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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利益得失，严澍还是没有强求，但心中的疑虑还在，干脆直接向王经理求证：“嗯，这样也行，你现在告诉我，李欢刚才有没有离开过酒店？”
“这倒是没有的，今天早上以来他就乖乖待在后厨帮忙，除了比以前更勤快之外也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听了这话，严澍心里大致有了定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厨。
坐在办公室落地窗前，严澍双手手指交错，食指轻敲手背，这是他思考时候的习惯性动作。
李欢还没上来，严澍又第一次这样牵挂一件事情，心神不宁，没办法在工作上做出最准确的判断，也就干脆放弃工作，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憩。
“嗒嗒嗒！”
没一会儿，敲门声就响起，扰乱了他的睡眠。
“严总，是我，李欢。”李欢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雀跃，大概以为严澍再次见他可能是要给他一个机会，所以在上楼之前，他回了陈琛的短信，趁机拉拢住陈琛。可怜陈琛那孩子还以为他李哥只真心对他好，舍不得一直生他气，高兴得够呛。
“进来。”严澍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端坐于沙发一头，不怒自威。
等李欢进来在他面前站好，严澍又问了一遍：“昨天青何老先生很不满意，我也很生气，现在给你个解释的机会，我只要事实，不要借口。”
“我，我就真的只是没发挥好，没有其他的借口。”李欢死死咬住这一点不松口，对自己重回主厨之位仍抱有希望。
“哦？是吗？”严澍站起来，“那好，我们一起下去试试，你当着我的面独自完成一道菜品。”
李欢一惊，腿都在发软，但现在是骑虎难下，他要是退缩了，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前段时间看了很多次陈琛做菜，李欢决定模仿一下，试试运气。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后厨，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的其他员工纷纷围观，七嘴八舌讨论着严澍要怎么为难李欢，李欢又是如何如何叫人失望。
严澍对周围的声音一概不予理会，只一心看着李欢做菜，前半部分李欢十分有信心，那绚丽的刀工引起了众人的赞叹，他不免增加了几分底气。
李欢昨天刚搞砸了一次，这会儿严澍要求当面做，切好所有食材之后，他望着炒锅，不知道应该怎么下手。但周围围满了同事，又只能硬着头皮模仿陈琛以前的工序做了一道凤凰于飞出来。
光是看模样，与以前也差不了多少，严澍看了看，拿起了筷子。
果然，严澍品尝之后发现完全不是那个味道，立即把嚼到一半的菜吐到了垃圾桶里，抬起头的瞬间冷冷地瞥了李欢一眼，要表达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
自知理亏，李欢不再做垂死挣扎，耷拉着脑袋，认错：“我，我承认，我的厨艺很一般。”
“然后呢？”在一旁站着的王经理看不下去了，跑到李欢面前质问。
李欢看了严澍一眼，发现对方的目光仍在自己身上从未离开，心虚到腿软，结结巴巴解释：“然后，然后……之前那些菜品都不是我自己做的，只是经过我来装盘修饰而已。”
“包括我第一次吃到的三明治？”严澍冷声。
“嗯，包括严总您钦点我当主厨那一次。其实那个三明治是后厨一个叫‘陈琛’的人偷偷用公共食材做的早点，他怕被人责怪，所以不敢承认。”
陈琛？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李欢知道严总是真的生气了，比昨天更甚，要是再不坦白可能吃不了兜着走，赶紧接着说：“当时吴经理来要人的时候，我壮着胆子替他站了出来。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连想都不想就把你任命为爱森的主厨？”严澍打断他的话，表情冷漠，好似看了一场闹剧一般，只是这一次他身处闹剧之中被蒙蔽，难免生气。
“我是真的只是想占点儿小便宜，没想过要做后面这些事情。可是总裁您也知道，人心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到了后来我根本就停不了了。”李欢很是真心地反省。
“哼，现在反省会不会太恶心了一点，早知道干嘛去了？从今天开始，你要么辞职不干，要么，就给我负责清理厨房废物，后厨的事再不用你插手。”
严澍转向王经理，问：“陈琛现在在哪儿？”
