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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又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神圣骑士团暂时联络不上海德尔。
“怎么会?!如果光明神殿同时没有教皇和骑士长坐镇,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桑托斯在神圣骑士团的会客厅内来回踱步,神色急切。
切西亚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理论上神圣骑士团内部的联络方式,只要海德尔还在这片大陆上就能联系上!除非有一个法力比他强的人费大功夫把他圈禁起来!”
“就是说……图伦斯可能出事了?”桑托斯感到一阵恐惧,海德尔的实力他清楚的很,如果说他被人圈禁,那么极有可能对方的实力达到了神级以上。
再联系之前奥德里奇可能是命运之神的猜想,他不得不多想,是不是某些神祗联合想要对光明神不利?
如果是的话……也侧面证明了,光明神殿下当年并未陨落,只是沉睡?!
桑托斯想着,眼中迸发出强烈的亮光,立刻兴冲冲地离开了,留下切西亚一人莫名其妙。
而苏醒的奥德里奇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暴露得差不多了,而当时桑托斯给他的神水可能没什么问题,倒是当时漱口的清水很有可能是被稀释的光明神阿斯兰图的血液。
光明是个极霸道的神职,现在光明神的神血进入自己的体内,与自己的命运神职冲突,在两方的争斗下,他的身体仍旧很虚弱。
想要消除这种不好的影响,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自己舍弃命运神职,但这样一来命运神职无主,会给世界带来大灾难。
二是与光明神结合,神婚契约会消除神职给对方带来负面的影响,可是……阿斯兰图早已陨落多年。
人一安静下来就很容易多想,之前奥德里奇每天忙于处理教皇的公务,空闲时找找海德尔的下落,再把“迷路”的骑士长带回神殿,两人斗斗嘴,时间也就过去了。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海德尔。两人同年进入光明神殿任职,同为神殿中少有的年轻人,而自己表面上大了海德尔八岁,实际的年龄……海德尔大概还没活到他的零头。
奥德里奇自诩把海德尔当做一个后辈看待,平日相处起来倒也亲近,大概就是这个缘故,所以被其他人误会自己对海德尔有好感了吧。……不过奥德里奇想,那些人说的也对,谁会不喜欢海德尔•;图伦斯呢?灿烂的金发,湛蓝如海的眼眸,美好的容貌,他还有一股奥德里奇不曾有的青春朝气,他身上有光明的味道。
而阿斯兰图……奥德里奇茫然地回想,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大清楚阿斯兰图的长相了。不过确实,他们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自己刚刚诞生,自然神族来了几位神祗探望。黑暗之神西法诺领着他的一对双生子弟妹,西法诺看上去跟太阳神和月神一点也不像,不过三人的感情很好。阿斯兰图已经是青年的模样,半长的金发有些微卷,金眸含笑,走到还是孩童体型的命运之神德昂面前,送上了自己的礼物,也是奥德里奇一直保留着的,命运神谕。
第二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德昂已经长到了青年的样子。他虽是命运神祗,但只能预知却不能改变。德昂在一次法则神族的聚会上预告了姐姐秩序女神缇尔将要隐退,由缇尔的女儿公正女神塔罗代替她的地位,法则母神奥洛提亚当众拉下了脸,但是命运如此,她也没有办法。
之后缇尔应验了神谕与正义之神生下一个孩子,奥洛提亚狂怒打杀了正义之神,秩序女神神力大减,后来果真如德昂所预言的一般,公正女神上位,法则神族的众神都纷纷疏远了年轻的命运之神德昂。
加之之前不管是正义之神还是秩序女神,和其他神的关系都不错,更有一种说法称德昂根本不是命运之神,二是诅咒之神。所有神祗都不愿与他扯上关系。
所以当阿斯兰图来到门可罗雀的命运神宫时,德昂不是不惊讶的。
阿斯兰图仍是初见的模样,他来问德昂人类的出现将会带来什么。
德昂参悟了七天的命运星辰,最终脸色煞白地告诉阿斯兰图,战争将要到来,他的姐姐月神芙拉将会陨落。
阿斯兰图先是难过了一阵,后来强打起精神向德昂道谢,并留下了一些恢复神力的药品。
德昂怔怔地看着他,突然问道:“您不认为这是我的诅咒吗?我是说……所有被我预言到的事情都不可避免,您不觉得这是诅咒吗?”
