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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发出一声悠长而遗憾的叹息。可他那口气还没喘完,一声破空声就从帐篷口传来。声势不大,魔力波动也不强,但考虑到他们所处的环境——
艾德里安动了。
他第一时间站起,踢开碍事的茶桌。前任骑士长在极短的时间内转过身,在杰西前做出个防卫的姿势。
然后疑惑地打飞了那只直冲他袭来的苹果。
接下来一切都乱了套。
苹果滚落在地,自己在角落爆开,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点腾空而起。整个帐篷被不均匀的力量冲击,猛烈地摇晃了下。
一串崩裂声绕着内部繁复的小装饰品走了一圈。精美的装饰们纷纷倒在地上,本来画有鲜花的画框真的探出新鲜花束。伴随着悦耳的噼啪声,有个不小的黑影从还在摇晃的帐篷顶上落下——
然后正正好好砸在还在发呆的两人身上。
那东西柔软微凉,散发出令人愉快的香味。艾德里安缓缓在头发上抹了一把,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手上的奶油,而后看向对面同样被糊了满头的杰西。
“……”骑士长困惑地抹了把脸上的奶油。
“……”杰西这次少见的卡了壳。他有点茫然地站在原地,看上去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你干嘛非要帮我挡那一下?那东西不强,你肯定感觉出来啦。”
“职业病。”艾德里安停顿几秒,言简意赅地答道。“介意解释下这个吗,狄伦先生?”
杰西捻起一缕沾满奶油的头发,似乎陷入了某种挣扎。他鲜见的闭嘴思考了片刻,从头上抓下来一块蛋糕的残骸。
“生日快乐,艾德。”金发青年干巴巴地说道,听起来委屈得要哭了。“如果你动作没那么大,它本该正正好好落在桌子上的。答应我,控制好你的职业病,好吗?”
艾德里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生日”这么个东西,说实话,他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庆祝过了。
审判骑士长某种意义上很接近于杀戮傀儡,只不过拥有更加复杂的判断机制。他盔甲上的血腥味从未彻底消散过,没人会有“给冷酷的长官过生日”这样蠢兮兮的念头。作为早早就丧失了亲人的人,艾德里安自己也从来不提。他并未对“存活于世”这件事本身感到欣喜或感激,倒不如说,他几乎对此没有任何感想。
自己调查过杰西·狄伦,那么杰西·狄伦调查过自己也并不意外。可他从未料想过这个。
那个在战场上自信满满的狡猾家伙这会儿正糊满奶油,怀里视如珍宝的羽毛枕头也彻底遭了殃。那份惊讶和委屈不似作伪,神通广大的占卜师看来是真的没预料到这个。
或许他对自己太过自信,没有计算其他可能。艾德里安又好气又好笑地想道。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在笑。
不是苦笑,不是怒笑。是多年未曾有过的,真正的笑意——他就这样脑袋上沾着奶油,愉快地笑出了声。
他还是第一次见杰西·狄伦这种……接近于恼羞成怒的样子。
一个罪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强者,一个随心所欲的混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艾德里安·克洛斯都不认为自己会跟这家伙产生半点感情上的纠葛。
对方连示好都目的不纯,他心里清楚得很。
然而……
某种陌生的情感渐渐顺着血液蔓延。那感觉如同从闷热狭窄的房间踏出,瞬间被微风包裹。仿佛第一次学会呼吸,昏沉的头脑瞬间变得清明。
他不知道如何称呼它。
它或许不是杰西·狄伦一直寻求的“爱”。骑士长只在拉德教圣典的教条中读到过那种情感——那是永恒的火焰一般,在看到对方的瞬间便会燃起的激烈情绪。恋人们拥有热烈的开始,彼此忠贞,怀抱着坚定而纯粹的爱意走完一生。主人公们往往是美好的人,两人永远相互理解,永远不会动摇。
过于遥远而清澈的感情。
艾德里安曾经相信,他已经沾满血污的手是触碰不到类似的感情的。他早已丧失那样的资格,更别提对谁燃起那样不讲道理的激烈情感。
时至今日,自己的判断依然没有出错。骑士长如此想道。
他确实无法触碰存在于传说中的高尚爱意,也没有被炽热的情绪冲晕头脑。可在那短短几秒,滑稽而狼狈的几秒,他从未如此鲜明地感受到自己活着。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爱”真的那样干净纯粹。那么这些好奇、兴趣、陪伴和纠缠,加上些许喜悦和解脱,积累到最后会变成什么呢?