“应该还在医院。”王经理立即回答，看着李欢得到应有的结果，露出含蓄的笑容。
“派人去看看他的情况，所有医疗费用全部由公司来出。”严澍转身就要离开。
而此时餐饮部的主管听闻严澍当面测试李欢的事儿，匆匆从办公室赶来，听到严澍的话默默站了出来。
“那个，严总，不用派人去了……”
“为什么？”严澍皱起眉头，明显不悦的神色使主管下意识紧了紧脖子。
“陈琛，陈琛他，他刚刚已经打电话来辞职了……”
☆、第12章 位置曝光
严澍把整个后厨的气压都带低了。
“到底怎么回事？”
“陈琛昨天急病入院，刚刚打电话来，说他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负担不了酒店的任务，想辞职回家休养休养。”
“你就这么准了？”
“当时我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帮厨，没太放在心上。再加上他始终不肯说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我也是担心……就答应他了。”
“你，算了。就算是辞职也会回来交接工作吧。到时候你把他留下来。”严澍吩咐。
主管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开口：“那个，他的工作也不算很重要，所以我叫他不用回来了，也是担心万一他得的是什么传染性质的疾病……严总，您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吗？”
贺主管感受到从严澍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不断扩张，但他却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不明白严澍为什么这么生气。
从严澍的角度想，陈琛最有可能的辞职原因，大概就是自己长期被人窃取劳动果实，眼见小人风光，自己却不得志。
而实际上，陈琛只是担心在酒店工作每天都到很晚，不能按时吃饭，还要被安排去干一些粗活累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宜继续在爱森酒店工作，就打电话跟人事主管请辞了。
不知不觉间，陈琛已经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甚至开始为胎儿的健康产生担忧，辞掉了自己心爱的工作。
听到贺主管的话，严澍脸色更不好看了，底下的人做事总是敷衍了之，很多工作的程序也自动省略。以往也就算了，今天就这么让他错失了一名好厨师，实在是令人失望。
“贺经理，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给你一天时间，把人给我找回来，要不然你也不用回来了。”
被严澍的威胁吓得不轻，贺主管赶紧接下任务，等严澍走后，周围的围观群众也差不多都散开了，留下贺主管一个人各种凌乱。
他在接受陈琛的辞职的时候完全想不到总裁会如此在乎一个小帮厨的，甚至让他立刻去找人，早要是知道，他就不那么轻易答应陈琛了。
贺主管认命地掏出手机，拨通了陈琛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法克！贺主管忍不住要骂娘了，陈琛你是老天爷派下来故意玩我的吧？
他当然不会知道，陈琛昨晚在医院住了一夜，今天又迟迟没有回家，手机在给他打完辞职电话后就叮铃一声，没电自动关机了。陈琛当时看着黑下去的屏幕也很无语，好在最后一个电话是打完了。
无奈，贺主管只好拨通另一个号码，这一次很快就接通了。
“小林，去我办公室查一查陈琛的基本信息，发到我手机上，赶紧的，我急用。什么？陈琛是谁？酒店的帮厨，耳东陈，王字旁的琛，要快！”
电话那头的小伙子办事效率高，很快就给他回复了短信，上面正是陈琛的基本信息，包括了现住址。
贺主管微微叹气，收起手机：“唉，幸好进公司的时候每个人都填了这些信息，要不然让我去哪儿找他这么一个人啊！”
公司员工那么多，陈琛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他连陈琛的模样都没记清楚过好么！
想了想，要是总裁自己放弃找人，他就可以既不用跑腿，又不用丢掉饭碗，岂不是两全其美？
于是贺主管拨通严澍办公室的电话，这时候严澍刚好回去，坐在办公桌旁边，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喂，贺主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很不爽，但是隐忍惯了的性子又不允许他直接发飙，反而更加平静，要不是能想象出严澍那冰冷的眼刀，贺主管光是听他说话几乎以为什么事儿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