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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林一愣,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他抿起唇,垂在身侧的两手缓缓攥紧。
——以后结婚了你丈夫也不是好东西吗?
“小小年纪这么偏激,也就我脾气好,愿意让着你,你这话要是在别的Alpha面前讲,人家早发火……”雷哲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到诺林眼眶红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无声无息地涌上了一层水光,少年紧紧咬着下唇,柔软的嘴唇近乎漫出血色。
他突然手足无措起来,怎么回事?刚刚还笑着和我闹呢,怎么突然就要哭了?我说错话了吗?没有啊?
雷哲伸手去碰他肩膀,低声问:“不是,怎么了?你突然哭什——”
“你懂什么啊!”
诺林带着哭腔崩溃喊道,“啪”的声狠狠把雷哲的手拍开,他红着眼眶偏过头吸了吸鼻子,低下头闭了闭眼睛,没再看雷哲一眼,转身进屋了。
雷哲清晰地看到诺林转身那刻从他眼角滑落的泪水,一下子懵了,完全搞不懂到底怎么弄的。见诺林边走边抬手摸着眼泪,他惴惴不安的同时无法抑制地觉得委屈。
明明是他先开始闹腾的好不好?我刚才一句可重话都没有,嘟囔了两句他就要哭,这是什么史诗级玻璃心?
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吧!
一整个晚上诺林陷在沉默中,雷哲说的那些他也明白并没有错,真正让他颤抖的,是那句雷哲随口而出的无心之言。
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和婚姻有关的一切在诺林这里成为了禁区,每被提起一次都会让他无法抑制的焦灼狂躁。
对于未来,他没有期待,只有满心满眼的恐惧。
如果配比到的是个五十多岁的Alpha呢?他可能会有数个比他年龄还大继子;如果配比到的Alpha信息素是鲱鱼罐头味或者韭菜味的呢?他就得忍受这些奇怪的味道一辈子;如果那个Alpha有暴力倾向呢?碍于标记后Alpha对Omega的信息素压制,他被打了甚至都不能和别人诉说……
那个不知道是谁的Alpha还会带着像科克尔一样恶心的眼神,说下流的话,触碰他的身体,而他会因为结合的本能根本无法反抗。
每每想起这些,诺林便无法抑制的浑身发冷。
南希一晚上都抱着终端和人聊天了,注意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劲,也只当是平时小打小闹没往心里去。
诺林回屋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打了会儿游戏,终于勉强将自己从消沉的泥淖中拔出来了。回想方才在雷哲面前的失态,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雷哲明明一点恶意都没有,都是他太敏感了。
诺林叹了口气,烦躁地爬起来,趴在窗台上,看到雷哲坐在门口逗狗玩,随手抓过外套披上,走出房门。
雷哲听到他走近的动静,默认两人还在冷战中,连头也没抬。
不曾想诺林竟在他旁边坐下了,Omega少年刚洗完澡,身上小苍兰淡淡的香气飘入鼻畔,让他心中的躁郁莫名消退了许多。
今晚天空很晴朗,星星多的就像诺林遇见雷哲的那天,诺林看了眼雷哲,Alpha正微抿着唇,眼角的泪痣在昏暗灯光下不甚清晰。
他两肘搭在膝盖上,仰头望着头顶星夜,轻声道:
“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发脾气的。”
雷哲憋了一晚上,总算能出口气了。就在刚才他下决定这次肯定不会先向诺林低头,结果没多久诺林就跑来给他道歉了。
他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就板着脸道:“我本来还寻思着到底那句话说错了把你得罪了,没事,以后把脾气收收,也别太玻璃心了。”
“嗯。”诺林小声道:“这次是我不对,但是你以后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结婚之类的事情,一听见就烦。”
雷哲隐约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就因为我那话里面提到了结婚,你才掉眼泪的?”
