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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手机里有电子图文版的《山海经》，查到一条叫“鯥（lu第四声）”的鱼和狐狸爸爸送来的鱼很像，便读给在厨房解剖鱼的阿清听：“其状如牛，陵居，蛇尾有翼，其羽在魼下，其音如留牛，其名曰鯥，冬死而夏生，食之无肿疾。”
“狐狸爸爸真费心啊！”阿清把鱼的翅膀和尾巴剁成小块放入冰箱冷冻室，待有空了给点辣子红烧，鱼的身子切成薄片，待会儿给阿姨送去。那鱼除了中间的脊和肚子上的大刺外，鱼肉处压根没有小刺，给猫妈妈补身子正好。鱼骨头嘛煲个汤，中午煮个火锅。
忙活了一早，阿清跑床上睡了个回笼觉。梦见被一条冰冷的蛇缠住，惊醒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出了一身的冷汗，阿花在旁边用小爪子不停推他。阿清摸摸阿花毛绒绒的脑袋，“做梦而已，没事儿。”
推开卧室的门，大福和小李子在看电视。
“阿清，你学姐在电视上。”小李子看看大福，把话又吞了进去。他知道大福追过阿清学姐，没追上，此时提，好尴尬。
“是啊，阿清，快来看！”大福王小李子那边挪了挪，给阿清腾出坐的地方。这有啥尴尬的呀，反正他已经翻篇了。
桌上有一盘清洗过的圣女果，阿清往嘴里塞了两个，就去厨房把鱼骨头煮上，便来客厅一心一意的看电视。
电视里是一段化工厂内部访谈曝光。馨姐化作实习生，用针孔摄像机录了一段视频，工厂未经处理的废水，红的绿的，哗啦的往下水里排。
“现在技术达不到，那人家化工厂也没办法啊！”小李子道。
“技术还真有这样的，但是国外引进会很贵。”大福道。
“诶，你师兄不是研究污水处理的吗？国内现在水平怎样？”阿清记得大福曾经和他说过。就大福的成绩，想出国读研究生也容易，但是他在国内有感兴趣的导师和课题，就没有考虑出国了。
“技术也有，但是技术引进，也贵。所以，对商家的要求很高。但是也有打擦边球的商家。就像人人都知道地沟油有毒，但是这个商业链也没有办法禁止。”大福道。
“那怎么办啊？就是关了曝光的，还有成千上万没有曝光的。”小李子道。
“所以，我想研究这个呀！如果成本足够低，还是可以实现普及的。”大福蹙了蹙眉，“我有点担心，馨姐这样曝光不良厂家，别人会不会报复？”
就在大福说的时候，节目片尾正在放不良厂家受处分的现场。
“暑假她不是也报道过吗？应该还好吧。”阿清道。暑假那会儿他和大福在渔场时，也看到过馨姐的新闻。馨姐就像一个勇士一样，招新那会儿就是因为她的一番热血沸腾的演讲，阿清报了记者社。“记者是什么？记者是镜子，既照真善美，也照那些不为人知的丑恶面。”阿清还记得她的话。不悲天悯人，不长吁短嗟，行动就是最好的利刃。
几个人又聊了会儿天，锅里的鱼骨头已经煮好了，熬出来的汤白花花的，那个香啊！
“来来来！先吃饭！”阿清把锅端出来。
小李子鲜尝了一口，“好鲜啊！阿清，你给了多少味精啊！”
阿清，“……并没有，我就给了一点盐而已……” 这些非人类，都是自带调味包的……
汤很鲜，完全没有鱼的腥味，鱼片很嫩，滚汤里面涮十秒就已经熟了。肉质非常细腻，关键是，没有刺。
小李子吃的最多，阿清和大福鉴于这位是第一次品尝这类生物，都让着他。
“好吃吗？”阿清吃个八成饱就搁了筷子，看着小李子道。
“好吃！”小李子已经喝了好几碗汤，那孩子也不怕烫，鱼片涮起来，吹两下就塞口里。
大福也知趣的撩了筷子，还帮小李子舀汤。“别抢别抢，我和阿清都吃饱了。要觉得好吃，再找狐狸爸爸要几条好了~”
“嗯！”小李子狼吞虎咽着。因为美食，他听到狐狸爸爸这样的字眼，脸上已经没了异样。
“冰箱还有半只鸡，晚上我烧了你也尝尝吧！”阿清心疼的看着小李子此般馋样。他家里条件很好，什么好东西都吃过，就连吃小龙虾的时候也保持着富家子的矜持。这种狠不得连碗都吃了的吃法还是第一次。不过这种玄幻世界的东西，还真是拿钱都买不到。
