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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欢胤点头,捏着小海螺再瞧一眼阚温寒便依依不舍的潜进水中,阚温寒无声一笑,等水面泡泡咕噜咕噜碎掉三四个便起身施展轻功重返苏家的废墟。几息之后,水波微漾的池面又破开一阵气泡,湿漉漉的小鲛人从水里探出脑袋目送情人已然远成黑点的背影。
封印还未解开,地穴之外却已是修士层层围得滴水不漏。仇落感受到了周遭涌现的大量人气,但他并不慌张。因为与他一同受困此处的可是掌管凡人亡魂归去轮回的冥主。
冥霆环臂观望,瞧着仇落煞费心思的寻找月晷的阴阳之位,明明可以更快的破开封印,不过是要战吾吃点小小苦头,他实在是不解仇落为何对战吾这般爱护。
上次也是,为了求他救一个仙族,便不惜尊严甘愿磕头祈求。
不悦。什么事情都能引起冥主强烈的不悦。
忽的,二殿下眉梢一挑喜色一丝:“找到了。”
说着他咬破手指用沾血的食指拨弄月引,将之调至九月甲戌偏移稍许,正值八月初日。月宿在辰月宿在戌,本该至阴位,稍加更改阴缺阳增,但术法主人功体非凡,能弥补此缺漏,更改后的日期让仇落有些上心,或许……只是个让他多疑的巧合。
八月初二是他的生辰。
若不是巧合便是暗匿处的操手料到他会前来破解封印,大费周章故意留下这个信息,只为了告诉仇落——你已被我盯上。
染血的月引静静停留在仇落拨弄的位置,旋即仇落请求冥主在对立方位施以阴气自己则在阴位饱提元功。阴阳错乱的月引开始在月盘之上疯狂转动,带着未干的魔血飞旋溅撒,阴阳对立而相生,犹如太极圈孜孜不倦周而复始,血花受到生力激发愈来愈多,很快整个月晷流满鲜血剔透的棺材随着月盘高速转动布满溅落的血花,现场明明暗暗,终于在一声剧烈声响中,月晷璺裂神泪石棺材应声而碎!
来不及欣喜,光芒大作之中扑面而来一股阳烈之气震退四方,冥霆一把揽过仇落,本能的护犊。爆裂破碎的神泪石狠狠嵌入周遭石壁,仇落被冥霆一把压在石壁,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夹在石壁和冥主之间撞得眼冒金星,微微晃荡脑袋他差点撞上冥霆支在墙头的手臂。
“别动,臭小子。”冥霆虚无的声音幽幽逸出,冥霆轻微吸一口凉气,仇落这才发现支在他耳边的根本不是冥主的手臂,而是将冥主肩胛整个贯穿染的漆黑的一块粗大石头裂块。
“冥主!……”仇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不知道自己此时声线是怎样惊愕诧异。
冥霆艳丽的容颜有些褪色,自从成为冥主,受伤的时候只手可数,那块神泪石似乎将他整个右背捅穿泰半,呼吸都显得痛苦,扯着心肺一边撕裂着一边颤抖血肉模糊的皮肤肌肉。冥霆冷静片刻便撑住石壁狠狠发力让自己与嵌入石壁的神泪石瞬间分离,仇落瞪大眼睛看着冥霆胸前刺出的肋骨,不知为何一向不惧裂骨开肉的他喉头猛的滞塞,好像无数只手扼住他的咽喉。
冥霆……是在保护他……?
为什么……
“孤真是老了。”冥霆蹙着眉头施展术法为自己止血,以前被打断腿他也不会觉得痛的想要流泪,冥霆止完血顺便为仇落治一治他的耳朵。此刻他的好外孙表情十分精彩,好像在瞧着一头平白无故冒出来的怪物。
姑且,瞧作是感激的表情罢。冥霆摇头。
冥霆转身的那一瞬间,仇落听见了冥主年迈虚弱的深长喘息。
他收敛了所有虚伪的温文儒雅一脸灰白,却也吐不出什么应该说道的谢意。棺材炸毁后的石场变得一片狼藉,周遭石壁镶嵌着或大或小的神泪石碎片,原本放置棺材的地方已然地裂坑留,黑暗之中石壁上高悬的铜铃着光刺红,剧烈摇晃声音尖锐的铜铃声声催魂。
“摄魂铃。”仇落微蹙眉头,这种铃声对生死魂魄皆有震慑作用,特别是死灵。血色眼眸下意识向冥主移去,岂料铃声对冥霆毫无作用,在他听来只是令之心神烦躁,却见冥霆高扬一臂五指旋动,串联红线的摄魂铃纷纷挣脱束缚高速震动后粉碎成尘。
