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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夜……很多的东西都造就了西尔斯在德林心中的不同地位。
但德林对待西尔斯的复杂情感之中,连羡慕崇拜都是真切的,唯有“喜欢”是盏不被点亮的空浮灯。
德林不确定那是不是表象——但他也找不到一个“喜欢这样危险虚伪人物的理由”。在他眼中,缇斯确实比西尔斯更令人喜爱一些……但德林的心中总有某个想法蠢蠢欲动:其实西尔斯的温柔,也会像缇斯那样的浅却坚定吧。
没有来由,德林甚至无法深思。
“德林,你还好吗?”莫莫看见德林呆怔的模样,眨眨眼。
德林这才从思绪中挣脱出来,若无其事道:“嗯。”
莫莫似乎也没有再深究的打算,亦或者他已经洞察了他所需要的信息。娃娃脸少年又恢复了往常纯真的模样,冲德林眨巴眨吧眼睛:“山岭试炼你有准备吗?队友之类的……”
德林脑海里浮现乔治以及奎娜的脸庞,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啊。”莫莫大眼睛又亮了几分:“不如我们组队如何?”
炼金药剂师一类的学员在这个活动中的受欢迎度取决于他们的名气。像莫莫这样的发光体按理来说早该被预订了——德林疑惑地看着他,半晌才问了一句:“我们年级不同,可以?”
莫莫眉眼一弯:“当然。我受够了那些毛毛躁躁的家伙了——德林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呢。”
你会需要吗?德林在内心想道:这分明就是彬霍职责!但表面上少年还是非常温驯的,反正平民没什么底气反驳贵族的话。
对于山岭试炼德林没什么想法,于是也不会询问剩下的队友是谁。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某个目标……虽然获取荣耀对于打入贵族圈内部很有帮助,但德林确信自己并没有什么耐心或者能力与那些狐狸周旋。他更喜欢以力换物。
而这正是自己与西尔斯交易的精髓所在。
两人的话题到此终止了。气氛一时有些冷清,德林不得不先行出声回了屋子。缇斯和彬霍还没有回来,德林也并不想看见那两人的身影。
属于他的房间几乎没有变化。除了书架被一些古籍占领之外,也就衣柜和床铺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德林面对冷冷清清的房间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窗口那株姿态温婉的花朵上。
空气里是令人宁静的清香。
他的脑海深处躁动了一下——记忆中安宁的幼时午后的场景浮出海平面。金色的光影中,是成片的龙牙草,以及老旧却坚硬的石砖墙。父亲穿着长袍坐在阴凉的一角,为德林讲述旧时代龙神的雄伟英姿,讲述神明的刀光盾击血与火,讲述古老种族跨越整个大陆的迁徙以及战争……带着海水腥味的风拂过两人的发梢,温柔如歌。
这个时刻,一个女子从画面的一端走近。她有着看不清的容颜,一身素白长裙,款款而至。她俯下身,对德林微笑,温柔的说着什么。
德林无法听清。
因为那些都是谎言。
……
从记忆中挣脱后,德林褪了鞋袜制服,做好清理换了一套常服坐在床沿看书——那本通史专译德林至今才看了五分之一。
书上写着:“将邪恶的产生归结于罪恶之源的不自制是没有必要的,人类自身就足以实施每一种恶行。……背叛者带着染上神明之怒的短刃,窃取教皇的皇冠——却被刀划伤了自己。”
“一切辜负神明之愿的恶行与恶人,都必将承受神怒之重。无论你是否屈身于魔鬼诡言之下。”
少年的手指抚摸着腰间短刀凹凸不平的刀柄底端,其上刻画的密密麻麻的龙牙草。群草深处一只巨眼,眼中似悲或悯。
*
圣都蒙重一角,不知名的宽敞小院。
西尔斯合上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正装——他很少会换上袍子以外的东西,所以那模样总令人感到不适。
面具没有摘下,毕竟今天来“聚会”的众人之中大部分人都不明白他的真实身份——这不是指他作为西尔斯的身份……而是背后的真相。