“我可以给我女朋友带点吗？”小李子看着还剩下的半盘鱼片。
“可以啊！除非你带来给我们见见~”阿清开玩笑道。
“是啊是啊，你谈了这么久，她蹭了我们宿舍多少伙食，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呢~”大福在一旁起着哄。
小李子搁下筷子，艰难的拿出手机，给阿清他们看他女朋友照片。
一个瓜子脸长得颇为清秀的女孩儿。要说多好看，阿清真没觉得多好看，而且他本来感兴趣的都不是女生—— 所以就不做声了。大福嘛，喜欢自然美的那种女孩，馨姐是，茉莉也是，这种妆容无懈可击的，也无感。
小李子看这二人看完后一言不发，急了，“她们学校校花，不会吧，你们觉得不好看吗？”
阿清和大福相视一看。大福道，“你觉得好就好……”
阿清想了想，“带吃的给她也可以，她十万个为什么来了，你要做好解释的准备，如果把她吓到了，也要有心理准备。鉴于你昨天表现，考虑一下吧……”
小李子嘴里咕嘟了一句，“也是。” 然后把剩下的生鱼片全部下锅里。“你们都不吃，那我都吃了？”
“吃吧吃吧~” 阿清和大福抱着圣女果，坐到电视前，边看电视，边用水果垫饱肚子。
阿姨反应阿清送来的生鱼片实在太美味了，囡囡特别爱吃，还问那鱼在哪里买的。阿清觉得这位老阿姨要是知道那些非人类的事，只怕要得神经衰弱，便和她说，是一位家里养鱼同学送的，以后再找他要。这才把阿姨摆平。
最后一次产检，囡囡的肚子已经像座小山了，美女医生说不能再拖了，囡囡要马上准备手术。
阿清陪着阿姨在手术室外等着，阿姨紧张的手不停的紧着篮子。阿清在一旁安慰着她，“阿姨，您别担心，现在剖腹产很安全的。我出生时就有十斤，我妈就是剖宫产生的我。”阿清不好意思的笑笑。
阿姨被阿清的聊天分散了注意力，“哎呀，我闺女刚出生才五斤，你都有两个她那么大呀！你妈妈好了不起。”
“是啊！”提到妈妈，阿清的嘴角抽了抽，心中隐隐的疼着，妈妈是那样的走法，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
“你妈妈还在老家吧！把她接来住也可以啊！你们楼上要是不方便住，阿姨楼下多的是空房间呀！”阿姨拍着阿清的手道。
“谢谢阿姨！我妈妈……已经去世了。”阿清低着头。
没有想到阿姨竟然流泪了，把阿清抱了抱，“孩子，阿姨这里就是你的家。需要什么都可以和阿姨说。”
“嗯！谢谢阿姨！” 阿姨身上虽然喷着浓郁的香水，但是有种特别的气息，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一个来自母亲的气息，很暖很暖。
个把小时，医生出来了，“猫咪妈妈和宝宝都平安，有十只宝宝。现在宝宝和妈妈都很虚弱，要住温箱，只能在温房外看。”
透过隔离的玻璃窗，囡囡还在麻醉昏睡中。旁边的一个温箱里，躺着十只像白汤圆一样的猫宝宝。阿清特意看了看，还好还好，猫妈妈的基因竟然占了压倒性优势，小猫咪们都只有一根尾巴，不然生出九根尾巴的猫咪，要生出爆炸新闻了。这年头，大江大河被污染不是什么吸睛新闻，九只尾巴的猫一定是……
“那个手术费用……”医生还没说完。
“阿姨有钱，阿姨来刷卡。”阿姨把阿清按了按，“你看阿姨还冤枉你家的猫，这猫仔仔没有一只有条纹的。还耽误你的时间帮忙照顾猫咪。”
“阿姨，看您这话说的，我本来就很喜欢猫咪。”阿清道。
阿姨刷了卡后，那医生又拿出一张表，“请您把地址填一下，出院后，我们医院还可以上门随访。小猫带来带去也不方便。”
阿姨一边填表一边问，“你这个小姑娘还蛮有本事，会看病，人又细心。诶，你结婚没呀！刚才那边那个小伙子人很不错的。要不是他不想出国，我都要把我女儿介绍他。”
阿清隔着门都听到了，呀呀呀，这阿姨乱点鸳鸯谱在……
“好呀！谢谢阿姨！”
天！ 那医生竟然说了好呀！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