是商业婚姻，结婚后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我是他们迫于家族的压力下生出来的，从小跟在爷爷身边。因为从小不怎么见他们，所以感情自然也很淡，嗯，有时候我挺庆幸这样子的。母亲和父亲虽然感情上不和，但在外人眼里还是非常恩爱的一对，直到有一天，父亲突然暴毙，他在小三的床上被发现，爷爷虽然不喜欢他，但毕竟是自己的血肉，所以下令彻查。”
姬息说到这，眉头皱了皱，眸子里流泻出疑惑的光芒来。
“但是很奇怪，爷爷最后没有查下去。就在查到了父亲身边有南的存在后，爷爷突然让所有调查的人停手，并且销毁了当时一切资料。”
程思在边上听着也很奇怪，只感觉自己半只脚踏进了深坑里，“为什么？既然查到南的存在，就说明她的嫌疑很大，按道理来讲，应该先排除她的嫌疑。”
姬息赞同的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当时爷爷的举动让所有人都迷惑，我作为父亲的女儿，虽然对他谈不上感情，但毕竟是他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我私底下去查了查。”
她转过头盯着程思，目光很平静。
“我的身份太惹眼，于是请了私家侦探去调查，最后他们给我的结果是，南的银行账户上每个月都有一个特定账户打来20万，并且经常有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进出她的公寓。那个公寓是当地有名的包养公寓，因为安保做得好，几乎所有地方上有头有脸要包养二奶的人都去那里买房子。”
隐藏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程思的面上也显出了然的神色，她走到门口把门关好，又走回来沉沉盯着她，“所以你得出的答案是南是你父亲的情人？”
姬息点点头，“我除了这个想不到别的，那家公寓的安保做得实在是太好了，我请的私家侦探没有办法继续调查，所以我就和他们解除了合同。之后几天，我去在那个公寓里买了套房子。”
程思突然插嘴，“这些动作，你的爷爷不知道么，他肯定能猜到你会自己查吧。”
姬息脸上的疑惑更重，“我不清楚，爷爷他，好像没时间理我，他那时候很忙，我好长时间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打电话管家也说他在忙。”
程思暗暗把这些记下来，说：“你继续讲。”
姬息：“我成功进入了那片公寓，甚至成功把南约到自己家里。我问她父亲的死她知道多少，但她的态度很奇怪，好像对我这个问题感到不屑一顾甚至是憎恶。她那时候直接把我给她的茶杯砸在地上，整个人疯了似的的跑到浴室里。然后洗澡…”
“洗澡？你的父亲是不是对她进行了某些强…”程思话说了一半，她相信接下来的一半姬息一定听得懂，“南的行为已经有些病态了，洗澡在正常人的心里算是很特殊的事情，一般来讲只有在亲密的人家里才会洗澡，而南仅仅是听到你的问题就做出这些的话……说明你的父亲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事或者她内心有什么隐疾。”
姬息坐到床边给又给自己倒了点水，此时水壶里的水就只留下了一层底。
她浅浅抿了几口，右手撩开额前的发丝，斟酌了几下才继续讲：“父亲对她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找的私家侦探给我的资料里并没有这个。我只能告诉你，她那次洗澡洗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洗完出来时就围着我的浴袍，我那时候有点生气，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听到她话语里的反感，程思到觉得有趣，“那浴袍你穿过么。她那时候肯定没带换洗衣物，穿你浴袍肯定也是无奈之举。”
姬息‘哼’了一声。像想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连连摇头，“不不不，她当时出来和换了个人一样，整个人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骚/气，她甚至还想来勾引我，简直搞不懂她脑子里装了点什么东西。她说父亲是她杀的，但我知道不可能，我父亲死的那天，她在t市而我父亲在a市，两者光是坐飞机就要做10几个小时。”
程思：“那些法医没给你的父亲做鉴定么？南又为什么这么说，她就不怕引火上身？”
姬息把手里的水喝光，恨恨地把空杯子扔进垃圾桶，“谁晓得，法医给出的答案是心源性猝死，就是突发性心肌缺血，但是我父亲生前并没有心脏病史，这肯定是谋杀。而且现场很干净，除了那个小三和我父亲的指纹，其他什么痕迹都没有，这可能么？那个小三亲自去做的笔录，她很喜欢邀请朋友来家里玩，但现场却什么多余的痕迹也没。”
“我觉得南有神经病，她那个时候突然亲我，一点征兆都没有。她告诉我，如果和她变成一体，她就告诉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一塌糊涂，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她。”姬息的精神很激动，她忿忿拍了几下床板，原先的冷静在此刻丝毫不见。
程思眼看着她肩膀上的伤口要裂开来，连忙伸手按住她，“你别激动，现在你身上有伤，小心伤口又裂开来。南这样做是不是故意的，你好好想想你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吸引她。”
姬息怔愣了一下，摇摇头。
“那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我自认身上没什么能吸引她。只是她之后一直阴魂不散，不管我在哪里、在做什么，她都有办法让我想起她来。”姬息厌恶地拧着眉，语气冰冷中带着无奈，“我以为这个世界变了，我再也看不见她的，没想到…”没想到她们还是遇见了。
***
…1楼的走廊上，南嘴角扬起，心情很好地走在路上。
身后一名黑衣男子咧了咧嘴巴，露出阴森地笑容，语气里却又染着谄媚，“南大人，属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