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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
狄飞云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是没忍住，在一片沉默中，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正和傅清歌大眼瞪小眼的兽崽崽低头，又看了眼满纸鬼画符的菜单，抬爪往那册子的正中央一拍，气势十足地冲着傅清歌大吼一声，“嗷呜！”
看什么看，本神兽大人都要！
对着小家伙这奶凶奶凶的威胁声毫无恐惧，傅清歌的目光在兽崽崽和菜单上逡巡片刻，不禁面露古怪。一针见血道，“你，是不是不识字？”
“……”
兽崽崽张牙舞爪的动作登时一僵。微不可查地瑟缩一下，视线漂移。
很好。识字的教育，也要提上日程了。
虽然也没听说过谁会给妖兽认字的，但小家伙的智商，显然非是普通妖兽能够比拟。能多学会些技能，总是好的。
——说实话，若非是小家伙趋于兽性本能的各种习惯，傅清歌都要怀疑起，这其实是一只能够化成人形的原兽了。
傅清歌把那菜单收回手中，飞速翻阅而过，又在原本就丰富的菜品中，加了几样兽崽崽可能喜欢的甜品零嘴儿。这才将菜单返还给店小二，淡然道，“暂且就这些了。”
“好嘞。您稍等，小的马上就为您上菜！”
店小二大致盘算一下这笔生意带给他的抽成，整个人都是喜笑颜开、热情洋溢。
倒是傅清羽几番欲言又止，看上去比心虚的兽崽崽还要身体僵硬。待到店小二离开雅间，立马担忧地望向傅清歌，小声询问道，“这些菜，是不是有点儿多了。”
听见小少年拐弯抹角的关心，傅清歌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将倒好的灵果果茶转到傅清羽面前，宽慰道，“钱赚来了就是要花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得吃个够本了。”
那是。
但你这开销，可不是一般的恐怖。一般人怕是还没赚钱回来，就已经被自己给吃穷了。
狄飞云默默在心底吐槽一句。转念想到傅清歌交给自己的生意任务，又觉得这金币对于傅清歌而言，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傅清羽不知道傅清歌惊人的敛财能力。可他知道，自己的爷爷，是决计没有给过他们任何银卡的。
就是上次拍卖会一行，傅老爷子也只交给了他一张紫卡。当然更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就留给傅清歌一张更高级别的储金卡——还是在傅清歌前科累累的情况下。
换而言之，这张卡里头的钱，可能当真是傅清歌自己“赚”的。
这对于傅清歌往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形象来说，是一件极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傅清羽想到傅清歌最近的一系列变化，又觉得这般惊人的事情，似乎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他的大哥，可是已经能够做到在修行者的威慑下，都面不改色、从容不迫了呢！
拥有一些非凡的秘密，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重度兄控的小少年不无骄傲地如是想到。忐忑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
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等到下次再来这种地方的时候，他一定也是能和大哥一样独当一面的人物了。绝对不会再让大哥一个人破费！
——要是傅清羽知道，自此之后，傅清歌因为兽崽崽的口味而成了醉仙阁的常客，大概会为自己此刻的豪言壮语，流下一大把悔恨的辛酸泪。
中午去了下午回，神仙都做不到修为大进呀！QAQ
“呜~。”
蹲在一旁的兽崽崽观察了半天。见傅清歌与另外两人相谈甚欢，似乎并没有要同自己计较识字问题的意思，当即便装乖卖巧地半伏下身体，捏着小嗓子甜蜜地叫唤一声，凑到傅清歌手边蹭了蹭。还撒娇似的舔了下傅清歌的手背。
手上传来一处即逝的湿软触感，熟悉、却又罕见。傅清歌只觉自手背向心间，蔓延出一阵酥麻。当即好气又好笑地一弹兽崽崽的额头，笑骂一声，“你个小机灵鬼。”
也不知道是哪只小崽子，一盏茶前还想着咬他一口来着。
“嗷呜~。”
聪明的兽崽崽已然抓住了饲养人的“软肋”。闻言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傅清歌的小模样乖顺非常。
