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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林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有些呆愣地看着西尔斯,而后渐渐地有些惶恐起来。
其实他早些时候见过那个老人。
与奥斯维德的衰败不同,切弥耶的神权依旧光辉万丈,因为他们的神灵还能倾听,降下各种誓约的力量。而此时的教皇自然也不像古森那种货色,应是真正睿智、仁慈、博识、宽容的。
当德林仍旧身处于藏书阁时,他蹭在窗口看见到访的阿勒忒克。他穿着星辰般的袍子,走过白雪铺满的地面,在寒冷的冬日里如同一只火把,燃烧的火把。而后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德林的视线,慢慢地偏过头来,露出一双温柔的眼。
那一刻德林几乎以为自己被洞穿了,惊得倒在了地上。好不容易回过神时,他直到摸摸胸口,才确定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而并非已被那一眼击穿。
这种映象可在德林的脑海中,让他无法不心生恐惧。
但是一只手——不规矩的手抚上他的脸蛋,而后轻轻地捏了捏。西尔斯不知何时绕了过来,非常自然地把少年圈在怀里动手动脚:“怎么吓成这样?教父是个很温柔的人——私下见面的时候。”
德林皱着眉忘记了反抗:“私下见面?”
西尔斯的手动的更起劲了,他凑到德林耳边低笑:“你以为一张黄金面具能抵挡教皇的目光么——三脉的行径已经触及了切弥耶的底线,不过他们打得好算盘,擦着判决之线。教皇大人无法用正规手段,只好想些别的办法。”
“那么——我去干什么?”德林捂住自己被热气侵袭后发红的耳朵,三下两下扭身跑出了西尔斯魔爪的“势力范围”。
西尔斯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而后昨夜临时任职的新·马车夫恭谨地走了过来,全程目视地面。
这些侍者和守卫者都是西尔斯的心腹,对自家主人的状况大多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御上,马车已经备好了。”
西尔斯皱了下眉,委婉地问了一句:“……方杜还没有回来?”
“方杜大人正在大切弥耶学院。”新·马车夫非常认真地回答着自家主人的话,倒是对自己的驾车术被嫌弃毫不意外。
西尔斯低头转了转戒指,最终叹了一口气:“德林,去换身衣服。”
*
德林是第一次来到大教堂。
比起奥斯维德建筑普遍的凌厉感,切弥耶大教堂就更加宏伟,仿佛包容一切。来往的信徒都穿着一身宽松的袍子,目不斜视。
但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在这里,而是——绕过大教堂,穿过一条小巷,马车一抖三颤地行过拱桥,而后进入了一方静谧之地。沿途是一条清溪,溪水里还淌着素色的花瓣。
德林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想问身边的某人什么——结果两人挨的太近,在摇晃的小小世界里德林的唇一不小心蹭过西尔斯的鬓角。少年愣了一下,而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一些,往后缩了缩。
但西尔斯已经看穿了德林心中所想,放下了手中的书淡淡道:“当年教父前往你们的龙巢时被这种名叫梅的树吸引了,然后就顺路运了一些回来。”
一些——?德林木然地看着渐渐开阔的外景,以及那一山坡静静伫立的素色花朵。
这种极具旧式奥斯维德风格的景色稍稍牵引了一下德林的心,但是很快却被他可以忽略了。马车绕过山坡,很快就看见了一方搭建的十分平凡的木屋。
德林怀疑地看着西尔斯:教皇住在这种地方?