诺林不吭声,他也不知道那时候到底怎么回事委屈的要命,一下子就在雷哲面前哭出来的,简直太奇怪了。
换个人在他都不会这么失态。
“我知道了。”雷哲见他没动静,就当默认了。Alpha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朝屋里走,“以后再也不说了,要是我还有哪里让你不舒服了,直接说就是,别动不动就生气。”
迈进客厅,雷哲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对诺林道:“对了,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对上诺林那双流露出些许疑惑的湛蓝眼睛,Alpha少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是没有说完后半句:“算了,没事,我睡觉去了。”
——他刚才肯定是脑子抽了,才会想带个小祖宗一起回家去。
真是的,干嘛想带他,换个地方吵架吗?
诺林没把雷哲的欲言又止放在心上,他长长舒了口气,终于松开了攥紧的拳头,掌心里紧张得全是汗。
原来向他道歉也没这么难啊……
第15章 被催回家的Omega
六月四日 周天 晴
又到了要和父亲视频的时候了,虽然很想念他,但一点也不想和他说话。
我心里大概还是怨他的吧,每次视频都觉得尴尬,再也找不到小时候和他相处的那种快乐的感觉了。
不过视频完他就会打钱过来,就算不想也得装成很开心的样子,好让他多拿一点钱给妈妈治病。
最新款的jale下个月就要发售了,肖恩也会来联邦开演奏会,如果到时候有余下的钱,去做什么好呢?真让人纠结……
还是去听演奏会吧,肖恩巡演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jale什么时候买都行。
雷哲昨天又惹我生气了,奇怪,我竟然会吵不过他,明明知道他的逻辑是错的,却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真的气死我了,有时候都恨不得把他扔出银河系去。
我都怀疑他今年是不是才三岁,和他在一块,弄得我心理年龄都跟着下降了。
暂时先这样吧,剩下的等晚上睡觉前再写。
诺林关上终端的日记本界面,对着镜子再一次整理自己的衣着,等待来自遥远中心星系上父亲的视频请求。
他有些紧张,一次又一次地扬起唇角,确定这样的笑足够自然。
雷哲拎着水桶路过,在外面敲了敲窗户玻璃,诺林过去打开窗子,问:“干什么?”
雷哲睡了一觉起来,记忆自动格式化,已经彻底忘记了昨天才和诺林就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见他穿的这么正式,头上那一撮总是翘着的小杂毛儿都被固定的服服帖帖,好奇问道:“你做什么收拾得这么板正?”
“我父亲要和我视频。”诺林深吸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深吸口气,再吐出来,反复了五六次,“估计要挺长时间的,没别的事不要随便打扰我。”
雷哲能明显感觉到诺林的焦躁,“唔”了一声。他对诺林的家庭状况了解个大概,知道诺林父亲是联邦政坛的人,每周都会打钱过来。
诺林从来不肯告诉他男人的名字,就连姓氏都没有说过,他名字后的斯科特是维拉的姓,诺林·斯科特并不是他的本名。
他不愿意说,雷哲就也从来不问,连南希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一个外人当然没有资格刨根问底了。
就在诺林背着手在房间里转着第八十二圈,心中一遍遍打磨说辞时,他手腕上的终端亮起,旋即震动起来。
来了。
诺林最后给自己打了个气,一屁股坐在床沿,找了个光线好的角度,拍拍有些僵硬的脸,点下屏幕上的“同意”按钮。
21寸的光子屏幕投射出来,男人一如既往坐在书房里,两手放在扶手上,长度及肩的红发用三色发带绑在脑后,湛蓝的眼中神色很温柔,低声叫他:“诺林。”
“爸爸。”诺林抛却了脑中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笑道,“你那边下雨了吗?看着外面阴沉沉的。”
“正在下,只是小雨,出门都不用打伞。”镜头移动,对准了敞着一条缝的窗户,风涌进来吹动厚重的窗帘,不算大,只让窗帘如同舞池中随着舒缓音乐悠闲扭腰甩胯的女人那样,缓缓地飘动。
“我们这边天彻底晴了,上周暴风雨刚过去,下了整整三天,草场的水直到现在都没有褪干净,出去走一趟都是一脚的泥。”诺林撑在床上的手不易察觉地攥了下床单,方才镜头移动时,他看到了办公桌的一角摆着的木头兔子,雕刻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小孩子手笔。
那是诺林三年级时的手工作业,他把这只兔子送给了爸爸,男人一直视若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