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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光了小树林,书怀又去翻地上的雪,每翻出一块石头,不管大小一律先砸碎再说。桃木剑跟着他实在是惨,先是被当作砍树的斧头,紧接着又成了挖雪的铁铲,时不时还得强行被充作铁锤使用,不知下回是否会被不靠谱的主人拿来切菜。
他在那边折腾什么,墨昀并不知道,也不想管,横竖异兽都在这头,跑不到书怀那边,哪怕书怀就地躺下睡觉,小妖王也毫不介意。他摆了摆尾巴,冲着兽王一歪头,不知怎的,兽王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了几分炫耀。
劳碌半晌仍旧一无所获,阵眼还是没有被书怀找到,而在这飘雪的地方,他居然还忙出了汗。抬手擦掉额角的汗水,书怀突然被一道强光刺痛了双目,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硬生生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反应,眯起眼朝着亮光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那头兽王,在它颈上有什么东西正在闪烁,看上去像是一块玉,又好似表面被打磨光滑的石料。书怀一阵狂喜,他有一种预感,这兽王颈上所戴的东西,就是他们破阵而出的关键。
“墨昀!”书怀提剑向兽王冲去,“按住它!”
巨狼愣了一下,脑筋还没转过来,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死死地把兽王按在了雪地里。兽王仰面朝天,恶狠狠地瞪视着墨昀,它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巨狼的前爪!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剑光突至,敲碎了兽王颈上那块不知名的石头。幻境终于被破,周遭景物刹那间分散,像是水中月被搅乱,镜中花被打碎,书怀眨了眨眼,便看到巨狼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人形,正蹲在地上捂着左耳不作声。
“你怎么——嘶!”书怀拉开墨昀的手,去看他的左耳,顿时心痛万分地吸了口气,只恨自己下手轻了,没把那头兽王一剑捅死。
就算墨昀出了幻境,又变回了人形,在幻境里头留下的伤却依然存在,他左耳后面被拉出一道血口,鬓发也叫鲜血打湿了,背部的情况则更加惨烈,书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光会问他疼不疼,别的话是半句也说不出来。
小妖王具有过人的忍耐力,紧咬牙关硬是不出声,待到习惯了那阵痛楚,他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玉盘又开始跳动,其上的金丝也跟着它一起抖,晚烛在那头遭遇了险情,此时此刻不容他多作耽搁。
他安慰似的握了握书怀的手,低声笑道:“这下完了,你夫君破相了。”
“你……你先回去歇着!”书怀将他拉到树下,不由分说地打开门把他往里推,墨昀不想回去,便哎哟哎哟地叫起来,他突然化作小黑狗的形态,可怜巴巴地抱紧书怀的手臂,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就那样瞅着对方。
可这次书怀不打算因此心软,他把小狗从手臂上揪下来,正要将其丢进冥府,身后的大道上却忽然传来了苍老的歌声。想不到如此偏僻的地方也有人来,书怀连忙猛拍树干,冥府的入口绝不能被凡人看到,他得赶快关门。
那歌声渐渐飘近,而树干上还有一条缝隙没有合拢,这慢吞吞的劲儿气得书怀跺起了脚。小黑狗汪汪叫着,讨好地舔了舔他的下巴,他转身挡在那道缝隙之前,脸上的怒容还没来得及收敛,就看到了那位萍水相逢的老人,以及那条灵智初开的小犬。
又是小妖王那“亲兄弟”,看样子它最近伙食不错,养得浑身肉嘟嘟,皮毛也油光水滑。书怀低头看了墨昀一眼,见这家伙还是那副装傻充愣的模样,登时气得笑了。他终于明白了,有时候养墨昀,是真的不如养条狗省心。
不过他还是选择养墨昀。
“哟,这是怎的?”老人走到近处,也认出了书怀——虽然书怀觉得对方是认出了他抱着的小黑狗。
“和野猫打架,耳朵被挠了。”书怀神色僵硬地编着瞎话。
老人很是惊讶,伸手碰了碰小黑狗受伤的左耳,后者极其配合,哀哀地叫了两声,眼里滚下两滴泪珠,扮出一派可怜模样,老人叹了口气,但也帮不上忙,只劝书怀将它看好,这么小的一只狗,可别叫大野猫欺负了去。书怀附和着他的话,眼前回放的却是墨昀以一当十的那一幕,还有被他咬断尾巴的兽王。
小犬见主人没有跟着过来,便摇摇晃晃地回身寻找,它叼着老人的裤脚,尾巴摇得十分欢快,似乎是想换个地方去玩儿。老人蹲下身,宠溺地摸了摸它的脑袋,书怀悄声向老人道别,得到回应后悄悄从草堆里摸出玉盘,快步退到了林间,抄小路从另一边离开,双方就此别过。
有凡人在那棵树前面,书怀是没法把墨昀送回冥府了,他感觉自己是刚打过一架,脑子不太清醒,刚刚他就不该先关门。他冷漠地看着怀里的小黑狗,屈指弹上对方的脑袋:“方才真是傻了,应该先把你丢进去。”
“人在危急时刻,总会遵循自己的本能。”墨昀抬起前爪,挠了挠鼻子,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你承认吧,你就是想要我陪你一起。”
“有人来了。”书怀忽然停下脚步。
墨昀浑身一抖,立即开始学狗叫:“汪汪汪汪!汪汪汪!”
