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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沙发上用软布团成的窝里。
张措站在门外,目光黏在我身上,却没有跨进来半步。胡不归起身看着他,冷漠地说:“你可以走了。”
张措固执道:“让我看看他的伤。”
“。。。。。。”狐狸突然回头问我:“让他进来么?”
☆、相信
我没回应他,扭过脑袋,赌气不看张措了。实际上我整条狼都很震惊,还没从那一鞭子里缓过神来。胡不归站到一边,淡淡道:“十分钟。”
张措沉着脸说:“谢谢。”他这才解了禁锢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到我身边坐下,两只手轻轻拨开皮毛,我想抽伤大概是触目惊心的,我自己看不见,但我能看见张措的表情。
严肃的神情崩裂开,从缝隙间漏出悲伤,然后悲恸愈演愈烈,蔓延了他整张脸,以至于他的手颤抖起来。
他的上下嘴皮就狠狠哆嗦着,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有那么吓人吗?我不禁好奇我的伤口有多可怕。
张措将我抱起来,脸贴住我的脊背,深深地埋进茂密的银白毛间。狐狸抱怀斜靠门框,嘴里不知何时叼了根马尾巴草,正仰头看门外灰蒙蒙的天空。
我不想分给张措丝毫的注意,于是凝视着狐狸的一举一动。他大约觉察到我的视线,冲我扬了扬下巴。我觉得还不如闭上眼睛。
张措又小心翼翼将我放到软垫上,轻轻拍了下我的脑袋:“我去买药。”
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他不说对不起。
难道他认为自己没有错么,那么是我错了?可那男人明明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胆敢攻击我,我咬他有何不对?我没有咬断他的脖子已经够给张措面子了。
张措起身疾步走出门外,临行前朝狐狸点了下头:“请照顾好他。”狐狸勾出个戏谑的笑,没说话。张措捏紧拳头,仿佛逃离灾难现场,头也不回地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狐狸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阵,摸出药膏和包扎用的布条,还有一瓶酒液,我猜是酒,因为瓶子上贴的纸写着酒精。他抱着这些东西坐下,没有替我上药,我以为是要自己来的意思,便伸爪子去捧药膏。
狐狸就把药膏拿远了,我不明所以,愤怒地盯向他。狐狸扬眉:“大人,您有两个选择,喝我的血恢复,或者上药慢慢治愈。”
我固执地伸爪去刨他怀里的药膏,狐狸哑然半晌,说:“喝血吧,大人,我自愿的,您不用感到有任何负担。”
我把脑袋埋进尾巴间蜷缩起来,懒得搭理这臭狐狸。我以为他会自觉离开,想不到脊背上突然传来清凉的触感,沿着我灼烧般痛着的伤口滑下,我仰头看见狐狸神情专注地为我上药。
他之前不还想我喝他的血吗?真以为我会上当呢,喝了他的血,走哪儿都要带上他,妖族的铭刻印记比人族还要重,简单地说,血契效果更明显。
我又不是傻缺,干嘛要带只狐狸,肉又不好吃。
狐狸又帮我缠好了绷带,他的十根手指凉凉的,轻轻按压伤口,极能舒缓疼痛。我张嘴打了个哈欠,狐狸说:“大人,您若要化为人形,就得要人血或妖血。”
我不置可否,狐狸又说:“有位墨狼族的人拜托我照应你,我的名字,是他取的。”
我很好奇这人是谁,很快狐狸下一句就告诉了我答案:“时年您认识么?”我翻翻白眼摇头,不认识,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狐狸住了嘴不再说了,他大概也觉得从我身上问不出什么来。毕竟我现在也是懵逼状态,狐狸就翘着二郎腿斜倚沙发,方盒子的屏幕上出现图像,他按动手里的某个玩意儿,那方盒子上的图像就会变幻。
我好奇地看着,张措家也有这么个方盒子,但从来没见他用过,我以为那一坨不过是个大了点的摆设。
想不到还有这等奇用,狐狸抿唇看着我笑,说:“这叫电视,现代人的玩意儿,这是遥控器。”他扬了扬手里的玩意儿。