杰西被骑士长愉快的笑容惊了下,随即气哼哼地活动着手指,对艾德里安眼中的情绪毫无察觉——他正手里捏紧蛋糕残骸,凝视着头发上的奶油,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中。
“算啦,先凑合着吃点吧,艾德。本来物资有限,如果我再去讨个大蛋糕,这边的厨子准得上手揍我。”杰西憋屈地下了决定,“尽管……唉,待会儿我再用清洁咒处理。”
艾德里安凝视着气鼓鼓的占卜师,他前进两步,抓住对方的手腕,就着杰西的手稍微咬了一小口蛋糕。
“谢谢。”他轻声说道,小心地舔舔嘴唇上的奶油。
对自己来说太甜腻了些,但是也好。毕竟这是从未出现过,或许再也不会出现的甜味。
杰西扬起满是奶油的眉毛,冲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啧了两声。
“哇。”这会儿瞧上去不怎么漂亮的金发青年发出惊叹,“我可没有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嘿,艾德,难道你今天真的有点喜欢我了吗?”
艾德里安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还在微微翘起的唇角。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答道。
第209章 成为国王的资格
艾德里安的猜测基本准确,在奥尔本和威拉德两军在特定边境打成一团时; 安已经抵达了王宫。
深谙加拉赫元帅的行动特征; 亲王方面整个防御的重心在正面迎敌。谁都没想到讲究到出了名的第一元帅会从下水道里钻出来; 还只带了一个同伴。
眼下加拉赫军还在城外假意活动; 转移视线。安的行为则起到了奇妙的效果——亲眼看到皇家敕令的人往往会动摇; 而不在现场的上位者则坚信自称安德莉娅·阿拉斯泰尔的女人是个冒牌货。
矛盾的讯息和争吵通过通讯晶石传递,普通士兵不会随身携带记录影像的晶石,而实时的画面传递又逮不住那些稍纵即逝的证据。
在亲王派系的将领们就这一点激烈争执的空当; 两位幽灵般的临时刺客早已抵达王宫。
安抬起头; 整个视野被那熟悉而陌生的宏伟建筑填满。古老的城堡立于王都正中,近看起来的压迫感尤为惊人。
这是她长大的地方,可如今她依旧不喜欢它的气息。
“走吧,野狗先生。”断剑造成的伤口在法术的作用下愈合; 疼痛和冰冷的异物感却挥之不去。
“您走在我后面,殿下。”加拉赫在盔甲中闷声说道。
“我的伤没事了。”
“我知道。”元帅自行向前一步,头也不回。“我比您的体格要高壮。我走在前面,可以吸引到敌人的注意力——然后您可以出其不意进行攻击。”
“……”安颇为意外地挑起眉毛,扯了扯嘴角。“好。”
这回加拉赫·索尔特的语调里只有认真和郑重; 没有傲慢。
安拿出之前可以感应猫胡子的黑水晶,尼莫的确不太擅长制作珠宝; 好好一块晶石给加工得活像河床上的碎石块。可丑陋的形状不会妨碍它的功能,星星点点的细腻银光凝在水晶一端; 为两人指示方向。
“按照之前说好的; 我先要确保黛丽娅的安全。”安用带着半指手套的手指摸摸腰间的高级防护纸卷。
考虑到安全原因; 王宫附近向来禁止传送类魔法的使用。她无法把小公主传送出去——尽管尼莫和奥利两人合作能做到这点,先不说风滚草的立场牵扯,把兵力全集中在一处无疑是冒失的做法。
“然后我们去制住亲王,只要能证明皇帝的死亡时间就可以。亵渎尸体,越权控制军队,按照奥尔本的法律,艾尔德里克殿下绝对会丧失继承权。”为了确保自己记得很清楚,加拉赫元帅小声回应。
加拉赫将皇帝的证物带在了身边,只要两人能控制住亲王,一切都会好办很多。
“先不要杀他,殿下。”元帅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次开口叮嘱。“留有余地比较好行动。”
“……我知道。”
绕过细藤爬满的石砖墙壁,翻过花园。两人向城堡中的休息室持续前进,加拉赫元帅整个人裹在精