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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脆的碰撞过后,五颜六色的台球向着四周散开。很快就传来了落洞的声音。
第一杆的成绩不错。何天巳立刻谄媚地喝彩。吴非则走过去将彩球从口袋里摸出重新摆好。
明爸擦了擦球杆,估算着新的位置,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吴非:“你爸最近经常跟御苑里的人打交道?”
吴非还以为他又在提婚约的那件事,只能苦笑:“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估计是熟人介绍的。”
明爸调整好位置,又击出一杆好球。这一次何天巳有样学样,也开始帮忙掏球。
明爸继续对吴非说道:“你爸忙了,都不跟老朋友出来喝喝茶。再下去我连他长什么样都要忘记了。”
吴非笑道:“我爸也知道伯父您忙,所以没事就不来打扰了。你要是想聚聚,我改天就和他说。”
“随他高兴吧。”
明爸俯身,又击出一杆,“我们两家,从你太爷爷辈儿开始就是朋友,也算得上是世交,可不能把两家的关系出送在我这一辈的手上啊。”
这一杆的成绩不理想,明爸摇摇头有些可惜,然后扭头看向明若星。
“你来。”
何天巳应了一声,连忙拿上杆子走到球台前。刚刚找到位置,准备下杆,忽然听见明爸对他提问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啊,我?暂时还没有。”何天巳很诚实,此刻他的大脑里的确是一片空白。
这之后明爸就不再开口。虽然心中有些狐疑,但何天巳还是继续打球。
开局不错,他立刻调整准备第二杆。
可这时候,明爸又开口了。
“想让我儿子跟你待在乡下多长时间?”
何天巳心口猛地一虚,但还是稳住了。
“这得要看他想待多久了,多久我都欢迎。但如果您想让他回来,我虽然舍不得,也会尽量帮您说服他的。”
此话一出,何天巳立刻在心里加了一句“才怪”。而明爸的反应似乎也有点微妙。
他抬起头,只发出了一个单音。
“喔?”
喔是什么意思?
何天巳直觉有点毛骨悚然,但表面上还装着平静。找准角度,设下第二杆。
白球撞击在红球上,一杆进洞。
同一时刻,明爸又抛出了新的问题:“你想不想找份工作。”
“啊?”何天巳支着杆子傻乎乎地扭头去看他。
“我说你想不想在城里找份工作。”
“呃……以前的确想过。”
何天巳还是选择实话实说。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威严的男人,有看穿谎言的“超能力”。
担心会被误解成不思进取,他还诚恳补充:“以前一个人住在乡下总觉得挺无聊,想进城又觉得自己没有一技之长。不过最近好像不怎么想了。小星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明爸点头表示认可了他的选择。
“那你好好考虑。”
——
一墙之隔的室外,花园游泳池边。背靠着台球室里传出来的灯光,明家两兄弟坐在露台的椅子上吸烟。
烟当然是大哥的,高纯度、药用级别的高山木天蓼叶,对大小猫科动物都有着近似的放松作用。
明若星基本没有烟瘾,平日里就算熬夜工作,也只偶尔会抽普通的提神烟。木天蓼虽然没有后遗症和副作用,但会短暂地造成肌肉松弛等情况,所以只有在休闲的时间里才会接触。
两兄弟借着窗户边的灯光把烟点上了。各自吐出一口烟雾,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看着窗户里正在打球的三个人。
“他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明若辰首先开口。
明若星的视线落到了他们所谈论的那个人身上:“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可现在我觉得,无论他叫什么、变成什么模样,始终都是他自己,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顺着他的视线方向,明若辰看见何天巳抱着球杆站在球台旁,正一脸崇拜地为明父的球技而喝彩。
“老头子好像很喜欢他。”
“哼。他哄老年人最在行了。”
明若星发出了不屑的声音,松弛下来的表情却显得有些自豪。
“再说了,老头子不都一直很喜欢他么?当年还是局长的时候,还亲手给他颁发奖章。哼,唯血统论的老头。”
明若辰又吐出一枚烟圈,“老头唯血统论?你真这么认为?”