我点点头,不过现代人又是什么?狐狸真有读心神技,补充道:“现代人,就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初次见您那会儿,您还在沉睡,至今也有三百多年了。”狐狸说:“我也等您三百年了。”
我默然不语,原来已经三百年了,“墨狼族,”狐狸道,“灭族了。”
灭族了。我呆呆地看着他,一时半会儿无法作何反应,脑子里翻滚着娘说的那句话和她凌乱的毛发与悲哀的眼神,爹不知哪里的伤口正在往外浸血,点点滴滴融进身下的泥土岩石中,娘说活下去。
墨狼族,没了。
然后他们走远了,远方的山麓火光滔天。
那是墨狼族聚居的地方,悉数被漫天大火吞噬。
我不太愿意接着追问细节,于是我没有问狐狸。狐狸也不说,他就磕着瓜子翘着腿看电视,我趴在旁边闭目养神。
张措再次出现在狐狸家门口时,我能走动了,天还没黑。狐狸正看电视剧里的人类杀来杀去,战火咆哮,硝烟四起。
我嫌吵,耳朵耷拉下来遮住了不想听,狐狸关了电视,起身说:“张措来了。”
我睁开眼睛,狐狸打开门,张措僵直身体立在门口,显得十分局促不安,他抬眼瞧我,神色间期期艾艾的,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狐狸道:“药我上过了,他现在的身体不经折腾。”
张措脸色一下子惨白,大概又想起了他抽我的那一下,垂首喃喃道:“我下一次注意。”“不,”狐狸说,“没有下一次了。”
张措猛然抬头看他,两手捧着药,不知所措,他又回头看我,做了极大决心般:“以后再也不会了。”
狐狸说:“让时蒙自己选,跟你走,或者留在我这儿。”
张措又点点头,视线就黏在我身上没移开,他说:“你好点没,时蒙?”我跳到地上,他见我能走动,松了口气,我蹒跚着走了两步,等适应了时不时的刺痛,才慢腾腾地、蜗牛爬似的走到张措脚边上。
他蹲下身,摸了摸我的脑袋,人类,我姑且可以相信你,没有以后了。
伤害,或者做令我难堪的事。
我要张措的血,我现在还得留在他身边。
张措笑逐颜开,他说:“谢谢你,时蒙。”我扒住他的手指,上面有我的牙印,几个小洞刚结了痂,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张措笑呵呵地说:“痒。”
然后他把我抱起来,狐狸缠绷带的技术反正我是不敢恭维,他没直接把我缠成木乃伊已经够令人感动了。偏偏张措也觉得我好像真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浑身都缠着白布条。
傻透了,影响我的帅气形象。
我哼哼唧唧地往他胸口蹭了蹭,张措向狐狸道别:“再见了,你要得空,欢迎随时来看他。”我把脑袋埋在张措温暖的胸膛间,思索着回去怎么教训这个愚蠢的人类。
也没听见狐狸说了什么,我被张措带回家,他替我洗了四只爪子,将我放进不那么保暖的被窝中。我很不乐意让他如此顺心,于是他帮我洗爪子的时候,我拼命地乱动弹,爪子划弄水,然后蹭了他满脸。
张措的左边脸颊上还蹭了点泥,我愉快地看着我的杰作,张措无奈地纵容我瞎折腾。
我觉得他的耐心简直好得出奇,洗完后我跑到墙角的铁炉踩了满爪子的灰,张措无语半晌,抱着我,我又抬爪子全抹到他脸上。
张措闭着眼睛等我胡乱抹完,哈哈大笑起来,捏我的鼻子,道:“小没良心的,又要洗一次。”我枕着他宽阔的肩膀,欣赏着他满脸黑灰。
张措就拿他乌黑的脸蹭我,我猝不及防被蹭了个正着,幸亏缠了绷带,白布眨眼全黑了。张措笑得更开心了,一抖一抖的,我被抱着再洗了次爪子。
将进被窝时,我抬爪指了指方盒子,张措愣道:“你要看电视?”
我点点头,张措就笑着打开了,把小小的遥控器放到我的两条前肢间,好整以暇道:“你会翻吗?”
我觉得他这句话是对我的鄙视,于是我学着狐狸的样子抬爪按动中间的按钮,想不到屏幕中图像没变,反而声音更大了。我不甘心地接着往死了按,结果声音大得我脑子发蒙。
张措放肆地笑,我瞪向他,拿爪子戳他大腿,张措举起双手:“好了,不笑你。”说着指向旁边另一个按钮,他握住我的爪子,微微抬起来又按下去,然后笑盈盈地指着电视说:“你看,换台了。”
我惊喜又充满自豪感地直立起上身,张措去洗了个澡,回来时我还蜷缩在被窝里看电视,他脱鞋只穿条裤衩就上了床,我被夹在两条大腿间,张措哆嗦道:“冷,时蒙,快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