荒郊野地的哪里有人?书怀嗤笑一声,暗自催动灵气。桃木飞出剑鞘,在他附近晃了两圈,最后停在了他脚旁,他踩上剑身,把小黑狗仔细地藏进臂弯里,这才御剑而起,循着丝线的牵引,向皇城以北行去。
他们和晚烛的距离渐渐拉近,长明灯上缠着的丝线也不断缩减了长度,但晚烛无暇观察它的变化,因此并不知晓他们跟来。此刻追在她后面的,正是那假扮书怀的傀儡,灯姑娘心里着急,回身抛出一颗火球,想把傀儡赶到一边,叫它别再跟着自己,然而存雪在傀儡体内注入了灵气,火球还没有碰到它,就已经变作了一块坚冰,从万丈高空掉进了水中。晚烛心下大惊,正想逃离,颊边却突然擦过一根冰锥。存雪绝对在操控这具傀儡,这是他惯用的招数。
晚烛压根不知道自己逃到了何地,只觉得此间冷到出奇,怕是没有活物。她燃起一团火借以取暖,同时加快了速度,她抓紧了手中的灯,又在心里骂了书怀两句,嫌对方反应迟钝,没有及时赶来——但这似乎也怪不得书怀,毕竟是她不想在冥府里呆着,才被存雪钻了空子。
灯姑娘蹙起眉头,又放出一条火龙,这次她成功地拦住了傀儡,并趁机逃出了对方的视线范围。那火龙在白日里也分外耀眼,书怀离得老远便看到了它,当即明白晚烛就在那处。桃木剑飞得更快了,他们距火龙越来越近,可是无论如何也寻不到晚烛的身影。
金色丝线延伸到更偏北的地方,书怀刚想循着它的指引,绕过火龙去找晚烛,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火焰中冲出一个人影。他还以为那是存雪,顿时如临大敌,墨昀也不顾伤痛,强行变回了人身。
那人影慢慢变得分明,果然又是傀儡,还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傀儡。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傀儡面容的那一刻,书怀还是怒不可遏。
“存雪这王八羔子!”书怀大骂一声,跳下了桃木剑,“老子是能大批生产的吗?!”
桃木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变化,也跟着书怀呜呜地叫了起来,傀儡只具其形而失其神,手中亦无神兵利器,刚放出几根冰锥,就被剑气削成了碎片。书怀把它绞碎了还觉得不解气,抬手掀起一股气流,将碎片卷成了粉末。
他先前还说墨昀把傀儡拦腰斩断的方式太过凶残,可他自己的做法分明更加可怕,小妖王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能变回来了?”书怀余怒未消,威慑力十足,墨昀被他扫了一眼,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腰杆,结结巴巴答道:“可、可以了!”
“放屁。”书怀瞪他一眼,“存雪不在,你变回来,我带着你过去。”
墨昀眼睛一亮,立马凑到书怀身旁,变作小狗趴在他肩上。书怀松开桃木,长剑便飞到了他脚下,承载着他飞往北方,金色的丝线越来越短了,前方出现一个火红的身影,书怀正想开口喊她,却见天际火光亮起,龙凤齐舞,裹着热浪朝他这边扑来。
形似晚烛的傀儡明明已经消失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书怀脑中一片空白,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把自己当作了傀儡。这可真是百口莫辩,有一个难题叫作“如何证明你是你自己”,而现在书怀就遇到了它。
小黑狗“嗷”地叫了一嗓子:“下水,下水!”
书怀低头一看,发现他们正下方恰好是一片广阔的水域,他摸了摸袖袋里的避水珠,飞快地向下俯冲。哪想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