俨然是大大方方地，接受下了傅清歌的“赞美”。
傅清歌无奈扶额，撸了把小家伙身上软乎乎的绒毛，连连应和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不过就算你撒娇卖萌，该学的东西，也还是要学的。
丝毫不知道某个饲养人，表面表现的宠溺妥协，内心却早已暗戳戳地将自己安排了个妥当。自以为征服了黑切黑大魔王的兽崽崽，怡然自得地晃了晃长尾巴。正襟危坐在自己的“特等席”上，眯着眼睛等候美食上桌，满脸幸福愉悦。
木着脸围观了全程的傅清羽&狄飞云：“……”
大哥/大表弟是不是傻了？怎么放着他这俩大活人不说话，反而对着一只妖兽幼崽自言自语。而且看起来，好像还……聊得挺开心？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气氛，感觉他们就不应该在这里。
——显得太多余。←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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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儿做什么？还嫌死的不够快？”
偏僻的妖兽森林一角，一间破旧的草屋搭建在昏暗的山涧之中。
听见屋外传来的声响，动手摆弄着草药的枯瘦老妇人抬起头来，望着从门外走进的黑影，冷笑着讽刺。
刘浩揭开披在头上的兜帽，嘿嘿一笑，抬手晃了晃叮当作响的锦袋，“大生意，做不做？”
老妇人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目光锐利，“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命悬一线都没让你低头，现在倒是上赶着给人当奴才了？”
哪怕早就习惯了老妇人尖酸刻薄的说话方式，刘浩依旧是被数落地一缩脖子，干笑道，“哪里的事。等价交换罢了。”
说完，像是怕极了老妇人一般，刘浩赶忙掏出一张丹方，递到老妇人面前，“你先看看这个。”
“兰斑五菱草，玄幽碧血花，苍山雪骨根……这药材的搭配倒是奇特。似是对经脉……”老妇人的声音兀的一顿。再开口时，竟是有些许发颤，“你找到方法了？”
刘浩默默将自己是如何被人坑进贼船的经历，埋进肚子里藏好。对着老妇人讨好笑道，“若非如此，我哪儿敢再来见你。”
闻言，老妇人的唇瓣一个哆嗦，忽然大笑出声。看起来癫狂至极，尤若疯魔。
“好！好！皇天不负有心人！”
老妇人苍老却精明的双眼定定地望向刘浩，狠狠咬字道，“无论真假，这生意，我做了！”
第30章 灵闪球
湖心亭台，微风拂荷。
一身灰色短打、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年轻侍从，脚步匆忙地走在蜿蜒的水中长桥上。没一会儿，便来到了飞檐翘角的湖心亭内，恭敬地俯首站定。
醉仙阁里发生的事情，经由散会后客人们的描述，传到外头时，已然翻新了好几个版本。
这暗潮涌动的云霄帝都中，各家的探子更是尤若闻到了血腥味儿的鲨鱼，蜂拥而至，将搜集到的情报一一整理。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上报到了主人家耳中。
柳煜静静听完线人的汇报，不禁莞尔。对线人道过一声“辛苦”后，侧目看向一旁的柳毅，笑问道，“若是阿毅，当时的情况，该当如何表现？”
“若是我……”
少年人皱起眉头，细细思索片刻，谨慎却又自傲道，“此人有言，傅清歌最开始，并不欲招惹阁中办事之人。因此，若是由我主持这场规模甚大的才子聚会，定然不会让手下的人这般阳奉阴违、肆意妄为。这件事情最大的隐患，从根本上就会被拔除。”
“要是当真有这般不顾大局的人，搅乱了气氛。我也当会以管束下属、放行傅清歌为主。力求在宴会中才子，察觉到不对之前，让傅清歌进入雅间。”
“要是情况再差上一级，宴会内有才子赶到。我便会以介绍双方认识为主，并亲自送傅清歌三人进入雅间，包揽下这三人的消费。”
“至少，在外人眼中，他们当看到的是我的大度随和、进退有度，而不是斤斤计较、失了仪态的模样。”
柳煜执起茶杯，轻吹杯上热雾，对柳毅的回答不置可否。反而是品味着这上好春茶，继续问道，“阿毅以为，你之才能，比之陈明远又如何？”
柳毅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怯懦地缩了缩脖子，低声回道，“陈明远既能被誉为四公子之一，定然也有自己的出色之处。平心而论，毅目前的能力，尚不能与之相比。”
“那如今的傅清歌，你又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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