冥主从容的姿态仿佛与生俱来,万般法器皆奈他不得。他就是那样的存在,活该孤傲自恃一辈子,百无聊赖依靠在最高处睥睨众生沉沦平庸一般。顺利而然的,仇落想到另一件事上,当初他的父尊到底是抱着怎样必死的决心去撩拨挑逗眼前这个狠厉的存在。
侧面一想,他的父尊胆子大得让他钦佩。
粉碎吵闹的摄魂铃之后,冥主这才稍稍缓和神色。地面炸开一个大坑,即便周围满是疮痍,但是内处的魔君却无甚大碍,仇落疾步向地坑而去,他不担心父尊,倒是那封魂瓶更让他挂念。
“父尊……”魔君躺在坑里依旧面容安详,俊美的面庞落着细小的碎块。仇落跃入坑中将魔君脸上的脏东西一一拂去,随后脱下白袍子为他披上。封魂瓶还算完好,玉瞳的魂魄看起来无碍。将封魂瓶收入乾坤袋中仇落便将昏睡的老父亲横抱而起,别说,真沉。
冥主一直瞧着等仇落起身望过来时他却突然翻起了白眼:“孤今日之伤,也全算在这只狐狸精头上。”
“抱歉。”仇落向冥主诚恳的颔首以示礼节,“是仇落处理不当,冥主之伤仇落定会尽心治疗。”
“不必。哼。”冥霆不悦的扭过脸,不让仇落瞧见他眼睛里的爱意,他总是犯这样的毛病,就像时时刻刻准备鼓胀的河豚,对越是关切的人他炸的越厉害。仇落浅浅舒眉,随即无声凝望怀里犹如婴孩沉睡的魔君。
无论这张脸睁眼闭眼喜怒哀乐,他都恨不起来。
“既然已找到战吾,回去时同你那师尊说清楚,再来烦孤,孤就翻旧账杀上魔界扒了战吾的狗皮。”冥霆愤怨说着自个儿往前开路,一肚子鬼火焚烧,“狐狸精,真是万年难得一见。”
听着冥主一路嘀嘀咕咕骂着父尊,不知为何仇落殿下忽然有些想笑,冥暝说的不错,冥主就是越活越像小孩子,什么都要斤斤计较记仇又心眼小。而他的父尊则大大咧咧一根房梁粗的神经,什么都能不在意恩怨情仇转背就忘得干干净净,他和冥主的性格格格不入,偏生又去招惹。
离地面越近杀伐的声音更加清晰嘈杂,外头杀的火热,冥主轻身一跃飞出地穴,仇落紧跟其后。外头的世界已是一片新白,晨曦之下只见一抹蓝白染血挥剑厮杀,地穴周遭横七竖八躺着破碎的尸首,阚温寒一身伤痕,瞧见仇落那一瞬却忽然露出欣慰的微笑。
“海鲜,身手不错。”二殿下无法用剑只好抽出魔触清理杀来的修士,照这个情况苏家几乎被满门灭口。混战之中冥霆注意到隐藏在一边的异样气息,对方手段高明功体深厚,仇落与阚温寒皆未察觉。冥主抬眼冷冷淡淡瞧着那团气息,不是很强烈的魔气却掺杂着一种诡异的邪气,与仇落身上的气味有几分相似。
对方似乎发现了冥主在看他便微微点头向冥霆打招呼。
“美人,你伤的不轻,需要吾帮忙么。”
冥霆挑眉,冶容倨傲:“孤,不与丑物相交。”
“……”太辅师抚了抚脸庞旋即闭上了嘴。双方静立两侧,共同注视阚温寒与仇落处理残余的生者。这些人是苏家最后的活口。
冥霆感受到了,苏家那几个为首的修士已经魂归冥界,杀光这些人,苏家被血洗的真相将永远埋尘。而凶手……就是在场的所有人。
☆、失忆
血尘障目,腥风刺骨。
被漾动的水面惊动的小鲛人猛然睁开眼睛,怯生生的从冰冷的池水里探出脑袋。他好像飘到了池塘中央,碧蓝眼眸微微盱眙对上一双墨朱双色的狐媚眼睛。
“玉主……”望着眼前熟悉的瞳色以及般若面具,胆小的小鲛人突然就哭泣鼻子,泪珠粒粒滚落沉入水中。眼前的青年乍然失色伸手去接:“诶诶,等等,沉水可惜了!”
乌欢胤瞧着玉主抠门夸张的表现,忽的心上一乐,破涕为笑。
水面在素白绣鞋下波动荡漾却毫不打湿鞋履,谢天机踩在水面却如履平地,纤细手指刮着小鲛人的鼻子,风流的狐眼一弯一挑又是口出挑逗:“胤儿,你那大鲨鱼呢,怎么把你丢在这里?”
“还不是玉主的错,非要让我和温寒做这次的任务。哼!”乌欢胤不开心的瘪着小嘴,孩子气的露出内心的不悦。谢天机见状哈哈大笑:“这可是阚温寒自己选的,胤儿,怪不得玉主。”清越的声音陡然温柔,谢天机将小鲛人从水里捞出来提到岸边,然后垂眼继续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