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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越做刑警队长这么多年,“四·九”特大连环杀人案,是他遇到过的最大的、也是性质最恶劣的案子,没有之一。
凶手具有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他享受杀戮,虐杀更是能为他带高潮一般的快感。对他的分析和侧写已经极为具体,但他们却始终抓不住这个杀人魔。
进入下水道时看到的惨烈景象,已经成为了冯队长和他的组员挥之不去的梦靥。
一日抓不到那恶魔,噩梦一日不绝。
多方查找,好不容易追踪到城南大厦这条线索,整个刑警队几乎倾巢而出,顺着城南大厦一层一层地往上搜索,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即便这样,渐渐逼近顶楼的他们依然一无所获,顶楼的双层别墅,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久敲不开,冯越最终选择暴力破开房门。破门的瞬间,十数人默契地冲入屋子,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捕。
冯越是第一个冲进屋子的,很难用语言去形容他进入屋子那一瞬间的感受,但冯越确信,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这种认知并非真正嗅觉感知,而是一种类似于第六感的职业技能,没有任何依据来源。
但在他从业的这么多年里,他曾无数次感受过这种来自死亡的味道,这种味道甚至不止一次救过他的性命。几乎是瞬间,他就认定了这间屋子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当初江离在受到惊吓之后,对这栋别墅十分抗拒,殷遇那时还不打算挪窝,为了安抚江离,他指使下属将这间屋子里里外外洗刷了一遍,下属里不乏有处理尸体的好手,为了讨好新来的上司,收拾起屋子来也是花了心思的。他们去除污渍、甚至将生活留下的正常痕迹都一并洗去,打扫出了一栋异常整洁的别墅。
但这异常的干净,反倒是让人心生怪异。
初步的搜捕并没有收获,冯越很快安排人手,在每一间屋子展开细致的搜查取证。
在搜查取证方面,专业的团队自然有着专业的优势,冯越的团队很快完成了对整栋别墅的搜查取证,但整栋楼实在是过于干净了,他们暂时没有找到能够直接给屋主定罪的的证据,但这恰恰表明屋主有重大的嫌疑——因为没有人的家会这么干净。
这种整洁一定来自于一次大范围高强度地清扫,这间屋子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冯队!快来!”下属站在楼梯口朝着冯越挥手。
冯越将目光转向了二楼,根据屋子的布局来判断,这栋别墅的主卧正是二楼正对楼梯口的那一间,卧室似乎有新的发现……
冯越摸了摸身侧的枪,三步并作两步窜上了楼。
下属站在主卧门口向他汇报:“我们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受害者,还活着。”
“那还等什么,叫救护车啊!”
“冯队,人没事……哎,你进去看看吧!”下属推开门,示意他进去。
冯越不明所以地挑起眉头,踏进了卧室。
获救的受害者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眉目俊秀,身材瘦削,见冯越推门进去,不安地站起了身。
冯越注意到,获救青年身上穿了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宽大衬衫,双腿裸露在外,双手抱臂,抿着唇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冯越。
青年裸露在外的肩膀和双腿上,留有许多暧昧的红痕,凡经过人事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青年曾经经历过什么……冯越皱起眉头,忍不住爆了粗口,以往和别的同事交流时偶尔也听到这样的事件,但这确实是冯越经手的第一件涉及男性监禁性侵的案件。
跟着冯越进门的人不少,众多的目光投在青年身上,即便不带恶意,也叫他难以承受,他惨白着脸,往床的方向退了一步,牵动了脚上链子的声音,冯越朝着响动的地方看过去,只见青年的脚踝上,系了一根链子,链子的另一头拴在床柱上,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察觉到青年的不自在,冯越清了清嗓子,让下属都退出去:“去去去,看什么看!活都干完了吗?”