西尔斯没有说话,只是率先下了车——在这种地方不会有其他的人,教父布下了结界,拥有钥匙的都是自家人。于是也无需那么拘束……该有的福利应该继续骗取。
西尔斯张开双臂,对德林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那宠溺的目光像是在看儿子——德林心中如是想着,动作却不扭捏,乖乖地落进神使大人的怀抱里。
脸皮这种东西,磨一磨,总会厚的。
更何况……西尔斯的怀抱果然很舒服,恩。
撇去这些不说。新任马车夫留守原地,而西尔斯则带着德林往木屋去了。木屋也就一层高,不过占地很大,往近处一看才能发现木料的光滑。
没等两人敲门,木门就自动打开了。
一头银发的老人穿着一身宽宽的白袍站在房内,还带着眼镜。他看了看西尔斯,又看了看德林。在与德林目光相接的那一瞬,嘴角露出一点恍然的笑意来。
“怎么今天过来?”阿勒忒克转身进了屋子,露出了里面简洁的布局来。
西尔斯非常随意地跟了进去,他身后的德林还有些不安拘谨。而后他就被一屋子的木雕吸引住了——木屋内部空间果然很宽阔,四处可见上了漆的架子,木架之上摆满了各色的木雕。可以看出雕刻者的手艺,即使是粗略望过去,都会被栩栩如生的姿态吸引。
德林看见了一个人型木雕,就放在大厅最中央的位置。那模样大概是一个男孩儿在学习礼仪步,他努力望过去,怎么看怎么觉得男孩儿的面部轮廓有点眼熟。
他转身瞅了瞅西尔斯,结果被一双大手揉乱了头发,硬生生拽到教皇大人的身前。
西尔斯推了推德林,对阿勒忒克说道:“教父,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孩子。”
老人家哼了一声,一只手扶起一块还未成型的木头,右手握着刀片,回应他:“你可没说,你拐来的是个奥斯维德的大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会不会太腻了……我……一些甜就把握不住力度。
又是短小君 原谅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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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论如何掰直反派
【一句话简介:土著大师兄攻将一生致力于掰正自家穿书小师弟的三观,结果一不小心自己弯了的故事。】正直高冷忠犬大师兄攻x伪和善自然黑穿书受
第39章
“你可没说,你拐来的是个奥斯维德的大人物。”
阿勒忒克看起来非常不愿意搭理西尔斯,脸上压根没有半分教皇的威严肃穆。此时他坐在这间木屋中,一手握着木块一手执着刀片,飞速的舞动着。德林吃惊地看着那一片刀影,双眼几乎无法捕捉那轨迹。但阿勒忒克的表情很平静,像在做一件很平凡的事,就如同他本身仅仅是一位平凡的老人一样。
然而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平凡的事。
德林微微紧绷的身体不自觉放松下来——阿勒忒克的神态看起来非常像那些爱护着他的奥斯维德的老信徒们。他眨巴了下眼睛,回头看了一眼顺手把面具摘下的西尔斯,问这个老人道:“您认识我?”
“难道你不认识我吗?孩子。”阿勒忒克将木块上的木屑吹走,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拍拍身侧示意德林坐下——比起对西尔斯,他明显对德林更加和蔼一些,“我没想到你会从那座监牢里逃出来。”
德林奇异地发现自己似乎对提起那段往事没有任何不适,阿勒忒克的话语非常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少年又瞥了自顾自坐在两人对面把玩起一只房子木雕的西尔斯,最终道:“我……”
“嘘!”老人微笑着把手中那只刚刚雕刻好的权杖状木雕塞进德林的手里,“每个聆听者只能接受一位神灵的低语,那些都是彼此的秘密。”他将眼镜摘下来擦了擦,迅速转移了话题,“你们打算在这里吃饭吗?”
西尔斯插嘴:“教父,再过段日子就是大祈祷日了,您不能吃肉——”
原本还在琢磨“聆听者”这个名词的德林诧异地抬头看向两人。
而后他更加诧异了。
阿勒忒克像个被孙子教训的寻常老人一般气红了脸,连身上最后一丝神秘感都消失了。他哆嗦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顽固!切弥耶之神说过……”
“我不认为切弥耶会闲到和您讨论这些,这句话糊弄糊弄那些老家伙还可以。”西尔斯毫不示弱,似乎一点都不畏惧教皇的威严。
德林这才明白了所谓“私下见面的时候很温柔的人”是怎么回事,脱下了教皇袍的老人坐在这里甚至会像一个老顽童般和自己的神使就这种问题开展一场大战,真是……始料未及。
眼见两人的战火快要烧到自己的身上来,德林迅速起身跑到一方木架前随手捉了一个木雕把玩——恰好是之前注意到的那个学习礼仪步的男孩。这方木雕摸起来非常光滑,明显主人经常把玩。德林心中闪过某种猜测,向阿勒忒克挥了挥手中的东西:“教皇陛下,这个是谁?”
争吵中的两人同时回过头来,变了脸色。
不同的是,西尔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