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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不知道为什么肖沫儒就看上自己了,专门去聘请一个美术老师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不是我不愿意,我真的不适合,人一多我就紧张……”
“这个好办,你可以先只带两三个学生,就跟教我一样,别带太大的压力,其实真的没什么的,我刚上课那会儿也是话都说不出来,一来二去习惯了就好了。”
“可是……”
“小江老师,自信一点!年轻人就应该无所畏惧!”
江河还要再拒绝,肖沫儒双手合十恳求道:“小江老师你就答应了吧,你也不想我每天都来烦你一遍吧。”这肖沫儒五十岁上下的的年纪,看起来应该也是个很正经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居然有点像个未成年的孩子。
江河踌躇了几分钟,最后总算点了点头:“我就先试试吧,不行的话还是去请专业的美术老师吧。”
“小江老师不专业还有谁专业!我马上回学校准备合同,下午带过来给你看看!”
肖沫儒风风火火的带着一摞学生作业往学校赶,生怕晚一步江河就又反悔了,这样子一丝成熟稳重的风度都没有了,越发像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最后合同敲定下来,试用期一个月,一周上两节课,月薪是两千块钱。
两千块在繁华的大都市可能连房租都交不起,在这偏远地区的小乡村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先不论这里的物价,一月只上八节课他何德何能享受这样优厚的待遇?
“不是我们只想安排两节课,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教育水平,各种条件都比城里落后,只能从课时上加大力度,除了美术课还有体育音乐课那些。我这一辈子虽然只限制在齐南县这一方寸之地,不代表我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你不要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古往今来就没有白白让利的甲方。”
“小江老师心地善良,肯定也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把孩子们交给你,我放心!”
人家作为雇主都这样说了,江河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见肖沫儒转头笑得跟个狐狸样,又不禁觉得头皮一麻。
成为南星小学的美术老师之前,江河先去镇上剪了个头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他还买了新棉被,打算把张槐的被子还给他,一个人坐车回到村子里,碰到有人告诉他陈芸家的小超市今天开业所有商品都打八折。江河没什么想买的,也不想去凑热闹。
送棉被到张槐家时,赶巧张槐不在,也不知道是去给陈芸帮忙还是自己有事在忙,他只跟张槐的爷爷说了一声就灰溜溜地带着二傻子走了。
二傻子平时只在家门口以及河边玩耍,村里这边它很少过来,很多狗都不认识它,一路走过,狗吠声此起彼伏,二傻子或者夹着尾巴蹭着江河的腿小心地挪步,或虚张声势地反击,碰到漂亮的小母狗才会壮着狗胆上去搭讪。作为一个开明的家长,就算孩子早恋也得由着它,只要到时候别带回来一窝小狗就好。两只小狗经过了亲密的友好交谈也不知道有没有确定恋爱关系,小母狗在主人急促的呼唤中恋恋不舍地回家了,江河叫了一声二傻子的名字,二傻子才不甘不愿地跑到他身边。
“它夸我可爱呢!要是能每天都和它一起玩就好了,我要把我的骨头都送给它!”
“醒醒吧傻儿子,白富美跟矮矬穷是没有好结果的!”
仿佛知道江河没说什么好话,二傻子嗷得扑向江河:“我要咬死你这个坏蛋两脚怪!”
江河下意识地往旁边闪,却不料二傻子扑了个空之后猛得又往前面扑去,背上的毛全都立了起来。
“坏蛋两脚怪!把我丢进河里还拿棍子打我,咬死你!”
二傻子的正前方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单薄的衣服,拖着一捆柴,见二傻子气势汹汹地对着自己叫,他从柴堆里拎出一样东西扔向了二傻子。二傻子不敢咬人,但是对于人丢过来的东西可是不管不顾地蹿上去撕咬,然后就听到了它撕心裂肺的嚎叫。
江河跟过去一看,一时居然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少年丢过来的是一只半大的刺猬,二傻子怒气正盛时也没看仔细,狗嘴一张把整个刺猬都咬住了,刺猬受了惊也在不断挣扎,二傻子摇头晃脑甩不开在地上疼得不断翻滚。江河吓得有点傻,不敢贸然上前,好不容易等二傻子甩开了刺猬,那傻狗已经满嘴都是血了。
人就不能做对不起良心的事,不然迟早都要遭报应,就算不报应在自己头上也会连累身边的人和物,他现在偷偷去把被子拿回来还来得及吗?