马车停下,由方杜独自一人扶着西尔斯下了车,这种时候他不由有些怀念德林手掌的触感。
西尔斯抬头环视:院子里还有其他马车,从外表看完全不出众。但德林完全可以知晓这些马车为谁而停靠在此——那些在切弥耶教廷之中身负盛名手掌高权的布兰一脉成员。
是的,这是布兰一脉例行的密会。
走到了屋前,木门就被自动打开了。一个双鬓斑白的老人目光锐利地扫过西尔斯的面孔,脸上刀刻般的沟壑柔和了些许。
如果其他信徒在此,一定发现这位老绅士是常年镇守大教堂的红衣主教韩汶。
“西尔斯,你的钥匙呢?”老人问。
西尔斯的嘴角还带着温和的笑意。他微微弯腰行礼后接过方杜递来的银币,恭敬地递了过去。银币上雕刻的是教堂钟楼的的影子,精致得可以看见切弥耶教堂墙面上刻画的永生罗兰。
韩汶用力地摩擦了一下银币,让开一步:“进来吧,孩子。——切弥耶之影将庇护忠诚之徒。”
西尔斯轻轻的回应:“切弥耶之影将庇护吾等。”
作者有话要说: 约瑟夫?康拉德(波兰出生的英国作家):将邪恶的产生归结于超自然的因素是没有必要的,人类自身就足以实施每一种恶行。
每次放一些伏笔铺垫都感觉在水……下章准备信息量轰炸 圣战梗我还是十分喜欢的谢谢每个看到这里的小天使 有任何不适求评论 我改……
以及情感线后期会有解释 比如西尔斯和乖儿子的异常啥的qaq看文愉快。
第23章
院子中的矮屋从外边看来并不宽敞。但进入内室,宾客就会发现一切都与想象中的不同。
西尔斯跟着韩汶走进屋子,方杜没有跟进来。通往屋子中央的走廊短窄且昏暗,地面上覆着厚厚的绒毯,没有浮灯。西尔斯被神力滋润过的双眼勉强可以辨别出走廊两边的壁画:左侧,黑泡的男人挥手轻易撕裂开魔鬼兽的胸膛,左手执权杖。他的脚下永生罗兰无声绽放,茎叶纠缠住恶魔兽的双脚……整个画面富有张力,恶魔兽狰狞的面孔与切弥耶的平静眼眸形成强烈的对比,在血肉横飞的赤红中描绘出了圣光的洁净感。
右侧,悲悯的神灵切弥耶俯身用手指扶住几乎要拦腰折断的永生罗兰的花枝,于是触及过神灵之体的罗兰扭动着凝结作一个伏地跪拜的人型。
那是传说中布兰家族的祖先,壁画的内容是启示录中的节选:向往神辉的布兰为切弥耶阻拦了恶魔兽将军的步伐,而神明为了嘉奖他的虔诚勇敢,赐予布兰以人之形。
具体这位布兰与布兰家族有什么关系,这一切都只是不可考证的旧事罢了。这幅壁画之所以被珍重,不过是因为布兰一脉于教廷之中的地位。
说起来,虽然在众人眼中教廷是圣洁之地,但任何一个教廷的世俗强者都明白切弥耶教的混乱与危险。从双神共眠之日开始至今,切弥耶教廷内部冲突不断。布兰作为四脉之首,近年来一直被由伦德或一脉引导的三脉联盟打压——其余两者为汤圭亚一脉与共比利内一脉。西尔斯无法得知伦德或是如何说服那些家伙的,他只知道,放任这个对抗布兰一脉的联盟成长,布兰总有一天会枯萎。
这不是推测,而是事实。前一世就是太过放任那些家伙,才会导致布兰一脉失势倒地——西尔斯的脑海中又浮现了皮肤灼伤的痛感,那是上一世最后时刻,伦德或将他送上火刑架的感官记忆。
罪名是渎神。多么可笑,圣洁的怜悯的神权,最终却成为了杀死敌人的工具!那些已丧失畏神之心的渣滓,凭什么登临巅峰?!
西尔斯内心翻涌的是怒火,但行走在走廊之上的那个躯壳依旧平静。韩汶走到拐角处,并没有再前进了。他微微低头,挥了挥手。
一股浓郁的神力弥漫在空气之中,金色的光点们在红衣主教老人薄皱皮表下活跃着。那些属于神灵的安抚之意温和地亲吻西尔斯的脸颊,于是怒火熄灭了。
西尔斯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德林的面孔,少年身体的温热触感似乎还滞留在脑海。西尔斯在黑暗之中无声的笑了,覆有面具的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阴霾。最重要的那场战争的主角已经被他捉住了,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把步子走稳,一点一滴,不动声色地夺得主权。西尔斯心想。
韩汶用神力推开了走廊拐角处的一座暗门,灿烂的光从通往地下的道路之中钻出来。
风中带有酒的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