阿斯兰图认真道:“你又不是诅咒之神。如果把拥有无尽生命的神祗比作你的命运星辰,如果有一天其中一颗陨落了,你当然会难过,但是,它也会用另一种方式陪伴着你。”
“我们拥有无限的生命,如果姐姐陨落了,我也有无限的时间去怀念她。”
“说起来我应该多谢你,如果你没有告诉我这些事儿,我可能会像之前一样一年与姐姐见一面吧。现在我知道了,在她离去之前,我都会陪伴她。”
阿斯兰图说着抛给德昂一颗金色水晶:“这是谢礼。想开一点,毕竟你每天都会看到这些。”
那天后来德昂一直在看阿斯兰图的命运,却发现除了之后的战争,再后面的命运已不可见了。这是死亡命运的一种表示,难道阿斯兰图会在战争后陨落吗……
德昂忽然很难过,可他没有理由去陪伴阿斯兰图。
他爱阿斯兰图,见到与阿斯兰图有些相似的海德尔也不禁多喜欢了几分。
如果自己不做出一些举动,注定将在光明神血与命运神格的对抗中慢慢衰落。但相对的,世界会感知到他的衰败,重新诞生一位命运神祗。与他自己抛弃神格不同,这样做他会消亡,可世界却会少一次劫难。
反正阿斯早已不在了,消亡也不是什么多值得难过的事情。
等下一次桑托斯来地牢时,奥德里奇叫住了他。
“桑托斯,我的东西都还在吗?”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疲惫。
桑托斯没想到他会叫住自己,愣了愣才道:“都在。”
奥德里奇笑了笑:“你去帮我把里面的一个你们打不开的盒子拿来。”
“……我们并不是要侵占您的东西……只是,呃,检查一下。”桑托斯有些尴尬。
奥德里奇失笑:“我明白,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做的。”
桑托斯看起来有些踌躇不定,挣扎了一番后,道:“……请问您,真的是命运之神吗?”
“……是啊,命运之神德昂。”奥德里奇虚弱地咳了几声。
纵然早有猜测,桑托斯还是心惊不已:“那您,为什么要来光明神殿?”他的神色带上了戒备。
“因为我爱他。”
“谁?”桑托斯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是、是光明神殿下?!”
“另外一个原因大概是命运的指引了。”奥德里奇喘了口气,“麻烦去把那个盒子取来,不然我撑不过三天。”
桑托斯一脸觳觫地跑走了,不多时又回来了,身后跟着博拉奇和切西亚。
桑托斯把盒子放在那把神器锁前,念了句什么,盒子就出现在了奥德里奇的手边。
说是锁,当它被触发时就是一度透明的墙。
奥德里奇神色复杂地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当年阿斯兰图顺手抛给他的金色水晶。
“看清楚没?神力结晶都是水晶的样子,神力的不同会造成水晶颜色不同,而水晶的颜色越深,说明其中的神力越多。”奥德里奇拿起水晶晃了晃。
接着水晶就消失在奥德里奇手中。
“你做了说什么?!”桑托斯崩溃地喊道。
另外两人一神都被吓了一跳,还是博拉奇比较了解这个死对头,片刻后对奥德里奇歉意颔首:“请不要见怪,桑托斯他,呃,非常崇拜光明神殿下。”
桑托斯愤愤道:“只是‘崇拜’怎么能表达我对光明神殿下深刻的情感!”
奥德里奇抽了抽嘴角,还是解释道:“吸收了这颗神力水晶我就能稍微活久一点,足够你们再找一个教皇以及事务的交接了。不得不说你拿出的光明神血十分好用,我这几天被它折磨得死去活来。”他到底是有些气愤,淡淡嘲弄了一句。
桑托斯一脸茫然:“什么光明神血?难道是我给你的那瓶神水?那就是瓶普通的宁神药水啊……啊!”
站在他身旁的博拉奇再次吓了一跳:“你叫什么叫!”
而切西亚,他在第一次被桑托斯吓到之后就聪明地站远了。
“那个鉴真剂是光明神血?!光明神啊!”桑托斯悲愤道,“要是我知道那是光明神血我根本不会给你用!”
博拉奇捂住了桑托斯的嘴,面无表情道:“闭嘴吧。”
“你们都回去吧,别在这里烦我了。”奥德里奇挥了挥手。
博拉奇却是犹豫道:“既然我们知道了真相,那么放您出去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