青年闻言,抬眼看向冯越,那个神情冯越并不陌生,他曾经在无数个经他的手救下的受害者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
有个正准备退出去的女同事见状,脱下身上的外套,走过去罩到了青年身上:“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们是来救你。”
青年沉默许久,最终反手扣住了罩到身上的警式外套:“……谢谢。”
Chapter042
冯越等在门口,等一份鉴定报告,同时,也在等一个答案。
他那位叫陈静的女同事,一路陪着被解救的受害者回到了局里。
不知是因为陈静第一个上前安慰,还是因为陈静与施暴者截然不同的性别让他感到安全,那位名叫江离的受害者,对陈静表现出了不同于支队另外一部分人的信任和依赖。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冯越便嘱咐陈静暂时放下别的事情,先专心陪在江离身边,带他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在冯越第三次抬起手表看时间的时候。陈静终于出来了。
“怎么样了?”冯越连忙问。
“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创伤后应激障碍没得跑了。”陈静顿了顿,“头,这孩子是下水道案件唯一的幸存者。他对那些现场照片的反应剧烈,甚至在恐惧所有和我们侧写出的形象相似的男人,或者说,绝大多数男人。”
“绝大多数男人?”
“在这个案件里,加害者显然不止一个,但是可以确定基本上都是男性,他经历过什么你应该猜得出来,排除陌生男人,也不奇怪。”
“那你问出案子的情况了吗?他有没有说起过这个凶手的去向?”
“死了,凶手已经死了。”
“什么?!”冯越难以置信:“怎么死的?怎么就死了?!”
他们追查了那么久,排查了那么多线索,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幸存者,眼看着案件要有突破性的进展了,却告诉他,凶手死了?
“这个可信吗?他不是PTSD了么?说的话可信?”冯越点了根烟,不太能够接受眼前的现实。
“就是PTSD了才具有参考价值,起码证明他不是帮凶。”
“凶手是怎么死的?尸体现在在哪儿?”
“据说是被清理门户了……”
“哈???”冯越一把抓下脸上用于维持他支队长气势,撑场子用的墨镜,一脸的难以置信,“那尸体呢?尸体在哪儿?!”
“头,你还记得上个月那个等到烧成灰了才被发现的犬类繁育基地吗?”
“你别告诉我……”冯越一脸的心如死灰。
“据说,就是死那儿了。”陈静叹了口气,“那个地方说好听一点儿,地处城郊,人流量少,繁犬基地放在那不扰民。可说白了,就是荒山老林里的废弃建筑物,八百年都不会有人路过一次,等有人发现的时候,建筑物都烧成废墟了。”
“操!”冯越抓着手里的墨镜就想摔,但电光石火之际突然想到这好歹是好几百块的东西,撒手的前一秒撤了力,手在空中划出一个较为优美的弧度,而后揣进了兜里,“咳咳,那什么,有没有说是什么人干的?”
陈静摇了摇头:“他没说,只知道是个组织。”
冯越沉默了片刻:“繁犬基地那边,即便已经是废墟了,也不能放过,再去查一下,带着技术队去。”
“好,那头你呢?”
“我……”冯越抬起头看向面前紧闭的房门,“我进去看看他。”
……
冯越进门时,江离正在看着窗外发呆,他靠在床头支起的柔软枕头上,看起来安静而闲适。大概是听见了冯越推门而入的声音,他微微坐起身子,转过头来。看见冯越的瞬间,他有一些惊恐,到底是印证了陈静那个关于恐惧所有陌生男人的猜测,冯越可以明显看出他的慌张和退缩。但很快,江离似乎认出了冯越就是救了他的警官,他又努力地放松了下来。
这种放松是很刻意的,一点儿都不自然,但你能清楚地看出他在努力。努力地克服眼前的恐惧,把最善意、最好的一面拿出来迎接冯越的到来。
这种努力,仿佛废墟上盛放的娇花,看起来格格不入,却尤其触动人心。
冯越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有些鼻头发酸。那是努力被认可,被信任的感觉。
冯越没有试图靠近江离,而是拖了一个凳子,在屋子里距离江离最远的角落坐下。
“你还好吗?”冯越问。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江离攥着被单,一面缓解自己的紧张,一面回答。
冯越一时不知道这个话题该怎样接下去,因为对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