明若星想了想,没有说话。
两兄弟静默片刻,之后又是明若辰首先开口。
“你为什么带他回来?”
“过年啊。”
明若星仰倒在椅子上,看着头顶上冬夜星空最明亮的三颗星。
“你说,这种节日,难道把他冷冷清清地一个人撇在乡下?反正我做不到。”
“你们的相处模式不一样了。”明若辰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戏谑的成分,却又被什么更沉重的东西压制着,并不明显。
明若星摇摇头:“不说我的事了。你和吴非呢?怎么回事。”
明若辰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吐出一口长长的烟气。
“我和他的关系和你以为的不一样。”
说完这话之后,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昏暗之中,只有兄弟唇间的红光忽明忽灭。
等到这支烟差不多快吸完的时候,明若辰终于又想到了新的话题。
“你以后如果还有事,与何天巳有关系的事,直接找我,不要去找吴非。你放心,我不会送他去研究所的。”
“为什么,你平时已经够忙的了。”明若星追问,“是不是拒绝得了我,却拒绝不了他?”
明若辰笑笑:“如果你真想知道原因,那我可能就要开始你最讨厌的政治题材长篇大论了。”
“那还是算了。”明若星十分坦率地摇头,“我对政治敬而远之。”
说完这句话,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吴非要是真的结婚了,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都说了这事你管不了的。”
明若辰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还是别瞎操心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先。”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明若星,他正好有点“私事”要问。
“哥,你能不能帮我去查一下,当初是谁把何天巳安排在金鱼村的。”
“怎么?”
“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印象中局里的安全屋不少,为什么选了金鱼村这个地方。”
“这个不好说。不过局里出外勤的人一般都填写过类似的志愿表格。一旦退役之后,可以根据个人倾向选择相对合适的地点。我可以帮你找一找那伽的表格。但是节日里,还需要几天。”
“这个不着急。”
明若星点了点头。他忽然有了一种预感,这张表格里恐怕就藏着自己好奇的答案。
——
临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几声稀稀落落的鞭炮声响。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除夕的夜晚,与昨天以及未来的明天,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十一点三十分左右,别馆里的聚会已经散了。明若星领着何天巳回到主屋二楼,将他安顿在了吴非隔壁的客房里。
“觉得我家人怎么样。”在一起等待零点钟声的时刻,明若星询问何天巳的感受。
“挺友好的啊。你妈和你哥都早就见过了,你爸看起来虽然看上去,可对我还挺和气。还有你们一家人都还蛮理性的嘛。大过年的看起来也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家庭聚会,连串鞭炮都不放。”
“也许是因为猫科基本上都是独居动物,性格原本就冷淡吧。”明若星也唯有这样解释,“再说了,怎么都比把你一个人丢在金鱼村强吧?”
“强!强太多了。”
何天巳连连点头,顺势又黏糊上来:“今晚上别走了,就跟我一起住这屋了好不好?”
“不行!”明若星断然拒绝,“这是我家!”
“你家又怎么了?你妈总不会再来查一次房吧?”
道理虽说如此。可将心比心,自己爹妈和兄长都同在一层楼里,自己居然还偷偷摸摸地跟何天巳做这种事,未免也太过羞耻。
不过羞耻,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刺激。
明若星此刻的心中仿佛藏着一架天平。一旦心动,就只能越来越无可救药地偏向一边。
而何天巳则已经清晰地读懂了这一点。
他搂住了明若星的胳膊,继而更进一步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然后就这么搂着,转了一个身,背后就是床铺。
忘记了要等待零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两个人双双陷入了柔软的床榻中,身上的毛衣随着扭动被一点点地掀起,微凉的空气让肌肤发出战栗。
“等等……”
关键时刻,明若星还算有理智,“我不想留下任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