如果可能,江河真的不愿意再去找张槐,需要他的时候屁颠颠的跑去,不需要他时就把他的东西还给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照顾,害怕沉迷所以又先一步一脚把人踹开,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实在是太令人不齿了。
所以当江河带着奄奄一息的二傻子又出现在张槐家里时,他低着头一直不敢看张槐。
张槐一如往常,仔细地给二傻子处理嘴巴上的伤,叮嘱江河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往常他也不会自己起话头聊一些跟手上的事情无关的话题,可能是心虚,江河觉得张槐还是有点生气的,原想找点话来缓和一下,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倒是张槐想起来一件事,问他:“二傻子究竟因为什么要去咬刺猬?你带它上山了?”
说到这个,江河也不免义愤填膺起来,当时他只顾着看二傻子的伤势,没留神让那少年跑了,只记得大概相貌:“不是我,我没带它上山,是村里的孩子,他就是上回把二傻子丢进河里的人,二傻子认出了他朝他叫,他就丢了个刺猬过来。”
二傻子适时呜咽一声:“坏小孩,坏两脚怪,欺负老实狗……呜呜,好疼……”
两只手同时揉向二傻子的脑袋,张槐的手掌压在江河手背上,江河像触电一般甩开了他。察觉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江河耳根一红,低着头不知所措。
“阿远,都这个点了你炖猪腿做什么?中午饭什么时候才能好?”
“猪腿泡过了,不用炖太久……上辈子一定我是他儿子,这辈子没少让我省心。”
“这又是怎么了?张槐怎么你了?”
“三天两头往人家那里跑,眼睛都粘在人身上了,也没看别人怎么跟他来劲,就怕到时候只是一头热……”
“嗨呀,孩子的事你瞎操心干吗,他们自己乐意就成。”
农村人说话都不注意隔墙有耳,张槐他爸跟他爷爷的对话被江河听了个清清楚楚,他自己正还无措中,一听到那种话忍不住又对号入座,连忙摆手说:“我不在这里吃饭。”
张槐倒没否认什么,只说:“我爸已经做了饭,留下来吃了再走吧。”
饭桌上只有四个人,没有再跳出来一个人来证明江河自作多情会错意,饭菜不亚于中秋节那天的丰盛程度,最大功劳者张云远则还是那副苦大仇深不冷不热的面孔。
其实没有哪里说不通吧,张槐已经快三十岁了,村里跟他同龄的孩子早就会打酱油了,他没有结婚的意愿,家里人也不催他,张云远虽然说话不中听但能感觉到他没有恶意,而他每次到他家里张槐的爷爷看他的眼神就跟二傻子看着红烧肉一样。
这里的民风居然这么彪悍吗?家里出了同性恋的儿子真的一点点都不奇怪吗……
“小河养的狗不会长大吗,怎么觉得都快半年了还那么小。”张爷爷已经对江河的称呼从小江转变为更为亲切的小河,听起来就跟他妈叫他一样。
“不知道,可能就是这种品种的狗,小一点比较好,大了疯起来拉都拉不回来。”脑袋里的胡思乱想先放到一边,不仔细听会听不明白张爷爷在讲什么。
“公狗大了是比较野,到时候让张槐给它撬掉就不会到处疯跑了,也免得乱咬人。”
撬掉大概就是阉掉的意思吧,可怜的二傻子才刚刚认识了一只漂亮的小母狗,难道就这样跟它的初恋说拜拜吗……
“没记错的话你这狗是小德姨妈家的吧,那家的狗是大狗跟小狗串的,所以长不大。狗到了发情期是比较疯,还是撬掉的好。”张云远点头表示认同自己父亲的决断。
江河错过了在张云远之前的发言机会,这会只敢往嘴里扒饭不敢反驳,他一直对张云远心存畏惧,是不是所有的女婿在面对老丈人时都会这样啊……啊呸,想哪去了,暗自唾弃自己,江河红着耳根低头默默吃饭。
“二傻子还是小狗,绝育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在都是雄性的餐桌上说着那种话题毕竟有些不合时宜,张槐一句话做了总结,暂且保住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